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時期的學生,有你夢不到的牛叉

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除了啼哭有嘹亮與低沉之分,並不顯得特別。即便是被大文豪韓愈讚歎為替人算命,“百不失一二的算命界天王老子徐子平再世,想來也無法指出日後誰是天才,誰是白痴。

歷史上很多事情,發生之初,也存在著同樣的情況,誰也無法預見其對將來的意義。100年前的那場學生鬧事,在當時,哪一個能聊得到,居然能開啟一個時代?從此,苦難的中國熱烈地擁抱德先生和賽先生,由封閉走向開放,黑暗走向光明,愚昧走向科學,專制走向自由,這就是揭開中國現代史序幕的五四運動。

關於這場運動的意義,我們聽得耳朵都起了繭子,但是,有一個趣事,我們大多數人並不一定知道:那時候的學生,幸福、牛叉得不要不要的。

這得拜敬重讀書人的傳統所賜。中國社會,一直以來,一個人,只要肯讀書,“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並不是神話。哪怕再貧寒卑微,誰也料不定他日後會不會封侯拜相。進入民國,雖然滄海桑田,翻天覆地,但對讀書人的尊敬心理,依然如故。那時,受人尊敬的官僚鄉紳,被稱作“老爺”,而學生呢,則被尊稱為“學老爺”。老百姓敬畏他們,對待老百姓如狼似虎的軍警也怕他們。

有一則軼事,很有意思。五四當天,面對衝進趙家樓縱火的學生,荷槍實彈的軍警們當即卸下刺刀,退出子彈,大聲說:各位學老爺,我們是丘八,你們是丘九,比我們大一輩。

這天下午,北京各校學生3000多人在天安門集會,提出“外御強權,內懲國賊”的愛國口號,整隊前進,學生運動領袖、敝鄉先賢匡互生先生走在遊行隊伍的最前列。

這個匡互生,有必要費一點筆墨說說。

他的故居,在離我老家不到三公里的邵東天台山。當年悍匪盤踞,惡名震動湖南的土匪頭子,人稱匡麻子的匡國軍的老巢就在這裡。匡麻子和匡互生,是不是近親,待考,不過,存在血緣關係,是肯定的。據說,匡麻子和匡互生,是同門師兄弟,都有一身好武藝。當然,一為悍匪,橫行三湘,最終被國民政府槍斃;一為豪俠,一生致力於奉獻國家,興辦教育,開啟民智,鞠躬盡瘁,備受敬仰。兩人遭際,有天壤之別,不在話下。

回到五四運動。

隊伍遊行至曹汝霖住處趙家樓,見曹家朱門緊閉,警衛守門,從小在悍匪窩裡長大,練得一身好功夫的匡互生當著警衛的面,攀上大門旁的小窗,擊碎玻璃,掰開鐵欄,擠進院內。接著,數人相繼入內。警衛上千阻攔,匡互生掉三寸不爛之舌,慷慨陳詞,細數曹汝霖等賣國行為,警察備受感動,自動取下槍上的刺刀,退出上膛的子彈,讓匡互生等打開大門,遊行者昂揚而入。匡互生在曹院內尋找曹汝霖,未見人影,即從臥室取出被褥等物,舉火焚燒,火焰沖天而起。

這就是點燃中國現代史的輝煌歷程的第一把火光。

學生砸爛門窗,放火燒房,軍警袖手旁觀;位高權重的章宗祥遭學生毒打,全身50多處受傷,而在場的幾十個帶槍軍警不敢動手和學生放對,只站在一旁,面對呼救的章宗祥,只是辯解說:“我們未奉上官命令,不敢打(學生)。”

趙家樓燒了,章宗祥打了,學生大部隊走了,有幾個學生不知何故,滯留了下來, 被步軍統領李長泰逮住以交差。當需要指證時,在場軍警無人願意站出來,甚至是那些被學生打傷的軍警,也不願意指證學生。他們聲稱當時學生人數多至數千人,“當場既未看清,事後亦無法證明。”

後續事件是,5月25日,大總統徐世昌頒佈命令,要求對上街的學生“依法逮辦,以遏亂萌”,然而,據匡互生回憶,軍警不再抓捕學生,只是極力苦勸學生,“甚至有跪地哀求者。”

在風起雲湧的學生運動下,大總統徐世昌服軟了,面對被捕的學生,徐世昌只得派官員前去道歉,不過學生不理睬。第二天,步兵統領衙門和警察所又派人道歉,學生才肯接洽,單堅決不肯出獄。到後來,大總統徐世昌派人預備汽車燃放鞭炮相送,也不能把這幫學老爺們請走。最高當局的總務處長只好向學生作揖懇求說:“各位先生已經成名,趕快上車吧!”在如此待遇下,學生們才選擇昂然回到學校,享受英雄歸來的榮耀。 

這就是後世史書記載的北洋軍閥政府殘酷鎮壓五四運動的基本過程。

五四時期的學生,幸福不?牛叉不?

我們不妨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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