左宗棠排除萬難痛殲醜類,打的雖是阿古柏,教訓的卻是英國和俄國

用夷變夏

總理衙門將郭嵩燾的日記刊刻之日,正是西征楚軍攻克達坂城之時。

吐魯番為南八城門戶,達坂城為官軍由北疆進入南疆的孔道。眼下拿下了這兩處地方,南疆的光復已是指日可待了。因此之故,戰役剛剛發起,京師得悉內情的官員們便翹首以待西征的消息,官軍完全收復吐魯番的紅旗捷報,終於被陝甘總督左宗棠以“六百里加緊”的速度遞送到了京師,一見提塘官那一臉的喜色,人們不由狂歡起來……

這真是北京城多年來少見的景象,自道光庚子鴉片戰爭以來,提塘官送來的都不是好消息,北京城的人一聽那驛馬急驟的鈴鐺聲,臉上不由浮現出惶恐與不安,三十多年來幾乎成了習慣。雖然中間也有平長毛、平捻、平回民起義軍的“捷報”,但那是內戰,殺的全是中國人,而對外從未取得過勝利,報送到京的全是警耗噩音。

此番左宗棠西征,對手阿古柏是浩罕汗國的軍官,他的背後有英俄兩大列強作後盾,阿古柏雖稱“畢條勒特汗”,國號為“哲德沙爾汗”,其實卻是英俄爭霸中亞而產下的畸形兒,他強佔天山南北,在他人的國土上稱王,左宗棠不信邪,排除萬難,痛殲醜類,打的雖是阿古柏,教訓的卻是英國和俄國。

左宗棠排除萬難痛殲醜類,打的雖是阿古柏,教訓的卻是英國和俄國

這以前國人在洋人面前從來未硬過一回,左宗棠此番揚軍威於中亞,算是為中國人揚眉吐氣了。

在左宗棠與李鴻章之間,清流一向揚左抑李,清流乾將張佩綸、何金壽等人對左宗棠更是推崇備至。他們早已窩了一肚子火——《煙臺條約》簽訂,國家主權又一次淪喪,西南門戶洞開,加之郭嵩燾出使,向夷人的女主謝罪,國家臉面算是丟盡了,好容易盼到今天,左宗棠一掃陰霾,應該“浮一大白而稱快哉”了。

於是,由御史鄧承修發起,去剛剛回京的老師李鴻藻府上暢談。

丁憂在籍的李鴻藻終於未待終制便奉旨復出了,回京銷假仍復入直軍機,才到家,新任戶部侍郎翁同龢便興沖沖地來府中探訪。

翁同龢此番拜府大有來頭——早已奉旨在弘德殿行走的他,這回再次奉旨以內閣學士遷戶部侍郎,典學毓慶宮。弘德殿行走為普通的經筵講官,五日一進講,在簾前為兩宮太后說《治平寶鑑》,而典學毓慶宮便不同了,學生不再是太后而是皇帝,當年他父親大學士翁心存便任此職多年。

身為帝師,為百官表率,天下景仰。所以他一聽旨意,不由欣然,在再三推辭不獲準允後,便興沖沖地來看望前任——同治帝的老師李鴻藻,想得李鴻藻些許指點。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