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花開說鳳凰

隨著年齡增長,人漸漸變得麻木起來,對身邊的事熟視無睹,再也不會見到花開花落,就觸景生情。

看同學空間,我才知道近期鳳凰花開了。受摯友的影響,我特喜愛鳳凰花,緣何今年對路邊的鳳凰花視而不見?

這兩天特意留意一下,原來今年廣州的鳳凰花開的稀稀落落,毫不起眼。因此,被我忽視了。

鳳凰花開說鳳凰

看到鳳凰花,就會自然而然地想起鳳凰,如林清玄在《少年遊》中寫的那樣:鳳凰花,遂想起平生未盡的志事;想起鳳凰花,遂想起非梧不棲的鳳凰。鳳凰花何以要取用“鳳凰”的名?這樣,老是教人在離緒充溢時,會幻想自己竟是高飛的鳳凰,在黑夜將盡時即將展翼呢。

世上鳳凰花可見而鳳凰不可遇,但我先知鳳凰後知鳳凰花,首先喜歡的是鳳凰而不是鳳凰花。少小時,家裡床單的圖案大多有鳳凰,是那年代極少見的彩色圖案之一。喜歡鳳凰,其實並不知道鳳凰是什麼玩意兒,當然只是喜歡其色澤斑斕,光彩奪目。

稍長一些,才知道鳳凰不是一般的凡鳥,而是傳說中的百鳥之王,尋常難得一見。還在讀小學時,讀過一首題百年朝鳳圖的詩:

天生一隻又一隻,三四五六七八隻,鳳凰何少鳥何多,啄盡人間千萬石。

鳳凰花開說鳳凰

當時沉迷於類似茴香豆的茴字有四種寫法的文字遊戲中,一隻又一隻,三四五六七八隻,自認為讀出詩中百鳥之意,而同齡人無一人曉其義,因而得意不已。

鳳凰何少鳥何多,當時村裡有人考上大學或者在外面混得好一些,就是是山區裡飛出金鳳凰或者說山雞變鳳凰。鳳凰是如此與眾不同,當然讓人無限神往。

後來,讀書更多,知道鳳凰不但是傳說中的百鳥之王,還是一種有個性的動物:非竹實不食,非清泉不飲,非梧桐不棲。換言之,這生靈特有格調。因此,對鳳凰的喜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過去,一直都以為自己飛出家鄉之後,可以做個光彩奪目的鳳凰,慢慢發現,其實自己還是個山雞,和一群凡鳥混在一起,啄盡人間千萬食,真正到口的只是那麼一點點。為了生活,需要不斷將就。

吃不到的葡萄總是酸的,對這高高在上的鳳凰就不再是膜拜,而是很不以為然。什麼非清泉不飲,非竹實不食,非梧桐不棲,這不是有格調,而是裝逼。

見怪不怪,覺得鳳凰不過如此之後,對鳳凰又有新的認識。據說鳳凰會在500年垂老之時銜木自焚而死,然後在火焰中獲得新生,這就是傳說中的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鳳凰花開說鳳凰

人的一輩子,少年是樂園,青年是戰場,老年是墓地,中年最尷尬,既沒有重做馮婦的心態繼續作戰,又不甘心就這樣走進墓地,結果就這樣歲月蹉跎。

人生就是一場負重前行,走得越遠,身上的負擔越重,但越丟不下。像鳳凰這樣拋棄所得,承受痛苦,只是為實現重頭再來,這種心態還是足為楷模。

接來下對鳳凰的深入認識又出人意料。原來,“鳳凰涅槃,浴火重生”的說法並不是於古有之,而是郭老先生沫若結合印度一傳說中的神鳥,移花接木到鳳凰身上的。

想想也不必為此惆悵,鳳凰本來就是臆想出來的生物,再臆想給它添加一特性有何不可?人活著有什麼意義?人生本來沒意義,自己想怎樣活得有意義一些,就是人生的意義。

鳳凰本是臆想出來的生物,讓自己否定,再否定地成長,自己革自己的命,這就是鳳凰對我的意義,何必糾結於那些傳說是從哪裡來的呢?

(以上部分圖片自來擺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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