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甘肃|无处安放的青春

生在甘肃|无处安放的青春

文|吴会勇

改革的春风终于缓慢的吹到了我的家乡,我感觉自己真的沐浴在改革开放的春风里。生活也到处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

首先,出现了我们称之为“拉链服”的休闲服,也偶尔会看见比较时新的西装。我们会扯布让裁缝为我们量身定做西服,街上的缝纫铺好像雨后春笋,一夜之间也出现了好多。而补丁衣服沦落到只在地里干活的时候才会出现。虽然大多人的衣服上,有岁月磨蚀的印记,但却能看出生活的稳定与心安。

柴米油盐等生活问题也得到了改善,拿着瓶子借油借醋的现象基本消失了,碗里的饭也慢慢的稠了起来。虽然每年到头,也没多少余粮,但至少,我们精打细算的过活,不用担心断顿和饿肚子了,甚至一年吃几次肉好像也不是大不了的事。

生在甘肃|无处安放的青春

随着生活的安定,住宿条件也在不断提高,我们的村落慢慢的从半山沟逐渐在向平原移动,窑洞也在逐渐减少。新房子在逐年增加,虽然我们土生土长的工匠还是只能修土房,但比起窑洞来,不亚于今天的别墅和单元房的差距。村庄看起来也有人烟稠密、生机勃勃的模样了。

自行车也逐步的多了起来,还有少数人竟然骑上了摩托车,我们去集市或者走亲访友再也不用走路去了。有些已经被城市淘汰下来的汽车,也担起了载客拉客的作用。更多的是装着帆布的农用三轮车,担负着城市小客车的作用。现在看来,虽然这些运输工具是那么的不安全,但至少,当时它们解放了我们的双腿。

生在甘肃|无处安放的青春

从大队小学毕后,我毫无悬念的考上了初中。在农村人眼里,就是真正的秀才了!那年我14岁,步入了人生最好的年华。

初中就在我前面所说的集市北头,一个四四方方的大院子,修了三排大瓦房,从前往后依次是,第一排教工宿舍,第二、三排是教室,正对大门的地方也跟所有的学校一样,矗立着一根旗杆!

我们的初中即使在当年也非常寒酸,学校里没有宿舍,没有食堂,也没有我们想象的一切。但与小学相比,可就是大学堂了。再说,学校里还有土操场和一副篮球杆,还有一个用砖垒起来的小花园,最主要的是有一个三间大小阅览室!里面有很多我梦寐以求的书籍。

学校离家说是五里路,那其实远远不止,五公里还差不多,我们每天骑自行车走两个来回,在石头比拳头大的乡村公路上风雨无阻!

生在甘肃|无处安放的青春

作者曾就读的泾川县合道中学

青春的岁月是阳光明媚的。那时候的我们不懂得什么是叛逆,但是我们都故作潇洒,留盖住眼睛的长发,学电视里港台明星说话。总之,就想表现的不一样!

比如,假装社会混混。那时候我们的空闲时间非常多,放学的时候,我们穿着长短不一的衣服,蹬一辆破破烂烂的自行车,头发脏的像捂在头顶的毡片一样,毫无目的的到处晃悠。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把自行车横挡在路中间看来来往往、躲躲闪闪的女生,学着周星驰阴阳怪气的笑声,看着她们厌恶的眼神,我们得意的大笑。

这一切,就像《血色浪漫》里的大院子弟,只不过我们是20年后!与人家穿着正流行的黄色军装,吃大餐,看歌剧等一系列醉生梦死的生活相比,我们其实就是一帮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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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血色浪漫》剧照

不知从那部电影学来的,我们也学会了结拜(结义),几个玩的比较投缘的,点几根香、喝几口酒。就是生死之交的兄弟。从此就是学校里的风云组合了。所有委屈和被人欺凌,我们共同担待,我们会为了几句话、几个眼神,去向别人兴师问罪,用肆无忌惮的粗野掩饰内心的虚弱和无聊。但是更多的时候,我们一起逃课,一起打架,一起恶作剧,一起挥霍着美好的时光!

当年学校的风云人物,都是敢打架的,不是学习好的。尤其敢跟老师叫板的和胆子大、手脚比较伶俐、打架敢下手的,都是传说中的英雄,享受着万众瞩目的荣耀和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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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最火的电视剧叫《江湖再见》,让我们了解了别人与我们不同生活环境、不同的生活方式,也给了我们这些草根改变命运的希望,

我们羡慕电视剧里兄弟间的义薄云天,也气愤着这个社会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坏人。我们牵挂着那里面人的命运和生活,操心着下一集会发生什么转折。因为电视剧,总会在你最想知道结果、最想了解真相的时候戛然而止。

那首《壮志在我胸》几乎每个人都在唱,这首歌曾影响了我们那一代几乎所有的人。即使是现在,当我们的生活遇到磨难,需要鼓劲的时候,首先想起的还是这首歌曲。用现在的话说,这首歌就是我们接触到的第一首励志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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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公平的,我们在青春时代的无所事事、推天混日注定了我们人到中年的无所作为!我的初中同学,大多都在城市的最底层挣一份养家糊口的辛苦钱。而当年我们幻想的出人头地、一鸣惊人,只是一个茶余饭后的笑话而已。

生在甘肃|无处安放的青春

作者|吴会勇,男,甘肃泾川人,就职于国家电网公司甘肃电力庆阳供电公司,高级网络工程师,高级人力资源管理师,文学爱好者。【生在甘肃】自媒体合作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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