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鲜肉”到“老腊肉”:狂人穆里尼奥早年的那些事

从“小鲜肉”到“老腊肉”:狂人穆里尼奥早年的那些事

“在我差不多是9岁还是10岁的时候,我父亲在圣诞节当天被人解雇了。他是一家球队的主教练,但是他的球队的战绩一直都不是很好,就在12月22号还是23号,他们刚刚输掉了一场比赛。圣诞节那天,有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在他午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通知他:你被解雇了。”

在开始他糟糕的执教生涯以前,若泽-曼纽埃尔-穆里尼奥-菲利克斯是一名职业球员,司职门将,效力过塞图巴尔和贝伦嫩塞斯两家俱乐部,还入选过葡萄牙国家队,有过一个还算成功的球员生涯。

而作为教练,他在1975-1995年这段时间内执教过多支葡萄牙国内的足球俱乐部。然而老穆里尼奥不知道,这次的圣诞“惊喜”除了给家人的庆祝活动带来“惊吓”之外,不合时宜地解雇这件事,也给自己的儿子——若泽-马里奥-多斯-桑托斯-穆里尼奥-菲利克斯,也就是我们熟知的“若泽-穆里尼奥”,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穆里尼奥到现在仍然很清楚地记得他父亲被解雇时球队表现出来的冷漠无情。这对于穆里尼奥的家庭来说,无疑是个糟糕的圣诞礼物,可是,这没有动摇一个年轻人追求教练梦想的决心。事实上,这反而成了穆里尼奥做一名教练的动力。

青年时代,年轻的穆里尼奥心怀对于球员生涯的希望与憧憬之余,也开始帮助自己的父亲侦查对手、准备相关资料。与此同时,穆里尼奥也开始了自己的球员生涯,征战葡乙。当他在里奥阿维时,甚至还在自己的父亲手下踢过球。但是,穆里尼奥也很清楚,自己作为一个球员是存在着很多缺点的,也因此把教练视作自己真正的归宿。于是,当自己的球员生涯走到尽头,甚至要在里斯本以一个体育老师的身份平平淡淡度过一生之前,刚刚20出头的穆里尼奥就已经开始未雨绸缪,去上由英格兰足总和苏格兰足总开设的课程,开始为了教练证书奋斗。

穆里尼奥第一次真正得到机会展现执教能力,还要追溯到他担任塞图巴尔青年队教练之时。执教维多利亚青年队时获得的宝贵经验,让他赢得了一个在阿马多拉俱乐部做助理教练的机会。阿马多拉是一家坐落于里斯本西北部的小俱乐部,但在2010年时因经济原因不得不倒闭。尽管球队如此不堪、籍籍无名,但他们却至少有一点值得骄傲:曾经在足球世界中最伟大的教练之一穆里尼奥教练生涯的起步阶段,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

1992年,在率领埃因霍温连续拿下两座荷甲冠军之后,来自英国的老帅博比-罗布森接过了葡萄牙体育的教鞭。然而,这位葡萄牙体育新任主教练却因为语言问题,在葡萄牙甚至连杯酒都点不了,就更别提和球员们进行战术交流了。考虑到这一点,葡萄牙体育决定给老罗布森雇一位翻译。作为一名深入了解里斯本足球,而且还能说一口流利英语的人,穆里尼奥无疑再合适不过了。

穆里尼奥在球队里的工作,也不仅仅只局限于一名翻译。老罗布森很快就意识到,他的助手对于足球场上发生的一切有着很深的理解。他们会对比赛进行长时间的交流,讨论球赛的每一分钟。他把穆里尼奥当做自己的“智囊团”,当做知己,借助穆里尼奥的专业知识来准备接下来的比赛。“他会来到我旁边,递给我一份水平一流的分析档案。”老罗布森在2005年接受采访时说,“这些文件是我拿到的最棒的!他才30多一点,既不是家喻户晓的球星,更不是著名的教练,但却能给我那些我见过的最棒的文件资料。”

老罗布森在葡萄牙体育工作的第一个赛季,俱乐部拿到了联赛第三——一个中规中矩的成绩。到了1993年12月,老罗布森被解雇了。葡体主席索萨-辛特拉——这个被老罗布森用“我行我素”来形容的人——在球队输掉对萨尔茨堡的欧洲联盟杯比赛之后,解雇了英国人。同时,这也是穆里尼奥在他的教练生涯中第一次被解雇。

被解雇之后,老罗布森几乎立刻就在葡萄牙体育的死对头——波尔图那儿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老罗布森觉得,自己不应该单枪匹马去波尔图做个孤家寡人,于是选择了带上穆里尼奥去做他的助教。而在此之后,他还给当时住在自己公寓旁边、17岁的安德烈-维亚斯-博阿斯——也就是后来的切尔西主教练——了一次进入球队预备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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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几个赛季,老罗布森和穆里尼奥在波尔图取得了巨大的成就:球队在1993-94赛季打入了欧冠半决赛,输给了克鲁伊夫率领的巴塞罗那;赢得了1995-96赛季的葡萄牙国内双冠王。他们还一起打造出一条令对手胆寒的进攻线,提拔了一大批天赋异禀的锋线球员——像是卢宾比克-德鲁洛维奇、多明戈斯还有鲁伊-巴罗斯等。

在波尔图俱乐部取得了巨大成功之后,老罗布森选择去巴塞罗那接任克鲁伊夫的帅位。而“荷兰飞人”克鲁伊夫绝对是一个令后人高山仰止的存在:作为球员,他是巴萨俱乐部的传奇;而作为教练,他更是为巴萨带来了队史上第一座欧冠奖杯,率领球队1991-1994连续四年拿下西甲联赛冠军。又一次,在即将踏上执教生涯的下一站时,老罗布森依然带上了穆里尼奥。

时间来到1997年4月14日,让我们来到坐落荷兰鹿特丹的费耶诺德体育场:当巴萨和巴黎圣日耳曼的欧洲优胜者杯决赛进入到第18分钟的时候,加泰罗尼亚人赢得了一粒点球。罗纳尔多站在了点球点前。当时只有20岁、已经名扬天下的巴西人刚在禁区内被布鲁诺-诺蒂放倒,为球队制造了一粒点球。罗纳尔多让自己冷静下来,助跑、骗过扑向左边的法国门将伯纳德-拉玛,一脚怒射打入球门中央。

此后,除了菲戈曾击中球门横梁和立柱各1次、几乎凭借一己之力终结比赛之外,两支球队在90分钟内再无建树,罗纳尔多的进球为巴萨带来了胜利。老罗布森和穆里尼奥也来到了球场上,加入到球员们的庆祝中去。穆里尼奥拥抱着巴萨中场瓜迪奥拉。因为对足球的理解如此相近,他们的友情逐渐变得深厚起来。从这两个人挽着胳膊的亲密画面之中,我们很难想象他们之后会经历长达13年的激烈竞争。

在夺冠典礼上拍摄的照片中,罗布森站在庆祝胜利的球员们旁边,穆里尼奥和球员们一起站在领奖台上。之后的一个月内,巴塞罗那又夺得国王杯和西班牙超级杯,掀起了收割杯赛冠军的狂潮。西班牙超级杯也是老罗布森以巴萨主教练的身份站在诺坎普的最后一场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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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老罗布森便晋升为球队的主管。一线队的执教任务则交由荷兰人路易斯-范加尔。穆里尼奥则仍然留任,继续做一线队的助教,在前阿贾克斯主教练手下继续他的教练工作,在球队中的影响力和投入度持续地得到增强。又因为穆里尼奥在来到加泰罗尼亚之前就能说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他也继续在为博比-罗布森做翻译的工作,甚至还翻译了一些老罗布森的早期著作。在向球队球员传递主教练的命令时,那些会说英语的球员也注意到,穆里尼奥会附加上一些他自己觉得应该注意的事项,有些地方甚至比主教练抠得还要细。“范加尔让他的助手在一天天管理球队的过程中,渐渐产生着更大的影响力,”吉勒姆-巴拉德在他的著作《佩普-瓜迪奥拉》中写道,“即使是俱乐部钦点的助教——何塞-拉蒙-亚历山科,也不得不和那个年轻的葡萄牙人共掌球队大权,一起负责球队的训练等任务。”

直到现在,穆里尼奥始终对博比-罗布森爵士感激不尽。正是罗布森爵士让穆里尼奥渐渐放开手脚去做,让这名未来的主教练有极佳的机会去锻炼自己,也让他逐渐深入地去了解有关球队管理的事宜。“我亏欠他太多!”当谈到他的前任导师时,穆里尼奥说,“在他来葡萄牙执教时,我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帮助我在葡萄牙的两家大俱乐部里找到工作,还把我带到世界上最大的足球俱乐部之一。虽然我们性格很不一样,但我正是从他那里知道了什么样的教练才称得上是‘顶级教练’。”

在范加尔指教的前两个赛季,巴塞罗那连拿两座西甲冠军。作为前辈,荷兰人让穆里尼奥在球队中也有了一定的影响力。同样是一个严格、缜密和控制力极强的教练的范加尔,也许是在穆里尼奥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样子。许多年之后,荷兰教头这样大胆地描述穆里尼奥:“他是一个傲慢、自大的人,不会对所谓的权威泰斗毕恭毕敬、战战兢兢,可是,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他!他不会屈从别人,会在我犯错误时直言他的反对意见。到了最后,我变得想要听到他的意见,而我从他那里听取的意见,也开始比其他任何助教都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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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范加尔在联赛中取得了不小成就,但他还是在2000年被解雇了。这很大程度上要归咎于他在之前一年,也就是巴萨建队一百周年之际没有拿到队史第二座欧冠奖杯。加泰罗尼亚人自己认为,在建队一百周年之际,拿满欧洲足球各种锦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更何况这场欧冠决赛会在自己的主场举办。可事实是,他们在小组赛就被干掉了,排在最后打入决赛的球队——曼联和拜仁之后,仅列第三。

穆里尼奥也在此时选择和巴塞罗那分道扬镳。这可能一部分是因为,穆里尼奥不满俱乐部主席努涅斯一直轻蔑地称他为“翻译员”这个加泰罗尼亚媒体给他取的绰号。葡萄牙人觉得,或许自己是被现在的助教工作束缚住了。他也是时候迈出通向主教练的下一步,去做一名主教练了。

本菲卡是欧洲足坛赫赫有名的球队之一,曾经在贝拉-古特曼执教时期两次赢得欧冠冠军。“当我和范加尔讨论有关回葡萄牙本菲卡当助教的想法时,”穆里尼奥回忆,“他说:‘不,别去!’告诉本菲卡,如果他们想要的是一个主教练,你才肯去;如果只是一个助教的话,你就继续留在我这儿。”

2000年9月,在本菲卡解雇了德国教头海因克斯之后,穆里尼奥走马上任。实际上,他没有执教本菲卡多长时间。穆里尼奥发现自己和球队董事会之间的关系并不和睦;他也没有接受管理层的意见,拒绝任命前葡萄牙U21主教练热苏尔多-费雷拉做他的助理,而是选择让前本菲卡后卫卡洛斯-莫佐尔和他一起坐在教练席上。

就在他刚刚执教本菲卡几周的时候,他的导师——博比-罗布森联系了他。老罗布森刚刚接任了纽卡斯尔联的主教练,他想要穆里尼奥去当他的助教。老罗布森很希望能和他的教练班子重聚,甚至说自己过两年就不干主教练了,到时候让穆里尼奥来接任。而穆里尼奥则是强忍住和导师团聚的渴望。因为他觉得年入耳顺之年的英格兰老帅会发现,自己很难放下这家他从童年时就支持的球队的教鞭。于是,他选择继续留在本菲卡,在家乡开拓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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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看上去穆里尼奥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可或许他也曾这么想过:“我还不如当时接受博比-罗布森的邀请”。尤其是考虑到,那之后,他仅仅率本菲卡踢了9场比赛,然后就辞职了。但是,穆里尼奥的本菲卡成绩是非常出色的——他们刚刚以3-0的分数横扫死敌葡萄牙体育。可能是因为球队主席的变动让穆里尼奥感觉自己的地位不再那么重要了。在赢得德比大战后,他前去拜见新任主席曼纽埃尔-维拉利诺,要求改善自己的合同。但主席拒绝了他的要求,而穆里尼奥也旋即辞职。之后那个赛季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赋闲在家。一直到了2001年4月,他接过了莱里亚俱乐部的教鞭。穆里尼奥带队打了7场比赛,率领球队以联赛排名第5的队史最佳成绩结束赛季。当时,莱里亚只是一个排名中游的球队。但是很快,他们在穆里尼奥的影响下发现,自己有能力在联赛积分榜上爬得更高。他们性格顽强、争强好胜的少帅,让这支球队变成了一支训练有素、坚持不懈、组织严明的常胜之师,而这些品质也正是穆里尼奥身上所具备的的。他还告诉队员们不应该满足于现状,要敢于去挑战那些豪门。就在穆里尼奥执教的第一个赛季,在2002年1月时排名甚至还超过了波尔图和本菲卡,高居联赛第三。

而作为一个只有39岁、有能力把只偏安于联赛中游的莱里亚带到争冠行列、冉冉升起的葡萄牙少帅,穆里尼奥又怎么会无人问津?不久之后,波尔图俱乐部正式向自己的“老员工”发出了工作邀请。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整个欧洲足坛都要因为这个人而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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