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讀史之大唐(112):美國人說:別擔心,我們只是巴格達一日游

第一篇 創始團隊:最初的神明(112)

王雄誕這個人,工作能力是很強,但心眼就少了一點。西門君儀一說要造反,他這才恍然大悟,明白自己中計。說:“天下才剛剛太平,吳王還在京城,怎麼就不能過兩天安穩日子呢?跟著作亂,也不過多活百日而已,我今天只有一死!”

這話聽著是不是有點耳熟?前夏國將領劉雅,復員後好端端在家種地,一幫舊日弟兄起兵找他做頭,也是說了這麼一番話。倒黴的王雄誕和當年劉雅一樣,成了叛亂的第一個犧牲品。

除掉王雄誕,輔公祏(shí)故伎重演,又掏出一封號稱李伏威的來信,向大家傳達。說自己很想念弟兄們,可被唐政府軟禁,無法返回江南。幸好老輔還在,千萬吸取我的教訓,不能再自捆雙手投降敵人。現在江南革命力量風起雲湧,要抓住時機、重舉義旗。

打出二次革命的旗號後,李伏威集團(現在是輔公祏集團了)進入了緊張的備戰狀態:修建工事、補充裝備、儲運糧草,還派出了北伐軍。與此同時,一個老把戲又再次上演——輔公祏在丹陽(南京)登基稱帝,定國號為宋。

輔公祏一反,整個南方形勢可以說逆轉。他地盤廣大,佔據的又是富庶地區,還有一個堅強的、經過長期鬥爭考驗的武裝集團。輔公祏本人,也不是蕭銑那樣的外聘總裁。他和李伏威是山東章丘老鄉,從小玩到大的鐵哥們。當時李伏威家窮,經常幹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輔公祏就給他做內應,偷自己姑姑家裡的羊。事發後兩人一起逃亡,這樣才開始的造反征程。所以等於他是集團兩大創始人之一。李伏威比他歲數小點,拿他當兄長對待,軍中尊稱其為‘伯父’。這樣的一個對手,和蕭銑那樣內外離心的梁國,不可同日而語。

李淵的反擊迅速而猛烈。

輔公祏八月九日舉起反旗。八月二十二日,李淵就下達命令,同時派出四路大軍征討:李孝恭從湖北順江而下,李靖從兩廣回軍北上,河南的部隊從中原南下。連李世勣,都帶著山東的部隊沿泗水入淮河進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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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楊《白話資治通鑑》

這麼一個豪華陣容,打了多久呢?也打了大半年。到次年(624年)三月,唐軍攻佔丹陽(南京),叛亂平定。

輔公祏的失敗,是很容易預見到的。唐一統天下,已是當時的潮流。潮流你是沒辦法阻擋的。早一點晚一點,只不過看雙方的臨場發揮。所以輔公祏的宋國雖然比較能扛,不象蕭銑的梁國那樣一打就散,也沒象王雄誕預言的那樣百日而亡。但終究,還是步步退縮。在關鍵性的博望山(安徽當塗)戰役中,李靖再次發揮出色,一舉擊潰宋軍主力。

當時,宋軍將領馮慧亮等屯駐於長江兩岸,以博望山和青林山大營為核心,構築了一個龐大的防禦體系。輔公祏給他們定下的作戰方針是守。兩軍對峙,唐軍攻半天攻不下來,宋軍還時不時搞個小反擊。時間拖久了對唐軍不利,李孝恭就召集大家研究對策。

這其實是進攻作戰中最常見的問題:是步步為營呢,還是直搗黃龍?

和所有的作戰問題一樣,這個問題也是沒有標準答案的。其實所有強對抗環境下的問題,都沒有標準答案。照搬照抄的工作,只適用於低風險場合。不是說那種工作不重要,二者性質不一樣。戰爭,是對人思維和判斷力的極端壓榨。

會上,大多數人的意見是繞過去。

孝恭集諸將議軍事,皆曰:“慧亮等擁強兵、據水陸之險,攻之不可猝拔。不如直指丹陽,掩其巢穴。丹陽既潰,慧亮等自降矣!”

這就是要採用‘蛙跳戰術’了。

‘蛙跳戰術’用得最熟練的是美國人。二戰太平洋戰場,日本人佔據一大堆小島,一個個打太費事。美國人想了個辦法:跳著打。防守堅固的不打,專挑一些好打的佔領,繞過去的就給它封鎖住。日軍的防禦鏈很快就支離破碎,美軍用比較小的代價,在比較短的時間內收復了菲律賓要地。

‘蛙跳戰術’最近的戰例是伊拉克戰爭。擔任主攻的美軍第三機步師一路狂奔,創下日行軍170公里的記錄、20天內兵臨巴格達城下。

到了城下怎麼幹呢?他們用了李世民的辦法:‘穿陣而過。’面對縱深四五十公里、五百萬人口的敵方城市,4月5號,派出一個裝甲營開展‘迅雷行動’。以傷亡5人、1輛坦克被毀的代價,搞了次‘巴格達一日遊’。4月7日,實施第二次‘迅雷行動’。這次不再搞一日遊了,而是直抵市中心薩達姆行宮,並且留駐市內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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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迅雷行動’

當電視播出美軍佔領市中心的畫面後,伊軍心理防線徹底崩潰,薩達姆政權迅速垮臺。

第一次‘迅雷行動’,相當於李世民的武裝偵察;第二次‘迅雷行動’,不就是武牢之戰中李世民致勝的那招嗎——‘出其陣後,張唐旗幟。建德將士顧見之,大潰。’這個‘迅雷行動’,本質上也是蛙跳戰術的城市版本:你以為我要一個街區一個街區和你拼,其實我只用一招黑虎掏心。

既然‘蛙跳戰術’這麼好用,那還猶豫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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