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看「二十四史」:東漢十四帝之漢光武帝(一)

東漢王朝創始人叫劉秀,廟號世祖,諡號光武皇帝。南陽蔡陽人(今湖北襄陽一帶),是西漢劉氏王族的族人,漢高祖劉邦的第九代孫。由於是遠房的緣故,劉秀並沒有過上王族子孫錦衣玉食的生活。他很早時父親便過世了,被叔父劉良收養。作為農家子弟,幹農活很勤奮,他的哥哥劉伯升就很熱情好客,常常嘲笑光武帝只會耕田。王莽天鳳年間(這是王莽已經纂漢,建立新朝了,這個第二個年號),劉秀去到長安(今陝西西安一帶),學《尚書》,大概學懂了其中的大略(古代會字已經很了不起了,尚書作為四書之一,在西漢已經被奉為經典了,由此可知,劉秀家裡雖然是農民,但起碼是個中農,在鄉里應該有一定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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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光武帝劉秀


王莽新朝末年(新朝總共16年),天下連年發生蝗蟲災害,百姓流離失所,盜賊蜂擁而起。地皇(王莽第三個年號)三年,南陽也發生了饑荒,各家的門客都紛紛做起小偷來(以前的大家族都養有門客的,主要用來做各種事情的,例如經商者養門客來算賬之類的。門客為主家做事,主家負責養門客。門客和主家之間講究忠誠,就好像臣子和皇帝的關係一樣)。光武帝這時正在新野(今河南南陽一帶)躲避官府的騷然(主要是徵稅、徵兵和捉賊),順勢來到宛城(今河南南陽宛城一帶)賣糧。宛城人李通算命,對光武說劉氏應當再次興起,然後李氏會做輔助劉氏的力量。劉秀一開始不敢認同這種說法。但想到自己哥哥仗義疏財,廣結豪傑,一定會幹一番大事的。而且當時王莽推行新法,導致政治經濟都十分混亂,新朝滅亡的徵兆已經顯示了,天下大亂,霸力者當稱王。因此劉秀就暗中和李通購買刀劍弓弩。這一年十月,光武帝和李通等人在宛城起兵,這時光武帝二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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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


十一月,有彗星在張宿的天空出現(古代星宿和大地是相對應的,張宿對應地面上的周地,即南陽,洛陽一帶,也就是周朝興起的地方。後來劉秀定都洛陽,因此後來學者都說是天命所歸。原文是有星孛於張。孛為崛起的意思。古代學者對於星象學很痴迷,認為彗星會帶來災害或兵革)。因此劉秀帶領跟隨他起義的賓客返回舂陵(今湖北棗陽一帶)。這時劉秀哥哥伯升也已經聚眾起兵了。一開始,許多百姓都十分恐懼,紛紛逃跑,說“伯升要害死我們啊,起兵要是失敗就都要殺頭了。”等到他們看到光武帝也戴上了將軍用的大紅帽子,都紛紛議論道:“謹慎忠厚的人也起來造反了。”因此群眾的情緒才轉好。伯升因此招募了新市(湖北京山一帶)、平林(今湖北廣水一帶)的人作為自己的軍隊,和王鳳、陳牧一起攻打長聚(地點不明,不過應該還在湖北)。光武帝一開始是騎牛作戰的,後面殺了新野的縣尉之後才得到馬來騎(新野,即河南南陽一帶,諸葛亮火燒博望坡就在這,附近應該就是赤壁戰場了,古代湖北河南一帶是中原腹地,兵家必爭之地)。他們又進攻掃平了唐子鄉,殺死了湖陽縣尉(今河南南陽一帶)。但是軍中獲得財物分配不均,眾人都很憤恨,要反攻劉氏族人(劉氏起兵,自然會有很多劉氏的人跟隨)。這時候光武帝把族人的財物都分給眾人,他們這才高興起來(這個可以看出劉秀是一個有頭腦的人,舍小利而穩固軍心)。又攻下了棘陽(今河南南陽一帶),和王莽前隊大夫甄阜、屬正樑丘賜的軍隊在小長安(今河南南陽一帶)激戰,劉秀的軍隊大敗,回軍退守棘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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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始元年正月(更始帝劉玄的年號,這支軍隊是由很多零亂的軍隊組成的,雖然劉伯升和劉秀是發起者,但是很多人都擁立劉玄作為皇帝,因為劉玄的血脈更為純正,古代這個是很重要的。因此劉玄在二月的時候稱帝,這時王莽政權還沒徹底崩潰,不過劉玄算是劉氏血脈,因此正史一般稱此時為更始年)。劉秀的軍隊再次和甄阜、梁丘賜的軍隊在泚水西邊交戰,劉秀的軍隊打敗了他們,殺死了甄阜、梁丘賜。伯升的軍隊也在淯陽(河南南陽)打敗了王莽的納言將軍嚴尤和秩宗將軍陳茂,進軍包圍了宛城。

二月,擁立劉玄為天子,封伯升為大司徒(漢代三公,職位很大),劉秀為太常偏將軍。

三月,劉秀另外和將領去攻取昆陽、定陵、偃(都是河南一帶的地方),都打下了這些地方。獲得了很多的牛馬財物,數十萬斛的糧食(一斛和一石相當,相當於今天的40斤左右),把這些糧食運給包圍宛城的軍隊。王莽聽說甄阜、梁丘賜戰死,更始帝自立,很害怕,於是派大司徒王尋、大司空王邑(王莽任人唯親,終不長久)領兵百萬,其中披甲的戰士四十二萬去攻打漢軍(東漢鼎盛時人口六千多萬,一百萬的軍隊是可以有,但是很難用到一場戰役來,這裡估計有虛報的情況,這些人應該是整個西漢留下來的大部分軍隊了)。五月,到達了穎川(河南南部),和嚴尤、陳茂會師。當初,光武帝曾經為春陵侯家中拖欠佃租的事情前去找嚴尤訴訟,嚴尤見了光武帝就很奇怪(因為光武帝長的高大好看)。到這時,從城中跑出去投降嚴尤的人告訴他說光武帝不掠取財物,只知道操練軍隊和籌劃方略計策。嚴尤聽了之後笑著說:“是那個有著濃眉和好看鬍子(古代以這個為美)的人吧?怎麼竟然達到了這個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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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的時候,王莽徵集天下會兵法的數百個人,任用他們作為軍官。並且挑選士兵,招募勇士,軍隊的旗幟和物資千里不絕。當時王莽軍中有個很高大的人叫做巨無霸,身高一丈(2.4米),很粗壯,他擔任守衛營地的軍官。並且王莽這邊還驅趕猛獸來助威。可以說這場戰役王莽這邊有絕對的優勢,兵力和規模前所未有。光武帝帶著數千的軍隊,到陽關去阻攔王莽的軍隊。各位將領看到王莽的軍隊這麼強大,都紛紛逃跑,跑回昆陽,大家都很害怕,而且很想念妻子兒女,想要各走各路了。光武帝這時說:“現在兵糧很少,而且敵人很強大,我們如果合力去抵禦他們,或許還有希望贏;如果大家分開的話,一定會大家都完蛋的。而且現在宛城還沒有被我們的軍隊攻下,那邊的兵馬不可能來救我們,昆陽如果在這時被攻破的話,一日之間我們所有人都要完蛋。現在不同心共力,命都沒了,還想著妻子兒女幹嘛?”這時探子回來說敵人已經到了城北外,列隊有數百里長,看不到隊尾。這時侯各位將軍都紛紛請示劉秀要怎麼做。光武帝又為大家出謀劃策。將領們都非常急迫,連連稱是。這時城中只有八九千人,光武派王鳳、王常留守,夜裡帶著十三個起兵出城南收兵。王莽到達城下的軍隊足足有十萬之多,光武帝差點就出不去了。等光武到了定陵、偃,調發各個營地的人去援助昆陽,但是有的將領貪財,想要分出點兵力給他們在這裡留守。光武就對他們說:“如果現在可以打敗敵軍,就能獲得比現在多一萬倍的珍寶,並且立下大功;如果被敵人打敗了,身首異處,要財物又有何用?”各位將領於是就跟隨光武支援昆陽。(這種起義軍主帥的威信都不高,因此光武帝也不能號令他們的,主要是以利勸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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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嚴尤勸說王邑說:“昆陽城小但是很堅固,現在漢帝劉玄在宛城,應該快速進軍宛城,他們肯定逃跑;宛城一敗,昆陽也就不攻自破了。(這裡主要就是分割戰場了,昆陽這邊不和漢軍大軍會合,如果截斷了兩邊,昆陽得不到補給,肯定會瓦解的。因此可以看出嚴尤懂得軍事。”王邑卻說:“我以前憑著虎牙將軍的身份圍攻翟義(另一支起義軍的領袖),卻不能生擒他,因此受到了王莽的責怪。現在我帶領百萬大軍,碰到這個小城卻不能把它打下來,要如何交待?”於是就派兵將昆陽圍了幾十圈,構建了幾十個營地,升起了幾十丈高的雲車,可以俯視城中的狀況。(漢代的技術已經很先進了)塵埃漫天,戰鼓的聲音傳了數百里。有的軍士挖地道,有的用樓車去攻城,無數弓箭朝著城裡發射,箭如雨下。城中的人拿著門抵擋才敢去打水。王鳳等人請求投降,但是不被允許(豬隊友,王莽輸的不冤)。王尋、王邑以為很快就能打下這個小城了,都很得意悠閒了。那天夜裡有流星墜落到營中,到了白天又有很大的霧,王莽的軍隊都無法作戰了(由於天氣影響的戰役數不勝數。

六月,光武帝的軍隊趕到了,光武帝親自帶著一千多的步兵和騎兵,來到距離王莽大軍四五里的地方列陣。王尋、王邑派數千軍隊去迎擊光武。光武率軍衝殺,王尋、王邑的軍隊退卻了(哀兵必勝)。光武的軍隊乘勝追擊,接連勝利,勇往無前。這時劉伯升的軍隊已經佔領宛城了,但是光武還不知道這件事。不過光武卻派人假裝劉伯升的人去給城中的人送信,說:“宛城已被攻下,大軍就來支援。”又讓送信的人故意把信弄丟。王尋、王邑的人撿到了信,都很不高興。反觀光武帝這邊,軍隊連戰連捷,膽量更大了,人人以一當百。光武帝率領敢死隊三千個人,從城西渡河去攻擊王尋、王邑的精銳部隊,他們的軍陣開始混亂,光武乘勝追擊,大敗敵軍,殺死了王尋。城中的漢軍也擊鼓而出,裡外相合,呼聲震天。王莽軍隊大敗,逃兵相互踐踏,奔逃的人死傷遍及數百里。正好下大暴雨大風,屋瓦都被吹飛了,雨下如注,王莽士兵搶著過河,溺死的人數以萬計。王邑、嚴尤、陳茂等將領乘機渡河逃走。光武軍隊大獲全勝,繳獲的珍寶物資數不勝數。幾個月都登記不完,只要燒掉其他的了。(這個故事告訴我們順風不要浪,豬隊友是很可怕的,打仗除了人多之外更要靠執行力和士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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