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州美女作家,給來自克羅埃西亞的足球洋主帥「說文解字」

與洋主帥,說文解字

鄭州美女作家,給來自克羅地亞的足球洋主帥“說文解字”

很多年前,我開車到中牟縣官渡鎮,訪問在那裡集訓的建業足球隊。車到倉寨鄉我迷了路,正在四處打聽時,只見一個外國人從身邊匆匆走過,他的個頭很高,頭很小,頭上彆著一個招牌式的墨鏡,此人來的不早不晚,正是我第一個要去見的主帥米羅西。

“老米!”我趕緊喊住他,用不太流利的英語自我介紹完,問道:您為什麼在這裡?米羅西是克羅地亞人,他用生硬的漢語比劃著說,自己來倉寨鄉辦事,順便去看看前面的一座廟。上場球踢輸了,心煩,他原本不想接受採訪,但遇上了我還是想說兩句。如果我願意的話 ,就邊看邊說。米羅西很直率,在他言語表達出矛盾的時候,潛臺詞就埋伏在非語言的表達中。我抬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發現這座廟的名字很奇特,叫老白爺廟。廟門一傍有個書攤,小販在叫賣字聖倉頡的紀念品。倉頡?莫非這個倉寨鄉與字聖倉頡有基因關係?我心裡打著問號,向米羅西揮揮手:follow me。

老白爺廟的守廟人姓倉,他告訴我們:倉寨,是字聖倉頡的後裔,即清翰林倉聖脈、倉景愉的故里。老白爺廟,是他們倉姓後人供奉祖宗神位的地方。倉寨鄉曾經有倉家祠堂、老白爺廟、天爺廟……清代初年,這個地方人傑地靈,人才輩出。但在清道光二十三年(公元1843年),由於暴雨連降數日,黃河決口,洶湧澎湃的黃河水直衝而下,把一片沃野埋在一丈多深的地下,從此,曾經富裕的古倉寨村,變成了窮鄉僻壤,曾經輝煌的古建築群,僅剩下老白爺廟。現在,唯一見證那段歷史的,就是廟裡一塊石碑的碑頭。

我觸摸著這塊碑頭,覺得它有靈性。歷史上,有不少倉頡造字的神話故事。黃帝時期,倉頡結繩記事,首創了“鳥跡書”中的28個文字。到老白爺這一代,他無法尋找到“結繩記事、契木為文”等記載,便將這28個字拓印後張貼牆上,昭示天下。其實,漢字的誕生非一人一手之功,是先民長期累積發展的結果。但倉寨人只認自己的祖宗,傳說三月十八是老白爺的生日,十里八鄉的村民們,就在每年的這一天,都入廟敬香,點點香火嫋嫋飄過來,猶如橫、豎、撇、挑、捺的筆畫,收藏著刻琢的記憶和神秘的期許。

米羅西見我望著那些“鳥跡書”沉默不語,就問那上面的最後一個字是不是他的“米”字?他說這是他來中國認識的第一個漢字。我很欣賞老外的原創想象力,但回答不了他的提問。這些看似很像“米”的字符,從“蠻荒歲月”轉向“文明時代”,經歷了至少五千多年的演變。北宋政治家、文學家王安石,是唐宋八大家裡唯一沒有遭逢貶謫的政要人物,他曾經在相當好的“科研機構”,對這28個字有過一番考究,但也沒有超越前人的破譯程度,即:是一段關於炎黃二帝歷史的記載。而人們傳誦最多的終是王安石那首16字的小詩:倉頡造書,不詰自明。於乎多言,只誤後生。這或許是我們的字聖——倉頡,為華夏文字賦予的一種終極使命。米羅西完全聽不懂了,他覺得自己的姓名能被上榜就開心、就沒白來。

“您知道,為什麼您用這個米字嗎?”我問米羅西。他搖搖頭說:“是你們中國人給起的,我不知道啊?”我接著說:“但您一定知道,您有個哥們叫米盧,2002年6月,他帶領我們中國足球隊拿到了世界盃正賽的門票。我們希望您能像他一樣,帶領建業隊大獲中超全勝。如果有一天,我們再度闖入世界盃,您這個‘米’字,說不定會榮獲倉頡特批,破土而出。”

米羅西聽了後嘿嘿地笑了,原想不被採訪,最後還是被採訪了。

作者簡介:貝加,本名賀曉閩,作家,發表過長篇小說《無法解毒》,散文集《阿芙蓉》,人物傳記《周梅森:以人民的名義創作》《吳宇森的堅守》等。其中《吳宇森的堅守》還被選為高三高考練習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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