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中有首膾炙人口的名篇《卜算子·我住長江頭》。它的作者叫李之儀,據說這首詞是李之儀貶官後,棄武從文的首篇之作。
李之儀原來是宋神宗時樞密院的編修官,後來因為直言上諫讓皇帝不高興,所以被貶到太平州去當府丞。
太平州市緊靠長江南岸的一個美麗的縣城,城北有一座塔叫嫂塔,城南有一座塔叫姑塔,關於這兩座塔的來歷,當地流傳著一段迴腸蕩氣的故事。
原來早些年間太平洲,有個讀書人,一家共有三口人,那個讀書人、妻子和妹妹。這年朝廷開科取士,讀書人要去趕考,又怕因為自己離開家,年輕貌美的妻子架不住狂蜂浪蝶的勾引,更怕由於妻子的不貞,壞了妹妹。
所以在臨行前,再三囑咐妻子和妹妹一定要嚴守婦規,他倆對著庭院中的那株芍藥花起誓:“花旺人貞!”
妻子一聽,毫不猶豫,便起誓說:“花做人證,若有差錯,死無葬地。”
妹妹也跟著起誓說:“花做人證,若有差錯,死無葬地。”
讀書人這才跨出家門去報考。
姑嫂倆在家守著花,天黑早關門,天明遲開門,勤勤勉勉地過日子。嫂嫂盼著郎君,金榜題名,妹妹盼著哥哥捷報傳來。果然讀書人中的進士。可就在喜報傳來的前兩天發生了一件事,鄰居的一個潑皮,早就看上了貌美善良的妹妹,這天終於忍不住,乘妹妹開門之際,欲行不軌,遭到姑嫂的嚴詞斥責。潑皮一怒之下,當晚一壺開水,偷偷的潑在花上,青嫩嫩的芍藥枝葉立即蔫了。第二天姑嫂一見,大驚失色,嫂嫂記得淚流滿面,連連說:“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兩天後,新進士回來見到已落葉成光枝的芍藥花,頓時臉像霜打了似的,對妻子說:“賤人,我也不要你死,你走吧!越快越好!”
嫂嫂哭著說:“郎君,不能這樣枉我,我和妹妹路都不敢多走半步,話也不敢多說半句,沒有一點點不乾淨,黃天在上,黑土在下,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
妹妹也哭著說:“哥哥,你走後我姑嫂寸步不離,我未見嫂嫂一絲一發不乾淨,我也把心挖給你看,你不能這樣對待嫂嫂。”
進士絲毫不為所動,瞪著眼說:“花旺人貞,花作鑑證,現在花枯了,還有什麼好說的,我不要你去死就算寬宏大量的了。”
嫂嫂,一聽知道丈夫鐵了心,便大哭著一頭衝出大門,進士端坐不動。
妹妹去追嫂嫂,嫂嫂往城北跑,妹妹卻跑錯了方向,往城南跑去了。第二天,人們發現她倆一個死在了城北,一個在城南。人們可憐善良的姑嫂,便疊墳安葬了她們倆。
第二年夏天那潑皮又犯新罪,被官府捉住。州官無意間審出了新進士家的芍藥花,也是被他用沸水澆枯的。當即行文告知已經赴任他處為官的進士。恰巧這時進士也聽說自己家中庭院的芍藥花發出新枝一事,心裡方知冤枉了妻子和妹妹,就忍不住痛哭。他告假回家,在妻子和妹妹死去的地方建塔,掉念死去的妻子和妹妹,來昭示她倆的清白,並起名為“姑塔”和“嫂塔”。
李之儀聽了這個故事,想想自己的遭遇,竟激動的大聲叫道:“這個世上怎麼有這麼多的蠢人?真是不知道好人心啊!”
一連幾天,他憑窗對著浩瀚的長江,始有所思,終有所悟,提筆寫下了千古名篇《卜算子·我住長江頭》: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
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此水幾時休,此恨幾時已?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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