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案件揭祕:60餘名成員作惡多端,馬冰冰涉黑集團覆滅記

2002年4月2日中午1時,一架從廈門飛往蘭州的“銀雁”平穩地落在了中川機場,機艙開處,兩名身材魁梧的民警押著一個體態肥胖、戴著手銬的特殊旅客走下弦梯——這標誌著以馬冰冰為首,曾在省城蘭州橫行10年之久,與李捷、陳氏兄弟及張宏涉黑犯罪集團沆瀣一氣,集故意殺人、傷害、搶劫、綁架、敲詐勒索、開設賭場、尋釁滋事為一體,身負10條命案的“馬家軍”黑社會性質犯罪組織在全國“打黑除惡”的狂潮中土崩瓦解了。

2000年4月,蘭州市公安局抽調專門力量,成立了蘭州市涉黑涉惡案件調查組。經過一段時間的排查,一起涉及多人傷亡的重大惡性案件震驚了調查組。

1995年2月2日晚10時許,20多名暴徒開著三、四輛車,持砍刀、匕首、棍棒等兇器,氣勢洶洶地衝進七里河區西站軍供站歌舞廳尋釁滋事,他們逢人就打,見東西就砸,將6名工作人員打成重傷,並殘忍殺害舞廳經理楊某後逃離現場。此案參與作案人員之眾、犯罪手段之殘、受害人數之多在近幾年都極為罕見,社會影響極為惡劣。警方深入偵查確定,這起兇案的始作俑者或罪魁禍首是一個以蘭州無業人員馬冰冰為首的犯罪團伙所為。這個犯罪團伙還在“廣聯”、“三晉”、“東湖大廈”和“隴西路”等地段製造了多起駭人聽聞的血案。調查組敏銳地感到馬冰冰一夥絕不是一般的犯罪團伙,而是具有巨大社會危害性的涉黑犯罪集團,必須堅決予以徹底摧毀。此案上報後,立刻引起了甘肅省公安廳和公安部的極大關注,很快被公安部列為部級涉黑督辦大案。

進入12月,一場全國範圍的“打黑除惡”專項鬥爭擂響了戰鼓,蘭州市公安局七里河分局領命偵辦馬冰冰涉黑案件。與此同時,分局還承擔了公安部督辦的張宏涉黑犯罪集團的偵破任務。

2001年4月,辦案人員通過大量的內偵外調,使偵破工作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不但查清了馬冰冰涉黑犯罪集團的網絡成員和張宏集團互相勾結、共同作惡的部分犯罪事實,而且還順線抓獲了團伙涉案成員張能傑(男,現年29歲,皋蘭縣農民。1999年因販毒被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判刑3年)、張宏(男,現年33歲,陝西城固縣人,住城關區慶陽路)、方煒(男,現年33歲,住城關區耿家莊)等重大犯罪嫌疑人。

通過審訊,初步查明馬冰冰犯罪組織繫上世紀90年代初形成,涉案成員多達20餘名,且多為有前科劣跡、吸販毒及社會閒散人員,頭目為馬冰冰,骨幹成員分別為林少雲(廈門流竄人員)、榮一鍵、丁海暉、馬阿丹、付志榮等。他們殺人行兇、搶劫、綁架、敲詐勒索、開設賭場,稱霸一方,無惡不作,同時,該組織還與李氏兄弟、陳氏兄弟和張宏集團(現已摧毀)等黑幫沆瀣一氣,共同構成了一個龐大的黑社會性質犯罪網絡,在社會上號稱“馬家軍”。

因為馬冰冰犯罪集團體系複雜,涉案成員眾多,同時,犯罪嫌疑人從首次犯罪至今已有八九年之久,時間跨度大,犯罪嫌疑人回憶困難、記憶模糊等問題,給承辦此案的七里河警方追逃、調查取證和抓捕工作帶來相當大的難度,為了減輕七里河分局的壓力,進一步加快偵辦馬冰冰案件的速度,2001年8月初,省公安廳廳長蔚振忠在聽取了案情彙報後,果斷作出指示:責成蘭州市公安局黨委重新調整工作部署,由蘭州市公安局承辦此案,迅速成立專案組,動員一切力量,加大對馬冰冰涉黑集團犯罪案件的偵破力度。

8月7日,根據指示精神,蘭州市公安局旋即成立了由省公安廳副廳長、市公安局局長趙聚忠親自掛帥、原市公安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李宗鋒(現為省公安廳刑偵總隊隊長)、刑警支隊支隊長鬍靜漢及市局其他有關業務部門負責人參加的馬冰冰黑社會性質組織專案偵破領導小組,將剛剛摧毀“李氏”、“陳氏”黑幫的“7·19”和“5·24”兩個專案組的部分偵查員合二為一,並從市局法制、巡警、城關、七里河分局等地抽調了精兵強將,成立了由刑警支隊副支隊長周宏任組長的“8·07”專案組,專案組分成3個戰鬥小組,全力以赴投入了此案的偵破工作。

經過二十幾天緊鑼密鼓的排查追捕工作,3個戰鬥小組承辦的案件都有不同程度的進展,根據所獲線索,辦案人員成功地抓獲和收押了一批涉嫌西站軍供站歌舞廳兇殺案的犯罪嫌疑人。

2001年8月13日,專案偵查員掌握涉嫌參與西站軍供站歌舞廳殺人案的犯罪嫌疑人蘆興建(綽號蘆子,男,現年28歲,甘肅會寧人,住城關區皋蘭路163號。1996年5月因銷贓罪被城關區人民法院判刑5個月;1998年因販毒罪被判刑2年;2000年9月因吸毒被勞動教養)和楊軍(男,現年24歲,山東人,住城關區下溝76號)因為吸毒曾被強制戒毒和勞動教養的線索後,便立即奔赴蘭州市幾家戒毒、勞教場所查尋,最後,分別從安寧區省勞教二所、七里河區韓家河戒毒所將兩名犯罪嫌疑人查獲。經審訊又獲悉了涉案成員時滌塵(男,現年26歲,天津市人,住城關區白塔山1號)、馬亦翔(綽號穆沙,男,現年26歲,回族,蘭州市人,住城關區白銀路30號。1993年因盜竊罪被七里河區法院判刑1年;1997年因販毒罪被城關區法院判刑1年;2001年因販毒罪被城關區法院判刑3年6個月)和楊衡(男,現年22歲,系皋蘭縣石洞鄉東溪村五社農民。2000年4月,因搶劫罪被蘭鐵運輸法院判刑4年6個月)的蹤跡。8月22日,時滌塵被民警從白塔山1號其家中抓獲;8月23日,專案組分別從蘭州監獄和靖遠監獄將正在服刑的楊衡、馬亦翔兩名犯罪嫌疑人提審後異地關押。

8月26日,專案組通過走訪群眾瞭解到,涉嫌1993年6月6日在城關區三晉娛樂中心傷害致死鄒某的主要犯罪嫌疑人王慶軍(男,現年28歲,山東人,住城關區柏道路107號)在西安活動的線索,遂組織力量前往西安追緝。28日中午,在當地警方的配合下,辦案人員發現了王慶軍的身影,遂閃電出擊,將其擒獲。原來,這傢伙於1993年在三晉娛樂中心作案後,曾被公安機關收審過,可是他當時隱瞞了部分犯罪事實,結果被從輕發落,這回再次落網後,他自感抵賴不過去,只好全盤托出。

爾後,專案組又趁熱打鐵,全面撒網,將涉案人員原昀(男,現年26歲,天水甘谷人,住城關區中山路82號。)、朱亞東(男,現年27歲,回族,甘肅定西人,住城關區靜寧路15號。)、周明(綽號皮,男,現年24歲,甘肅禮縣人,住城關區中山路82號。)、吳春江(小名江江,男,現年23歲,漢族,山西省孝義縣人,住七里河區南灣189號。)等一一捕獲。截至8月底,馬冰冰集團成員已有15人落網,專案組審訊查實了馬冰冰集團分別在“廣聯”、“三晉”、“隴西路”、“東湖大廈”、“西站軍供站”等娛樂場傷害致死人命案和在焦家灣果品倉庫收取保護費等6起重大犯罪案件。並深挖出了其他二十幾名隱藏較深的涉案人員,為深入開展抓捕工作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首戰告捷後,專案組民警群情振奮。9月13日以來,專案組與市局有關業務部門配合,協同作戰,通過採取查閱、分析人口信息資料、辨認照片、審訊到案嫌疑人員和架網守候等有效措施,獲取了涉嫌1995年2月2日,在西站軍供站舞廳殺人案主要犯罪嫌疑人馬阿丹(男,現年23歲,回族,青海西寧人,住城關區下溝62號)的行蹤。經查,馬阿丹原來住在城關區下溝一帶,後來因為拆遷搬到別的地方過渡。專案組緊緊咬住這一線索深入排查,10月3日,民警獲悉馬阿丹在東部批發市場一鞋店和女朋友幽會的線索,遂採取突襲行動,在八一電影院門口的一間鞋店內,將馬阿丹緝獲。繼而,專案組又一鼓作氣,將另3名涉嫌東湖大廈殺人案的犯罪嫌疑人張勇(小名旦旦,男,現年26歲,回族,住城關區燒鹽溝10號)、楊長征(綽號胖子,男,現年23歲,山東單縣人,住城關區通渭路9號)和張其偉(綽號刀疤,男,現年34歲,蘭州人,住城關區紅山根東路67號)從本市捕獲。

與此同時,專案組主動出擊,派員前往上海、廣州、廈門、泉州、西安、青海、河南、白銀等省市開展調查、偵控和抓捕工作。9月19日至20日,在深圳先後將分別涉嫌參與1993年三晉中心鄒某被傷害致死案和1995年西站軍供站楊某被殺案的兩名重大嫌疑人原軍(男,現年33歲,山西省新絳縣人,住城關區邸家莊71號)、馬滕(綽號有有,男,現年25歲,回族,蘭州市人,住城關區濱河東路48號)擒獲;28日,從西安將涉黑成員馬駿(男,現年20歲,回族,甘肅徽縣人,住城關區濱河東路727號)收入網中。同時,查明涉嫌1992年廣聯荔園歌舞廳李某被傷害致死案犯罪嫌疑人張偉(男,現年31歲,陝西城固縣人,住城關區慶陽路223號)於2001年初因犯盜竊罪被廈門市中級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13年,現在福建省泉州監獄服刑的情況後,及時進行提審,進而又查清參與西站軍供站殺人案的嫌疑人董信(男,現年34歲,蘭州人,住七里河區西站西路20號)患精神分裂症,不具備收監條件;還有兩名涉案成員李江、周洪已死亡。專案偵破工作又大大推進了一步。

10月下旬,專案組通過兩個多月的周密布控,全面撒網,雷霆出擊,將25名涉案犯罪組織成員收入法網。可是,以林少云為主的骨幹成員榮一鍵、丁海暉、付志榮、薜永藤等人仍然在逃,專案組適時調整了抓捕重心,並將偵控重點放在了廣州、廈門、上海三地,廣泛蒐集,及時捕捉在逃犯罪嫌疑人及其社會關係人的活動線索,進而實施了抓捕行動。

1997年9月17日,四川打工仔張某在隴西路被張能傑夥同他人殺害。通過提審張和深入走訪群眾,專案組確定了另一名涉案成員為恩雅俱樂部的原服務生劉春,其家住七里河彭家坪中心坪130號。走訪中,當地派出所一位管段民警提供,劉在蘭山一帶給他人開車。由此,偵查員迅即趕赴車管所調取了劉春的檔案,進一步掌握了他在蘭山公園利民林場開車的確切消息,並在守候了五天五夜後,於11月20日將劉春成功抓獲。

審訊落網骨幹成員馬阿丹後,專案組又獲悉身負幾條人命、一度從蘭州消失的馬冰冰集團骨幹成員之一榮一鍵(別名榮傑,綽號尕寧,男,現年27歲,山東濟寧人,住城關區永昌路54號。1999年6月15日,因傷害罪被城關區人民法院判刑)有一個情婦叫陸紅。專案組分析,必須設法找到陸紅其人,控“陸”捉“榮”。

10月26日,專案組再次對到案的骨幹成員馬亦翔提審,據其回憶,陸紅家住七里河區柳家營什字以南的一棟平房,她曾在麗景園歌舞廳當過“媽咪”。為此,專案組與西站派出所聯繫,經過反覆核查,轄區內根本沒有一個叫陸紅的女子,由此分析,“陸紅”極有可能是化名。

那麼其真實姓名叫什麼呢?專案組決定另闢蹊徑,從“陸紅”曾在麗景園歌廳當過“媽咪”這一線索入手,順線排查。他們將這一情況和“陸紅”的外貌特徵向西站派出所作了詳細通報,然後在轄區內逐個過濾。派出所民警通過回憶,認為這個要找的“陸紅”好像與轄區內有個名叫宋玲麗的女子情況非常接近,她在武威路26號居住,曾經在麗景園當過“媽咪”,而且這個人以前曾因一輛摩托車被盜到派出所報過案。

這真是意外的驚喜和收穫。專案組派員對其進行了嚴密控制。

經過一時間的觀察,專案組發現宋玲麗與榮一鍵確有聯繫,11月26日,偵查員獲取了宋玲麗的侄女給榮一鍵的一封信,從其地址看,榮可能在廣州或北京一帶活動。同時發現,宋玲麗最近兩天頻繁購買東西,如各種水果、釀皮子、還有白糖等。初步分析這是給榮一鍵帶的,也就是說宋很有可能要離開蘭州。

專案組立即兵分三路,密切注意宋的動向。27日,專案組獲悉宋攜帶行李包裹,搭乘蘭州至廣州的278次列車離開蘭州,29日中午時分到達廣州火車站。可是,狡猾的榮一鍵沒有直接與宋會面或到車站接人,而是在距她200多米遠的地方窺視觀察,用暗號通話。當宋乘出租車前往其租住地時,他坐另一輛出租車尾隨其後,兩人一前一後到達榮一鍵的住地——廣州海珠中路福地大巷7號樓下。多疑的榮沒有上樓,而是讓宋先進入303室,探查虛實。在反覆試探自感絕對安全後,傍晚時分,榮從一側道向租住地竄去準備與宋會面,豈料,走到半途中,即被我潛伏民警攔截捉獲,隨後,宋玲麗也落入法網。

榮懾於法律的威力,如實交待了1995年2月2日參與七里河軍供站歌舞廳傷害致死楊某一案的犯罪事實。

榮一鍵的到案,使偵破工作有了新的進展,也為抓捕另兩名骨幹成員丁海暉、付志榮打下了基礎。

丁海暉,男,現年28歲,山西太原市人,住城關區閔家橋159號,與集團首惡馬冰冰是鄰居,也是馬冰冰的“狗頭軍師”。1992年6月23日在廣聯荔園歌廳將李某傷害致死後,一直潛逃,警方多次抓捕未果。丁海暉反偵查意識很強,在全國“打黑除惡”專項鬥爭開始後,他與馬冰冰、林少雲等骨幹分子如同驚弓之鳥遠逃廈門避風,銷聲匿跡,警方長時間沒有他的線索。

12月21日,專案組獲知一度消失的丁海暉突然潛回了蘭州,躲藏在城關區下溝的一套樓房內。兵貴神速。偵查員悄然趕到目標地,架網守候。子夜時分,時機終於成熟了,偵查員如下山猛虎,破門而入,將這個在逃近10年之久的惡匪成功緝拿。

緊隨其後,專案組又掌握了涉嫌西站軍供站尋釁滋事、製造血案的重大犯罪嫌疑人付志榮(男,現年33歲,河北鹽山人,住城關區住家灣239號)逃至浙江的線索。專案組又迅速移師南下,緊急開展抓捕行動。在浙江省東陽市公安局的配合下,通過深入走訪調查和調取人口信息資料仔細辨認,反覆核對,確認付志榮已隱姓埋名,更名為付海峰,並把戶口遷至浙江東陽,還在當地買了一套樓房。2002年2月1日晚,專案組民警摸清了付志榮的住址,遂採取突襲行動,將逃逸了7年之久的付志榮從被窩裡提起。

骨幹成員榮一鍵是一塊又臭又硬的骨頭,每當提審,他總是借案件時間跨度長、記憶模糊或參與作案人員雜亂、記不清楚等,避重就輕地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或乾脆往其他同夥身上推卸責任。專案組“啃”了好久,迫使他交待了與馬冰冰組織犯下的其他兩起慘絕人寰、駭人聽聞的命案:1997年初的一天下午,榮為了尋仇,糾集馬阿丹、王斌等打手攜帶手銬等工具,冒充公安人員,從城關區會寧路市場將兩名男子綁架到其住處,扒光衣服,用捆綁吊打、開水燙、練飛腿、往身上滴蠟燭油等殘酷手段將其中一男子當場毒打致死後拋屍黃河,將另一名男子打成重傷後,用車拉至紅山根備戰路一帶拋棄路邊,生死不明;同年9月,馬冰冰集團一名骨幹成員馬國棟(綽號馬子、麥麥,男,現年29歲,回族,甘肅武都縣人,住城關區繡河沿40號)因為利益關係,糾集一群打手把麗景園舞廳“雞頭”錢軍用壘球棒輪番毒打致死,後用一輛客貨車運到西固鍾家河橋沉屍黃河。

隨著馬冰冰集團丁海暉、榮一鍵、馬阿丹、付志榮、馬亦翔等骨幹成員的落網,以馬冰冰、林少云為首的“馬家軍”黑幫形成的過程及犯下的令人髮指、觸目驚心的罪惡都一條條暴露出來。

馬冰冰,別名“馬易”、“馬冰”,男,1971年6月12日出生在甘肅平涼市,在蘭州市長大,回族,以前住城關區礆溝沿,後來搬遷至城關區閔家橋159號。馬冰冰本來出生在一個優越的書香家庭,母親是一位人民教師,有著良好的家庭教育環境。可是,他卻不珍惜所擁有的優厚條件,辜負了父母家人的一片苦心。在上小學期間他就不學好,動輒打架鬥毆,成了學校師生頭疼的“害群之馬”。1983年,小學還未畢業的馬冰冰就輟學闖社會。在這期間結交了社會上一些不三不四的青年,抽菸喝酒、講究“哥們”義氣、替人打架了難,在社會上漸漸有了些惡名聲。1986年,因搶劫罪被公安機關審查,批捕在逃。之後,他孤身逃到河南,在登峰塔溝武術學校習武,進而又結識了“阿威”等一批社會上的“渣滓”。1989年至1990年,他潛回蘭州,在青年宮練拳擊,在那裡他認識了張宏、林少雲。張宏當時在社會上惡名很響,好多社會上混的小青年都受他的庇護,為他鞍前馬後地效勞。林少雲是廈門來蘭做生意的壯漢,喜好健身運動,手裡有錢,又特講“哥們”義氣。因此,這兩個人很快都成了馬冰冰崇拜的偶像。自此以後,他幾乎整天跟著他們轉。1992年,馬冰冰家由礆溝沿搬到閔家橋住,與丁海暉成了樓上樓下的鄰居。因為兩人臭味相投,故很快成了一對“死黨”。

那時,蘭州市歌舞娛樂場所十分興旺,像“三晉”、“大三元”、“富麗華”和“舞星”等歌舞廳盛極一時。當時,榮一鍵的家人在文化宮與他人合夥開了一家紫微星歌舞廳,張宏在歌廳當領班,他手下有張偉、馬亦翔、馬阿丹、李江(已死)、楊軍、方煒等“兄弟”馬仔。通過張宏的關係,馬冰冰與這些人也都混得爛熟,這夥人呆在一起,喝酒賭博,遊手好閒,幹著一些傷天害理的罪惡勾當。因為馬冰冰一夥中姓馬的人比較多,所以他們自己號稱“馬家軍”。“馬家軍”惡名在社會上叫響之後,他們的惡行劣跡也變本加厲,不斷升級,犯罪手段更加殘忍。為獲取不義之財,甚至與李氏、陳氏團伙互相勾結,沆瀣一氣,壟斷地下賭場、綁架人質、在一些歌舞娛樂等場所插手糾紛、替人了難、強收保護費、搶劫傷害、濫殺無辜,無惡不作,犯下的滔天罪行罄竹難書,其殘暴程度遠遠在李捷等其他涉黑集團之上。

1992年6月23日晚11時許,林少雲、馬冰冰、丁海暉、張宏、方煒等到位於城關區廣場西口的廣聯荔園舞廳娛樂消費。在結賬時,與舞廳經理李某發生爭執。林少雲等人持刀對李進行威逼,李本能地逃命,正好三樓正在裝修,他跑上去想從窗戶爬出去躲藏。但對方如惡狼一般窮追而來,倉惶間李從三樓摔下。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這幫惡徒竟又喪心病狂地對已經受傷的李某拳打腳踢,導致李肋骨骨折,戳穿肝臟後死亡。作案後,馬冰冰、林少雲等人逃到廈門林少雲的家鄉蟄伏了近半年時間。

1993年6月6日,林少雲的老鄉陳星款從福建來蘭,馬冰冰出面為他接風洗塵,把他們請到蘭州市城關區隴西路三晉娛樂中心消費,林少雲、王慶軍、薜永藤等人作陪。次日凌晨2時許,薜永藤等暴徒色性大發,百般調戲同在那裡消費的鄒某之妻,鄒某忍無可忍,上前與之論理。馬冰冰等人趁機大發淫威,持防暴槍、匕首等兇器對鄒進行兇殘傷害,鄒某的妻子跪在地上用極其悽慘的叫聲哭喊著求饒:“不要打了,打死人了!”然而,可憐的丈夫還是被惡魔刺斷喉嚨致死。事後,馬、林兩人仍然南下廈門躲藏。

1995年2月2日,付志榮在西站軍供站歌舞廳娛樂時與同在舞廳消費的趙某等人發生毆鬥,吃了些虧,便打電話向榮一鍵訴苦,榮又打電話告知馬冰冰。為了給付出氣,當晚10時許,馬冰冰夥同榮一鍵、馬亦翔、張能傑、馬阿丹、馬滕、蘆興建、楊軍、周明等開了三四輛車,拉了20多名打手,氣勢洶洶地持兇器衝到舞廳教訓趙某等人。當得知趙某等人已經離開時,馬冰冰一夥氣急敗壞,便拿舞廳工作人員撒氣,尋釁滋事,將舞廳經理楊某殘忍殺害,並將6名工作人員打成重傷後逃離現場。馬冰冰率幾名骨幹逃往廈門林少雲處躲藏。

1998年4月26日晚,在黃河索道附近的河灘擺茶座的哈某與妻子正在小西湖附近吃飯,受僱於他的兩個幫工在西關什字夜市吃烤肉時,因付錢問題與馬冰冰集團的一個“小兄弟”張某發生爭執,當他們趕到西關調解時,雙方發生廝打,後被人勸解開,哈便與妻子回到黃河茶攤。豈料,他們剛坐定不久,張某便糾集馬冰冰集團成員馬阿丹、楊衡、馬國棟、蒲黎民等20餘名暴徒,手持刀槍跑到河灘上找哈某等人尋仇,哈被惡徒拉至茶棚下,亂刀猛砍,同時他妻子也被兇徒用刀背砍倒在沙灘上,妻子在沙灘上聽到丈夫痛苦悽慘的喊聲越來越小,當她掙扎著趕過去時,丈夫已經被砍得血肉模糊,氣絕身亡,兩個幫工也被砍成重傷。

1997年1月6日,新加坡商人林某在麗景園歌舞廳消費時,因為價格問題與服務員發生爭執。隨後,榮一鍵親率幾名打手,打“的”跟蹤追趕至廣武門什字,把車攔截後,將那位商人和一同坐車的張某拖下車,一頓亂棒毒打,致二人重傷後逃離現場。

1996年10月,榮一鍵家開辦了麗景園歌舞廳,馬冰冰一夥到那裡充當保鏢。由於爭地盤和利益衝突,馬冰冰一夥與張宏團伙經常發生黑道火併。1997年1月7日,張宏手下骨幹成員“來子”率人到麗景園歌舞廳收取保護費,與馬冰冰集團結了仇。次日下午,馬冰冰、榮一鍵、馬阿丹等十餘人凶神惡煞般地來到“來子”的住處算賬,當時沒有找到“來子”,卻把他手下的一個“兄弟”陳某打成重傷。後來,陳某被張宏等人送到省人民醫院治療,並由沙丹和方漢陪床看護。1月10日,沙、方兩人從醫院出來到會寧路市場買東西,馬冰冰手下的馬仔尾隨其後,持自制手槍、手銬,冒充公安人員把兩人挾持到一輛出租車上,拉到柏道路榮一鍵的住處,扒光兩人的衣服,把他們捆綁懸吊起來,私設公堂,嚴刑拷打,逼他們說出“來子”的下落。雖然沙、方兩人的確不知道“來子”的去向,可他們認為這是不配合,就採取鐵棒打、練飛腿、開水澆頭、用燃燒的蠟燭往身上滴等殘忍手段,把兩個人折磨得遍體鱗傷,死去活來。最後見兩人都不行了,就用黑道暗語說:“冰了,打包!”他們把方漢的屍體綁上暖氣片、鋼管和石塊,用防雨布包裹後,運到西固鍾家河大橋拋進黃河,沉屍滅跡。將尚有一絲氣息的沙丹用車拖到偏僻的紅山根東路,一腳踹下車,絕塵而去。

1997年9月17日,剛剛從四川來蘭打工的青年張某在隴西路口行走。這時,馬冰冰集團成員張能傑與其女友從隍廟市場上買了兩斤紅棗,盛在塑料袋裡提著從隴西路大搖大擺地走過來,張某隻顧看臨街鋪面的招工啟事,不小心把張能傑手裡提的紅棗碰到了地上,張頓時大發雷霆,汙言穢語,破口大罵,為了撒氣,他乾脆把打工仔拉到隴西路附近的恩雅俱樂部,夥同該俱樂部服務生劉春持刀將張某活活捅死在大街上,而後揚長而去。

2000年8月8日晚,蘭州某中學年僅16歲的學生李某等4人到大眾市場“溫拿”迪廳為一名領舞小姐捧場時,見迪廳里人多熱鬧,便想再找幾個朋友來捧場,就下樓打電話約人。但同在迪廳玩樂的馬冰冰集團成員蒲黎民及同夥牛某、陳某、侯某等人見狀以為李某是在約人跟他們打架,便與另一同夥持槍下樓,開槍將李某當場打死……一個正處花季的孩子就這樣命歸黃泉。

1998年6至9月份,馬冰冰團伙見焦家灣果品倉庫的蔬菜批發生意十分興隆,有利可圖,便產生了強行入股,收取保護費的惡念。隨後,丁海暉、蘇宗傑等人倚仗團伙的淫威,採取到榆中毆打搞代辦的客戶、扎破運輸司機的車胎、霸佔冷庫老闆的倉庫等卑劣手段,把代辦權弄到手,從每車蔬菜上抽取一定的費用,並向冷庫的老闆雷某、邵某、徐某、魏某等強收保護費,總計約4萬餘元。

1999年8月8日子夜,馬冰冰手下骨幹成員馬亦翔等人通過跟蹤、踩點後,在維多利亞酒城門口將兩名廣東來蘭投資的生意人綁架至七里河五星坪公墓區,施暴後掠走兩人隨身攜帶的手機、手錶等物品及現金,總價值約3萬餘元,並威脅他們再送來3萬元現金,否則絕不放過。

四川籍打工仔錢軍原本在都江堰市一家娛樂場所當“雞頭”。後來被馬冰冰、榮一鍵看中,招到蘭州麗景園仍操“舊業”。在這期間,他撈取了一些油水。不料,這讓馬冰冰的同夥馬國棟看了眼饞,便想從中插手,從“小姐”身上“抽頭”,錢不同意,馬懷恨在心,決定教訓教訓他。1997年9月的一天,馬國棟夥同他人將錢綁架到榮一鍵的住處,用鐵棒、壘球棒、輪番毒打,用鋼管、砍刀、匕首兇殘施暴,房間內血漿四濺,血肉橫飛。這夥人將其活活打死後用暖氣片綁在屍體上扔進黃河,消屍滅跡。

1997年下半年,馬冰冰集團為了獲取暴利,聚斂錢財,瘋狂開設地下賭場。在蘭州市“雲鼎”、21世紀、白銀路招待所、雁灘度假村、大砂坪、紅磨坊等地“放場戶”,聚眾賭博,從中抽頭。

1992年2至3月,馬冰冰與李氏、陳氏黑幫聯合在七里河建蘭路紅磨坊開設賭場,聚眾豪賭,非法獲利120餘萬元,然後三家共同瓜分揮霍。

為了擴大勢力,該團伙還與李捷、陳氏等其他黑幫狼狽為奸,暴力壟斷地下賭場,強行從別人開設的賭場抽取50%的利潤,如有不服者,便大打出手,暴力打砸搶,瘋狂傷人害命。

由於在東湖大廈開設賭場的“尕慶”不服“管教”,1999年4月21日凌晨,馬冰冰、李氏、陳叔隴三個黑幫頭目在雲鼎茶屋密謀,決定砸了他的場子,狠狠教訓一下。當晚他們分別率領手下嘍羅持械竄至東湖大廈內“尕慶”開設的地下賭場。馬冰冰團伙手持獵槍、砍刀等兇器負責外圍控制,李、陳團伙成員闖入賭場瘋狂施暴,進行打砸搶,將賭場內的一名服務生丁某槍殺致死,並把一名無辜房客打成重傷。後來,馬冰冰逃到雲南、緬甸等地後,繼續開設賭場,大肆斂財。

1999年7月中旬,馬冰冰為了替朋友馬某從劉彥軍、賁長信(陳氏黑幫的兩名涉案成員)處索回賭博輸掉的幾十萬元賭款。指使丁海暉等人通過跟蹤踩點守候,將在鐵路西村居住的劉彥軍架上一輛車,挾持到隴西路一商城附近,強行從劉身上搶走車鑰匙,又派人潛入一家停車場內,將劉的一輛車號為甘A·41528的白色豐田佳美車搶走,後馬冰冰以30萬元價格賣給一家房地產開發公司,獲取暴利。

馬冰冰、林少雲犯罪集團不但在蘭州無惡不作,而且對廈門市的社會治安也構成了一定的威脅。為了壯大力量,擴充實力,馬冰冰與林少雲勾結插手糾紛,作惡多端。1994年前後,馬冰冰夥同林少雲等人通過非法渠道獲取瀕臨滅絕的國家珍稀動物熊貓皮,他們將一張價值100餘萬元的熊貓皮在廈門向一名臺商販賣時被警方當場查獲,廈門警方為此四處通緝馬林二人;1997年初,馬冰冰、榮一鍵等人在林少雲家中藏匿期間,林曾指使其手下十餘人駕駛摩托車,持槍插手糾紛,替人了難……

警方共查清馬冰冰涉黑組織自1992年6月至2000年8月間共實施特大刑事案件16起,其中命案9起,致死10人、致傷9人,綁架案件1起,搶劫案件2起。

經過近半年的時間,專案組查證落實了十餘起重大案件,偵破工作有了突破性的進展,但由於集團黑首馬冰冰及骨幹成員林少雲尚未到案,直接影響了全案的偵破和移送起訴工作。

其實,專案組成立之初,警方就把抓獲林少雲作為主攻目標,圍繞他的社會關係,多方開展偵控工作,但是由於林少雲生性狡猾,反偵查能力極強,因此一直沒有露出蛛絲馬跡,使抓捕工作幾度陷入了膠著狀態。

隨著偵破工作的逐步深入,榮一鍵、丁海暉等大部分骨幹犯罪成員陸續落網,林少雲的動向才有了一些眉目:種種跡象表明,林犯極有可能在廈門一帶藏匿。於是,專案組十次揮師南下,赴廈門一帶順線追蹤。

為了儘快將林少雲等首要分子快速捉拿歸案,實現省公安廳下達的在年底攻破此案的目標。2001年12月20日,李宗鋒副局長專程赴公安部,就該案偵破情況及面臨的形勢和存在的困難向五局副局長傅正華和公安部“打黑辦”作了詳細彙報。公安部“打黑辦”負責人、負責東南片、西北片的領導聽取彙報後電告福建省公安廳刑警總隊隊長馮小福,要求全力配合蘭州警方開展工作。隨後,李宗鋒又從北京直達福建協調,在廈門警方的陪同下,帶領專案人員前往林少雲居住地——廈門市集美區灌口鎮田頭村洋坑社進行實地考察,搞清了林少雲的躲藏地點及周邊的環境特點。25日,馮總隊長專程趕到廈門,主持召開了蘭州、廈門兩地偵查人員參加的案情分析會,共同研究制定了偵控、抓捕林少雲的工作方案。通過兩地公安機關連續半個多月的周密偵控,初步摸清了林少雲的生活規律,獲取了林少雲與其關係人的有關信息。但由於林少雲在當地以灌口鎮為據點,以其近親擔任著鎮領導職務(該村村長、村書記、治保主任均為林的親戚)為依靠,在其庇護下,利用當地險要的地形,以山中石屋作掩護蟄伏躲藏,與外界的聯繫方式極為詭秘。同時,他還豢養了一幫“眼線”,不分晝夜地在村鎮周圍為其望風傳信。他還利用各種途徑多方打探警方的動向,對專案人員在廈門的工作情況已有所察覺。鑑於以上特殊情況,為了轉移其視線,麻痺對方,專案組隊員主動撤離廈門,由廈門警方繼續對林進行嚴密佈控,伺機抓捕。

2002年春節前一天,一條重要的線索反饋上來:林少雲要與一個情婦在廈門市幽會。專案組抓住這個機會,赴機場布控,打算在林來機場接情人時抓捕。可是,狐狸般的林少雲並沒有親自去機場,而是派一個馬仔去接人,而自己躲在灌口鎮杏林區一帶等待。當時,偵查員發現一個身體肥胖的男子,從照片上不好辨認,為保證萬無一失,專案組決定暫時按兵不動,以免打草驚蛇,繼續對其進行再偵控,再排摸。

3月1日開始,甘肅省公安廳刑警總隊派員再次赴京,向公安部“打黑辦”專題彙報案情。在聽取彙報後,公安部派員專程赴廈門進行督辦的同時,決定將林少雲列為公安部B級督捕逃犯,在全國範圍內緝捕。同時,專案組成立赴廈門工作組,迅速進駐廈門,開展工作。

在廈門市集美區灌口鎮派出所的密切配合下,工作組設法潛入林少雲家所在的村社進行深入偵查,初步獲悉林少雲的詳細情況:林少雲,男,漢族,現年35歲,福建省廈門市人,住廈門市集美區灌口鎮田頭村洋坑社。90年代以來,他在當地承包了一座佔地很廣的荒山,此山與蘭州的皋蘭山方圓大小相仿,山上種著大面積的龍眼、荔枝、香蕉等果樹,此外,還開辦了一個養雞場,在當地是有名的“暴發戶”。

鑑於林少雲極其狡詐,在沒有十分把握的情況下,兩地警方不敢輕易行動。3月21日,赴廈門工作組與福建廈門市警方研究提出了兩套方案:一是調動當地大批警力將其村莊和承包的整座山重重包圍,進行大規模的搜捕。但是,因為山勢高大、深廣,如果這樣做必須有足夠的警力,至少得500名警力,加之這樣的行動目標太大,一旦抓捕失敗,將林少雲驚走,恐怕以後再抓就更困難了;二是內緊外鬆,以靜制動,設法引蛇出洞,誘其到廈門市內,伺機抓捕。很快,第二種方案被確定。

林少雲家所在的田頭村洋坑社位於交通要道,向北可到廣州,往南直達福州,向東可抵廈門市,翻過山可到漳州地界,屬丁字路口,地形異常複雜。他家有一棟兩層小洋樓,此樓位於鄉村公路邊,樓前邊是公路,村口有棵大榕樹,樹下是一個車站,他家在路口開了一個貨物配載點,由親信在這裡料理,這裡某種程度上是林少雲的一個秘密聯絡點,車站一帶有好多拉客的“摩的”,那些司機實際都是林少雲的“眼線”,如果有外地人進村,就會有人尾隨跟蹤,並及時向藏匿在山上的林少雲通風報信。此外,他家裡養了兩隻狼狗,專門為他們看門護院,阻止生人入內。同時,警方還發現在林少雲的家裡有一條十分隱蔽的暗道,一直可以通到他藏匿的山上,真是狡兔三窟。此外,由於其反偵查能力極強,他一般白天很少在家呆,偶爾轉一下也是稍縱即遁,晚上在家從來不過夜。每到一個地方過夜從不超過兩天,往往走到哪裡,就睡到哪裡。他覺得這些不起眼的地方其實最安全。有時,他乾脆好幾個月不下山,躲在山上的一個養雞棚裡不出來,正因為這樣,他多次躲過了警方的緝捕。1997年林因販賣熊貓皮案,被廈門警方一直通緝,他如同驚弓之鳥,跑到山上躲藏,警方几次根據獲取的消息前往抓捕,一次次都撲了空。“8·07”專案組為抓捕林匪,先後派員9次赴廈門,結果都是無功而返。可見,這個惡魔是何等的狡詐。

3月30日,偵查員獲取了一條重要線索:林要下山約幾個朋友到廈門市禾祥酒店娛樂。機不可失!專案組迅即組織抓捕行動。次日凌晨1時許,抓捕隊員悄然兵發目標地,把林少雲等五人團團圍困到一個燈光昏暗的包廂內。這個傢伙當時化名叫黃克強,是青海民和人,且有一個假身份證,他妄圖以此瞞天過海,僥倖過關,可是他想得太天真了,我抓捕隊員火眼金睛,早就戳穿了他的鬼把戲,三下五除二,便將這個身體碩大、笨拙如牛的惡狼重重地撂倒在地上,戴上了鋥亮的手銬。這個傢伙見大勢已去,沮喪而又絕望地低下頭,默不作聲。

3月31日,根據審訊掌握的線索,抓捕隊員一鼓作氣,趁熱打鐵,將另一名廈門籍涉案成員薜永藤從廈門市福居酒店緝獲。至此,馬冰冰涉黑集團涉案60餘名成員已經到案50名,“馬家軍”犯罪集團的組織體系被基本上摧毀了。

1、馬冰冰罪名: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故意殺人罪、故意傷害罪、賭博罪、敲詐勒索罪刑期:合併執行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罰金五千元。

2、丁海暉罪名: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故意殺人罪、故意傷害罪、敲詐勒索罪刑期:合併執行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3、榮一健罪名:故意傷害罪刑期: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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