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命運說話(四)

白三娃今年已經二十四歲了,他也曾先後喜歡過三個姑娘。在愛情面前,他始終是含蓄而羞澀的。

白三娃不識字,也因為家境貧寒,內心有些許的自卑感。在心愛的姑娘們的面前,他從來不敢去表白。可是,他又按耐不住對愛情的渴望和幻想。他左思右想,決定找雪兒幫忙為姑娘們寫情書。

雪兒已經記不起幫白三娃寫過多少情書了,總之,每一次白三娃都會將情書放在背篼裡,或是水桶裡,趁挑水和背柴的機會將一封封情書塞到姑娘們的手中,再順便送上幾顆提前去小商店裡買來的糖果。

聽說,姑娘們都開開心心的吃掉了糖果,至於情書,沒有下文了。

白三娃喜歡的姑娘,有一個因意外去世了,有兩個嫁到了山外面。

白三娃屬於情路坎坷,內心疼痛。很多時候,他總是盯著大山發呆,漸漸的變得沉默寡言。

雪兒收回狂奔的思緒,從懷中掏出小說,認真的看了起來。耳邊傳來“嗡嗡”的嘈雜聲,如同一堆蒼蠅搶食著一塊腐肉。

雪兒很喜歡獨處,漸漸地喜歡上了孤獨。儘管孤獨有時候會讓人發狂,但是,它也給了人們思考的空間,成就了夢想。

母親總會隨時隨地出現在雪兒的面前,她輕聲說:“快出來,新娘子就要來了。”

“噢!”雪兒應答著,從杉樹林中鑽了出來。楊家院子裡擠滿了人,他們伸長脖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山腳下。

山路上一群人越來越近,雪兒看清楚了,那正是楊家派去的取親隊伍。走在最前面的是抬嫁妝的壯漢,大山裡的嫁妝無非就是一些木箱,木櫃,被褥枕巾,暖水壺之類的生活用品。

每一臺嫁妝由兩個人一組,用粗壯的竹竿一綁,形成擔架形狀。將分類的嫁妝往竹竿中間一捆,兩人配合好了一前一後抬起來就走。

看來,新娘子家的條件不錯,有十二臺嫁妝。從遠處看,紅紅火火的一片,聲勢浩大,倍有面子,山裡人也講究面子。

走在中間的是鼓樂隊,有放三眼炮的,有敲鑼打鼓的,有吹嗩吶的。跟在鼓樂隊後面的是楊家挑選的兩名取親孃子,身後是穿得大紅衣裳的新娘子,新娘子的肩上披著一條寬大的漂亮的圍巾。

走在最後的就是新娘子家中派來送親的親人。山裡有一句無聊的土話,叫做“取親的娘子送親的狗”。是哪個內心不平衡的傢伙編的,它偏偏給“抬頭嫁女低頭取媳婦兒”的這句土話形成了一種鮮明的諷刺。

雪兒想到這裡,忍不住調皮的偷偷的笑了。

――作者劉琪
讓命運說話(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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