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師回顧定瓷發展路,一帆風順?

什麼是定窯?它有著怎樣的歷史和輝煌?它的特點和風格是什麼?與其他陶瓷技藝的異同又在哪裡?古人對定瓷藝術的評價和讚賞很多,但對它的製作工藝和流程卻少有涉及。當時,我和幾個研究主力一有時間就跑到定州博物館去觀察、臨摹和感受那種古韻。每個星期天,都會趕奔定窯遺址,翻撿那些殘破的瓷片,看著那些花紋想象刻劃的刀法,從瓷片的弧度揣度杯瓶的線條,把瓷片打碎帶回磨碎後研究它的化學成分,找來《中國陶瓷史》,找來一摞有關陶瓷的雜誌,如飢似渴地品讀。

陳大師回顧定瓷發展路,一帆風順?

1981年,湖南搞了一次有關陶瓷科研的“陶瓷杯”徵文,我寄去自己寫的一篇文章。沒有得獎,但組委會邀請我去長沙參加一個正在舉行的專業會議,去了聽了許多專家的報告,使我感觸最深的是離開理論就談不上研究。定瓷廠雖然建立好幾年了,大家也很辛苦,但成果甚微,因為大家不瞭解與定瓷有關的歷史和文化。要想找回失去的定瓷技藝,一定先要從歷史上、美學上找到定瓷出現的背景,這是恢復定瓷的重中之重。我知道,這是曠日持久的工作,可能需要一生的時間。

然而,定瓷廠的效益卻日趨惡化,到1983年底,已處於停產狀態,工人無限期地放假了。試製組的人和廠裡的工人們一樣惶惶不安,同時他們還多一重憂慮―――他們為之奮鬥近十年的定瓷就此放棄了嗎?我找到自己多年來在定瓷研究上的老朋友老搭檔藺佔獻、和煥,問他們,該不該接著幹?他們是試製組不可或缺的人物,對定瓷的感情和我一樣,他們毫不猶豫地回答,決不能半途而廢!有我們三個做核心,組裡的二十多個工人有了主心骨,都簇擁在我們身邊。在試製組生死存亡的時刻,我站出來挑了頭兒,得到了大家的信賴和敬重。

1984年1月,香港各大媒體聚集九龍尖沙咀新港中心,同時發佈一條震驚世界的消息:“河北藝術陶瓷展”會上,沉寂800多年的定瓷重現光彩。我們送展的作品,除一對姊妹梅瓶不願出售外,其餘全部售罄。

然而,這巨大的成就卻無法改變嚴酷的現實。1985年,生產旅行杯、酒具等日用陶瓷的定瓷廠越來越難以為繼,上級決定讓定瓷廠轉而生產一種工業陶瓷―――電瓷。定瓷的研究和恢復又該何去何從?我們三下邯鄲,二上唐山,數次進京,沒有原料、沒有工具、沒有廠地、沒有窯爐,就和藺佔獻在家裡辦了個小作坊,一干就是整整60個晝夜……

1986年底,轉產電瓷讓定瓷廠一年時間出現嚴重虧損,不久,上級主管單位要求廠子再次轉產,生產不鏽鋼炊具。外出考察歸來的我面對的是一個分崩離析的局面。很多熟練的制瓷工人被遣散,最重要的研發夥伴之一藺佔獻被迫調到了飼料公司。研究定瓷是古老的中華文明留給我們的責任,怎麼能就這麼輕易放棄!

1988年3月27日,我、藺佔獻、和煥、劉佔印等一行7人,離開了各自縣城溫暖的小家,遷到幾十裡外的山區靈山鎮,成立了河北建華玻璃總廠河北定瓷分廠。這7個人,是定瓷生產幾道工序的專家,也是這個廠的全部人員。我們一邊生產一邊試驗,繼續著定瓷艱難的研究歷程。作品已經從配方到造型,幾乎可以與古定窯瓷品亂真。我們開始得到來自方方面面的認可。

多年以來,全國著名的陶瓷專家馮先銘、李國楨、中央工藝美術學院張守智、周淑蘭教授,故宮博物院研究員耿寶昌、王莉英、曹靜樓、楊靜榮等多次幫助我們。我發明的“魔壺”系列在國家科委與四川政府主辦的“中國新產品新技術博覽會”上榮獲金獎,藺佔獻的“仿定瓷科學系列坯釉”榮獲中國仿古科學藝術一等獎;我、和煥分別獲中國工藝美術百花獎―――金獎。我們編寫的《定窯研究》出版發行,填補了定窯理論研究的歷史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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