幣圈大佬失蹤:3月賺兩億收益數千倍,若未失蹤將是幣圈首富

這不僅是一個幣圈大佬失蹤的私人悲劇。它也是幣圈史上最大謎案。這是一個在“客觀主義”思想驅使下,無政府主義者努力建構烏托邦和它的幻滅的故事。這場純粹的追逐,思想的冒險,最終卻陷入一潭汙泥濁水,成就了全世界投機者持續三年之久的狂歡。

幣圈大佬失蹤:3月賺兩億收益數千倍,若未失蹤將是幣圈首富

文 | AI財經社 劉婧

尋找

烤貓失蹤三年後,我們造訪了他在淮安的礦場,重啟了這樁幣圈史上最大謎案。那是一片空曠的廠區,位於淮安市經濟開發區,主道上幾條清晰的車轍印和幾行腳印,除此之外,沒有人跡。三幢兩層高的廠房靜默地佇立著,像是三隻巨獸。

關於烤貓,流傳著許多傳說。他的履歷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從美劇中走出的天才:15歲那年,他以全國第11名的成績,從湖南邵陽第一中學考入中國科大少年班,之後一路騰飛進入耶魯訪學,攻讀計算機系統方向的博士學位。

烤貓的真名叫蔣信予,他很少在公開場合露面,這符合他無政府主義者的做派。但在幣圈,他大名鼎鼎,他是比特幣早期的先知、福音佈道人。在中國,他最早把礦機帶入這個世界。

人生的輝煌期,幣圈不少今日的風雲人物,都排隊等著見他。他是站在時間最前面的那個人:假如他繼續混跡幣圈,他將是難以置信的財富的掌握者,神話的主宰者。但故事卻在那年1月25日戛然而止。

烤貓失蹤那年,淮安警方端掉一個黑社會,舉市歡騰。淮安的人口密度在江蘇省內中等偏下,外來的商人以地域區分、抱團,密集地形成了十來個商會。

與烤貓合作的是一家食品公司,一個來自福建的家族企業。烤貓的一期礦場位於這家食品公司的一層廠房內,周圍密佈著服裝廠、機械廠、包裝廠。烤貓消失後,曾有同事去該公司詢問,最終被攔住,未能進去。

礦場早就不在了,有關烤貓的線索卻最終指向這裡。有人說,烤貓孤身一人,從深圳跑來這裡談判,然後就消失了,但沒人知道談判的細節,連他最親近的朋友也一無所知。還有人說,根本就沒有談判,烤貓最後也沒去淮安。沒人知道哪個說法更準確。

唯一知道的是,2015年1月25日,他消失了。物理意義上的消失。

從這一年開始,直到2018年,沒有烤貓的幣圈經歷了劇烈的起起伏伏,這是人類歷史上最瘋狂的一次冒險。這裡聚集了投機者、冒險家和野心家,他們呼吸著萬億元的空氣,先後兩輪暴漲暴跌,無數人的命運受到擺佈。

在北京、硅谷、東京,一個有關“不受政府控制”的貨幣故事講出越來越多的版本。這一切繁榮和毀滅的開端,把我們引向最初的幾個人。這是一批擁有無政府主義思想的科技極客。

2018年1月,我們用了一個月的時間,重新出發尋找烤貓,試圖拼湊出他失蹤的蛛絲馬跡。這個冬天,淮安廠區東邊的一片湖面早已結冰,木質的亭樓置於這塊冰坨上,西邊則是一大片被東倒西歪的枯枝敗葉佔據的空地,最南邊是一排平房,鐵皮門在雪裡泛著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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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貓之前的礦場。圖/AI財經社劉婧

這就是當年比特幣的礦場。從外部看,這排房子的牆體斑駁,窗戶和大門由鐵皮包裹,但也有明顯的裂縫,門口擺放著大包小包的不明廢棄物。這裡現在是電力調度區。從門縫裡看進去,昏暗的屋子裡是大大小小形似變壓器的裝置。風呼嘯而過,顯得尤其荒涼。

這不僅僅是關於一個人失蹤的私人悲劇。它也是在一種強大的“客觀主義”思想驅使下,無政府主義者努力建構烏托邦世界和它的幻滅的故事。而最終,這種純粹的追逐,思想的冒險,卻陷入一潭汙泥濁水,成就了全世界投機者持續三年之久的狂歡。

消失

烤貓徹底消失之前,大概一個星期左右,周助(化名)最後一次見到他。那是一個加班日,白日裡沸騰的人聲逐漸消散,深圳海岸城的燈光融入夜色當中。兩人來到平時常去的一家店裡,烤貓點了一碗金牌牛肉麵和一籠小籠包。他看起來沒什麼不同,甚至還問了問周助手頭的情況。

“沒有任何徵兆。”周助說。

但他還是回想起事情有些不對。大概幾個月前,他發現烤貓有些反常。他是烤貓的朋友和同事,兩個人認識多年,他清楚烤貓的性格。那是2014年8月,周助記得,他無意間看到了Haobtc自營礦場負責人孫小小的一條微博,關於烤貓8月即將參加的一場線下活動,而烤貓從不出席國內的這類活動。他說:“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人是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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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怒氣衝衝地撥通孫小小的電話,質問:“你是哪兒來的騙子,你知不知道你說這種話是要負責任的?”最後,他向烤貓求證,烤貓非常平靜地說:“這事兒是真的,沒什麼。”


周助感到不可思議。他想從烤貓的神情當中看出點什麼,但是,“看不出任何變化,他的情緒在人面前會控制得很好。”在沒和任何人商量,甚至連合夥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烤貓主動聯繫了孫小小,決定親自出面為自己的新礦機站臺宣傳。

2014年的8月,深圳的夏天悶熱潮溼。在南山的數字技術園裡,報告廳的頂部掛著凌亂的紅燈籠,話筒的線圈纏繞著攤在地板上。從未在公眾面前露過臉的烤貓,依舊穿著拖鞋、黑色休閒短褲和淺色T-恤,不修邊幅地站在一張複雜的圖表前,講解電價與算力增長的關係。

那天,烤貓多少有些不同尋常。這個平日裡見到員工寫感嘆號也會進行糾正的人——“他覺得表達帶情緒不好”——在最後講起了自己創業的艱辛。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麻煩,這種行為不符合烤貓的理念。他是一個無政府主義者,他一直喜歡隱藏在幕布後面。

此時,烤貓正遭遇重大的危機。新礦機遇到了問題。烤貓意識到,除了調整產品本身以外,營銷與宣傳是一個繞不開的選擇,這迫使他不得不出面。

那段時間特別難熬。根據一篇媒體的報道,資深礦工胖仔在對他的朋友回憶,那時,各種各樣的QQ群、微信群很久沒人說話了,小圈子裡的十七八個人,到2015年只剩下四五個了。“以前一個月聚一次,現在半年一次,圈子裡面的美女也都不見了。”

2015年3月3日,作為烤貓礦機最大的股東之一,謝堅在微博上正式發佈公告,解釋事情的前因後果,並宣佈:1月25日,烤貓徹底失聯。在那條公告的最後,謝堅說,“一切都如夢幻,我的主要比特幣生涯,緣起烤貓,似乎最終又將緣止烤貓。”

信仰

烤貓留給人的印象不太符合實際。2013年底,在北京的一個茶館裡,一個圈內人的私人派對上,王瑞錫第一次見到烤貓。當天,烤貓依舊一副理工男的不修邊幅的打扮,在朋友中間聊著人類如何長生不老、如何研發手握型體重計。烤貓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但他那天的心情應該不錯,”王瑞錫說,“他心情好的表現就是話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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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貓不太聊比特幣本身。他的朋友回憶,烤貓曾說過他想投一個項目,在美國的公海邊緣12海里處建一個“福島”,不屬於任何國家的領土,不需要部隊,搭起網絡、能運送食物,就是一個無政府主義的自由王國。

這看起來就像是蒲魯東試驗的翻版,但有助於我們理解烤貓的想法。他顯然不認為這存在問題。

在他的社交賬號上,充滿了美食、科幻與無政府主義的信仰。他的閱讀品味不低,在阿西莫夫的書裡,構建了一個由科技、戰爭、機器人、外太空組成的世界。而烤貓的閱讀履歷顯示,他還閱讀安·蘭德,這鞏固了他對無政府主義的認同:絕對的個人主義,理性的利己主義以及徹底放任的自由。

他說:“簡單來說,這個女人用盡全力為生命和自由呼喊,然後把不愛生命和自由,甚至不是太愛生命和自由的傻逼們X成渣。她最終獲得勝利,傻逼們被打回家,變成盧瑟,而盧瑟就是盧瑟。”

在美國,安·蘭德的“客觀主義”符合硅谷精英對技術時代的想象,因此受到歡迎。他們不懂得,或者不願意懂得更審慎的想法:國家是一種“必要的惡”,而去除這種惡,一切都將不復存在。隨著這一輪互聯網科技的發展,硅谷精英們掌握了更大的話語權,他們對傳統的看法越來越懷疑,他們擁有了可以試驗的法外之地。烤貓顯然是揭開新世界大幕的執行者。

他知道,要想挑戰現有的國際體系,貨幣是其中的關鍵。

對於一個生活在現代的人來說,貨幣是流動的血液,所有的事物都用它估價。誰擁有金錢,誰就掌握權力,誰就可以擁有一切。當中本聰第一次站出來時,他認為比特幣“不受政治擺佈”。他們都清楚,這是一場真正的革命。

“我原本是個溫和的中立派,他讓我變成了一個徹底的無政府主義者了。”周助對我說。烤貓對“中立病”嗤之以鼻,他喜歡冒險。他說,當一個人相信世間存在真相和真理並懂得真理永遠無法對謊言妥協和寬容時,他的中立病就痊癒了。

2011年,周助和烤貓在耶魯訪學。但事實上,他們都沒有拿到博士學位就退學了:那個夏天,他和烤貓第一次聽說比特幣,就被它吸引了。周助回憶,他們當時覺得,這東西是一個非常完美的黃金替代品,不依賴政府發行、不需要信任第三方機構,“一群脫離了政府的遊民可以靠它來互相交易。”

這種想法徹底吸引了烤貓。第二年7月,烤貓在比特幣官方論壇bitcointalk上,用暱稱friedcat(烤貓)發帖稱,可以製造Asic礦機,並希望通過眾籌的方式籌 100 萬元資金。而對於烤貓的出現,幣圈等待已久。

在發佈帖子的同時,烤貓於2012年7月18日,在深圳註冊成立公司Bitfountain(比特泉),IPO成功後,烤貓把公司股份分為40萬股,自己持有其中的59%,股東持有剩下的41%。眾籌後不久,烤貓在三個月內賺了2億。

那段時間,南瓜張設計出了新一代礦機“阿瓦隆”,成為烤貓最強勁的競爭對手。2012 年一整年,比特幣全網算力翻了一倍。一個以阿瓦隆礦機、烤貓礦機為代表的,以技術為核心的算力戰爭時代拉開大幕,中國比特幣“礦業”進入稱霸全球的時代。

巔峰

2013年新年後的一個晚上,謝堅在自己的日誌裡寫下這樣一句話:“我站在世界的最前沿,就在這個看著非常不起眼的地方。”

根據一篇報道,那天,謝堅以股東的身份拜訪了烤貓位於深圳的一所礦場。深圳礦場位於南山區,極不起眼地紮在一個服裝廠和一個電子廠之間,在燈火通明、熙熙攘攘中,在裁剪布料和組裝元件的工人裡,礦場巨大的排風機呼呼作響,像一隻巨獸般平靜地喘息。

這種巨大的反差感和興奮感擒住了謝堅。在此之前,謝堅已經做了9年的科幻網文寫手。烤貓IPO的2012年,以“瘋狂小強”筆名在起點中文網碼網絡小說的謝堅,把比特幣寫進了自己的《超腦黑客》,並同時用之前攢下的1000多個比特幣,買下了烤貓的11000股,成了烤貓的董事會成員。等小說寫完,烤貓礦機順利問世,他才發現,自己和筆下的主人公一樣,因為比特幣成了千萬富翁。

謝堅的感受代表了2013年整個比特幣圈的瘋狂和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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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被很多人視為比特幣元年。那一年,幣價飛速增長,自稱“中國比特幣首富”的李笑來創立了比特基金,又帶動了一批日後叱吒幣圈的大佬。而AICoin和幣看這兩家行情網站的成立,也表明著比特幣作為一個“行業”的誕生。

烤貓的股票被認為是那時比特幣世界裡最值得投資的唯一股票。李笑來認為,“道理特別簡單,其他一切芯片生產商和管理者,都沒有烤貓的腦瓜兒。”

那段時間,烤貓的算力長期保持在全網的1/3以上,在2013年四五月,還曾因算力過大而兩度引發社區51%攻擊的恐慌,最後烤貓把算力分發到其他礦池才使此事得以解決。

幣圈把他捧上神壇。烤貓更造就了一輪瘋狂:到了這年7月,烤貓礦機公司的一股虛擬股權從最初的0.1個比特幣漲到了5個,結合比特幣自身的漲幅,烤貓初始股東的收益一度達到數千倍。就是在這個時候,李笑來發出了那句著名的“烤貓股權,7個比特幣以下隨便買”,讓接盤烤貓股票的投機者前赴後繼。

王瑞錫是在這一年的5月,第一次聽說比特幣這個名詞的。他說:“當天我就毫不猶豫地在淘寶上買了一些,當時的幣價是500左右。”很快,他陷入組裝礦機、平臺交易的痴迷狀態,但是4個月後,伴隨著整個行業的盛極而衰,他很快遇到了第一個泡沫的破裂。

對於比特幣的大起大落,烤貓“始終沒有很激動過”。即使在公司的股價漲至每股5個比特幣時,周助回憶,“我們自己都知道這是泡沫價格。拿我們股價來說,40萬股乘5就是200萬比特幣的市值,當時比特幣總共才挖出來1000萬不到,一家公司佔全部市值的20%,這顯然是不合理的。”

更重要的是,烤貓深知公司已經陷入某種危機。只是當時的他還無法預見,這個危機會怎樣演化、膨脹,並隨著整個行業的崩塌,變得無可挽回。

崩塌

2013年10月,烤貓的研發出現了瓶頸,未能及時生產出二代芯片;新的競爭對手,如螞蟻礦機、阿瓦隆礦機勢頭猛烈。雪上加霜的是,14年1月研發成功的第三代芯片,存在難以修復的爆炸問題,1萬4千張礦機芯片滯銷。而之後銷售的tube礦機定價低,利潤率不高,難以彌補之前的虧損。

但認識烤貓的人發現,他仍然保持著鎮定。那段時間,他似乎把希望完全寄託給了淮安的礦場。那是烤貓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大礦場。周助說,整個礦場分為兩期,總共的佔地面積達到2000平方米,部署機器七八千臺,預計算力要達到5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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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擁有豐富的電力資源,可以說是比特幣的天然礦場。@視覺中國

在周助看來,他與淮安當地的老闆合作,是一次嚴重的失敗,雙方出現了難以調和的矛盾。一方面,當時與他們對接的人,在這個家族企業中並不具有話語權,“加上他們成群的狀態,不太可靠穩定”;另一方面,烤貓公司合夥人與對方簽訂了合同後又嚴重違約,雙方進入僵持。

最終的結果使人沮喪。淮安的投資失敗,讓烤貓公司在財務上損失了近七八千萬。王瑞錫記得,自己最後一次見到烤貓,是在14年年底的一次飯局上,當時烤貓還抱有希望,他試圖通過國內的人脈,聯繫上位於瑞典的一家礦場。

但在和周助吃過那頓飯不久,他失蹤了。

沒人知道他之後的去向。有人懷疑,他被殺了。還有人認為,他只是隱藏起來。有個朋友說他有抑鬱症,需要靠藥物緩解,種種猜測充滿了比特幣的論壇。顯然,他構想的那個無政府主義烏托邦已經失去了現實依託。

淮安正試圖抹去所有和比特幣有關的細節。當地開發區管委會宣傳部的負責人表示,從未聽說過比特幣,“我們淮安不搞這些國家不提倡的東西。”

我們沿寧連公路一路向東南方向行駛,路上行駛的電動自行車的數量增多。人們從散佈於城市各處的住宅區出發,往市區東部的這片經濟開發區趕來,又悄無聲息地各自隱沒在一座座廠房之中。

吳順樂(化名)在食品廠擔任安保,坐在門口的保安室裡,他機敏地盯著偶爾進出的車輛牌號,跟我說著話。當我問起比特幣,他迅速收起高談闊論,沉默片刻,壓低聲音對我說:“在法庭上,你這叫誘供。”他不斷重複著:“這個問題我知道也不知道。”

他捋著保安服的衣襟,顧慮重重。吳順樂今年68歲,他說話帶著訓練有素的腔調。他雙手抱著微微凸起的肚子,坐在椅子上,說起自己最自豪的經歷:“老闆曾用一張5000塊錢的超市購物卡考驗我,我都不為所動啊。他怎麼能不信任我?”

我在這家公司的官網上找到了一個電話,打過去後,對方含糊地表示,2014和2015年做過比特幣投資,但面對我的追問,他直接掛斷電話,不再回應。

尾聲

我們找到了烤貓的母親。面對我們的尋找,她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和蔣信予有聯繫嗎?”對於兒子消失的原因,她始終無法想明白,她一直擔心著什麼,處於找還是不找的深深矛盾之中。然而,她不想對外界講述更多了。

對於烤貓公司的人來說,所有的光榮與不堪,都隨著他的消失隨風而去了。“當時就是沒人挺身而出接手。”周助說,加上和烤貓合夥人在芯片產權上的爭議,他失去了心情,整個公司很快就垮掉了。

如今回憶,周助似乎隱約察覺得到,烤貓一直沒有長久運營這家公司的打算,“整個公司的發展模式很奇怪,賺的錢只有5%留在公司賬戶上,其餘的都拿去分紅了,這不符合一個公司長久發展的模式。另外,我們公司幾乎沒怎麼招過人。”

對此,王瑞錫有自己的理解:“烤貓的初衷就是做一家極客型的小公司。”但隨著市場競爭的劇烈,烤貓已經失去了對初衷的把控,從那一次公開露面開始,王瑞錫覺得烤貓在做出改變的嘗試,儘管朋友們都看得出來他骨子裡不情不願。

“那是一個純粹的技術極客的時代,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王瑞錫會將烤貓的消失與比特幣初始時代的逝去聯繫在一起。

但是在周助看來,這完全是另一回事。他認為烤貓是一個出色的CEO,但對公司內部事務缺乏管理能力。他沒有能夠配合他的合夥人,需要承受所有的壓力。當時,領導層經常意見分歧,他們被搞得很迷茫。

“烤貓的失敗只是一起個人悲劇而已。”周助覺得,烤貓的失敗只能證明,一個企業在激烈競爭的市場環境中存活下來是很艱難的。

如今,王瑞錫投向了區塊鏈投資領域,周助進入了另外一家礦機公司,謝堅開始研究區塊鏈與網文行業的結合,而那些最初入行的風雲人物,也已經將獲取財富的觸角伸向各行各業。

從2017年下半年開始,比特幣的底層技術區塊鏈開始風起雲湧,起起伏伏。年底的某個夜裡,北京國貿FFC大廈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裡,一場區塊鏈主題的投資私享會正在舉行。這裡湧入的,正是虛擬貨幣世界裡最炙手可熱的大佬。這裡地位與財富掛鉤,用圈裡一位資深人士的話說:“這個行業裡的財富,外界根本想象不到。”

幣圈大佬失蹤:3月賺兩億收益數千倍,若未失蹤將是幣圈首富

福布斯發佈了最新一期的數字貨幣富豪榜,如果烤貓沒有消失,他應該會名列前茅。圖片來自金色財經

曾有一位圈內人,對中國最早的比特幣玩家有一個判斷:比特幣就是場革命,參加革命的,都是幫一無所有的人。在瑣碎庸常的現實世界,他們是小人物、“宅男”,但心中裝著對“桃花源”的嚮往。

烤貓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的朋友說,他精通美食知識。在他的社交賬號上,小到南瓜藤、馬齒莧這樣的涼拌菜式,大到印度咖喱、紅酒燉牛肉這樣的複雜菜品,他都事無鉅細地標註了“喜歡”。“但他最愛的還是肉類,在美國訪學期間,我倆幾乎吃遍了學校附近所有西餐廳的牛排。”周助說。

我們沒能找到烤貓。但我們發現了一條最新的線索,在朋友的視野中失蹤12天后,他的社交媒體在2015年2月7日又活躍了一次,分享了一部紀錄片《假如美國不在》。

真實的烤貓就像從來都不在。根據一條報道,在烤貓徹底失聯的三個月後,謝堅曾給李笑來發了條微信:“經歷過後發現,激情沒了。”李笑來回復他:“這個最可怕,要堅定啊。”一個人生導師式的回答。

世界現在是他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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