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片風雲-韓家班與李家班

老片風雲-韓家班與李家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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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家班”與“李家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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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香港,有幾家專門培養京劇人才的學校,都是由內地赴港謀生的老藝人組建,如於佔元的“中國戲劇學院”、唐迪的“東方戲劇學校”、粉菊花的“春秋戲劇學校”、馬承志的“中華戲劇學校”等。這些私人戲校培養了大批優秀弟子,卻沒能使京劇藝術在港發揚光大。原因在於時代發展、環境變遷,中國的傳統戲曲逐漸不為新一代港人所接受,日益走向衰落;而武俠片、功夫片的先後興起,為這些苦練十年驚人藝,此刻卻困惑彷徨的年輕人,提供了更加寬廣的用武之地,吸引他們毅然投身當時充滿刀光劍影卻又絢麗繽紛的光影世界。後來著名的功夫明星、成功的武術指導以及龍虎武師,大都出自於這些人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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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粵語武俠片時期,“北派”藝人,即京劇、粵劇的武行,如袁小田、關正良、徐松鶴、陳少鵬、韓英傑、唐佳等,便活躍在銀幕上。以《雲海玉弓緣》、《大醉俠》、《獨臂刀》為代表的新武俠片於六十年代中期誕生後,其中的中堅力量、年輕骨幹,開始在這一領域中一展所長。其間,韓英傑表現突出,以在《大醉俠》中擔任武術指導,成為胡金銓導演的得力幫手,與張徹麾下的劉家良、唐佳組合平分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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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英傑是“七小福”恩師于占元的女婿,出身北京“富連成”科班,曾在沈常福馬戲團裡充當“空中飛人”,赴南洋巡演,功力深厚、見多識廣。因為與岳父的關係,“七小福”成員多受到他的關照,如元庭、洪金寶、成龍以及其後的元奎、元彪、元華等,入行之初都在他的班底落腳。洪金寶在他提攜之下,很快就有機會擔綱武術指導,獨當一面了。

韓英傑為人謙遜和氣、尊老愛幼,在京劇和電影行內人緣甚好。一次,他去“中華”戲校探望前輩馬承志,偶見一個年輕武行正在舞臺上排演劇目,便在一旁靜靜觀察。這位武行叫陳會毅,隨馬師父學戲多年,功底紮實、身手矯健。韓英傑看後十分滿意,他正有意擴充武師隊伍,便主動詢問陳會毅是否願意跟自己去拍功夫片。陳會毅剛好有此意,興高采烈地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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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是陳會毅還是陳龍,我一直搞不清楚。

陳會毅還有個哥哥叫陳龍,就是曾在《敗家仔》和《功夫皇帝方世玉》中為元彪、李連杰當忠僕的那個胖子,他也加入了韓英傑的班底。此後,“韓家班”日漸壯大,又吸收了“春秋”戲校粉菊花的弟子董瑋、林正英、孟海等成員,接拍了很多武俠片。這些人日後都成為了有名的武術指導,也曾有過精彩的幕前演出。

韓英傑跟隨胡金銓去臺灣拍過武俠片《龍門客棧》和《俠女》後,返回香港,加入“嘉禾”公司。不久,他應邀與剛剛從美國回來的李小龍合作,在《唐山大兄》中擔任武術指導,並飾演大反派。陳會毅、林正英等充當他的助手,以精湛的武功,令李小龍大為青睞,倚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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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英其人日後以扮演“殭屍先生”聞名遐邇,其身手甚是不俗,觀眾可從他參演的《敗家仔》、《少年黃飛鴻》、《方世玉與洪熙官》(李釗導演)中領略一二。據說他的性情有些高傲,打起架來誰都不服,連“大哥大”洪金寶也不在乎。但李小龍讓他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從而心服口服,甘願為之牽馬墜鐙。

《唐山大兄》大獲成功後,韓英傑繼續在李小龍主演的第二部影片《精武門》中擔任武指。“韓家班”傾巢出動,一水兒精壯的小夥子圍著李小龍揮拳踢腿,襯托其“功夫之王”的霸氣威風。陳會毅和林正英在該片中更為李小龍所重視,甚至到了無此二人便不拍的地步。私下裡,李小龍還和他倆結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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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精武門》後,李小龍與導演羅維的矛盾凸顯,無法調和,分道揚鑣。李小龍自組班底,自導自拍新片《猛龍過江》,直截了當地向韓英傑提出,將陳會毅、林正英等作為自己的專門助手,無他允准,其他人都不能使用。能夠跟隨已經成為功夫巨星的李小龍,陳、林二人當然高興,卻又擔心韓英傑會有不滿。不料韓英傑對此不但不惱,反而鼓勵他倆另闢光輝前程,讓二人十分感動。從《猛龍過江》開始,李小龍便有了自己的武師班底,循慣例也可稱作“李家班”。

李小龍主演他的第四部電影《龍爭虎鬥》時,片中出現了一位英俊少年,愣磕磕地聽他講了一番“手指和月亮”的大道理。這位少年正是十七歲的董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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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瑋和林正英是“春秋”戲校裡的師兄弟,是後者帶他第一次去見李小龍。林正英對李小龍佩服得五體投地,令董瑋大惑不解,心說這位師兄從沒如此服過誰,那人真有這麼厲害?見到李小龍後,董瑋更加不信,因為他實在太瘦了。不久,董瑋聽說了洪金寶與李小龍交手,被對方輕易威服的故事,這才打消了疑惑。

董瑋有過一次與李小龍合作演出的經歷,讓他人十分羨慕,也為他日後從事演藝工作帶來了一些方便。董瑋在大銀幕上的表現不多,倒是在電視臺時主演過不少功夫劇集,如《寶芝林》、《英雄出少年》等,黃飛鴻、方世玉都演過。後來他主要擔任武術指導,如今是國內該行當中的一線大腕,佳作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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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瑋的小師弟孟海也在《龍爭虎鬥》中露過一小臉,當時他還是個粉嫩嫩的娃娃。稍長後,他與梁小龍多次合作,在《香港小教父》、《生龍活虎小英雄》、《小福星》中都有出色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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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爭虎鬥》讓“七小福”的骨幹元華風頭出盡,他做了李小龍的跟斗替身,代他表演了片中難度最高的幾個動作,因而成為“李家班”裡,與陳、林二人三足鼎立的主力中堅。李小龍對自己的班底甚感得意,他雄心勃勃地表示,要帶著這幾個弟兄打回美利堅,稱雄好萊塢。可惜沒過多久,他便英年早逝。陳會毅、林正英、元華等悲痛過後,振作精神,再尋新天地,最終殊途同歸,先後加入了洪金寶的“洪家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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