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尔贝的油画风格对法国画家雷诺阿的艺术创作有着怎样的影响?

诗夜城主


库尔贝(Gustave Courbet)与雷诺阿之间并无直接的师承关系,从岁数上看库尔贝比雷诺阿大一轮。前者生卒是:1819年6月10日 - 1877年12月31日,后者是:(1841—1919)。两人虽然同样在法国经历了巴黎公社的革命时期,但命运并没有给他们以交集。这两人各自的圈子也全然不一样,库尔贝与美国画家惠斯勒等人同辈,而且还发生过很多故事。雷诺阿于莫奈等人同辈,也属于另一个后人圈子。

倒是,如果我们从整个19世纪以巴黎为中心的艺术史角度看,这两人可以说是两种前后出现、不同美术风格的代表人物,正是这两代人不断的突破旧的审美体系,从而建立了属于资本主义时代的艺术审美标准,也为20世纪的现代艺术,做了开拓性的探索。从这个意义上讲,也许是题目所设定问题的主旨吧。

库尔贝典型意义的标签是现实主义,这是自德拉克洛瓦代表的浪漫主义与安格尔代表的新古典主义的争论之后,出现的另一绘画领域主流流派。而雷诺阿则深度参与了印象派的团队,并且早期的绘画作品中也做了大量的印象主义尝试,但在后期,他又从古典主义哪里找寻自我。

先讲讲库尔贝:

《库尔贝先生,你好!》细部(1854)

居斯塔夫·库尔贝(Gustave Courbet,1819年6月10日 - 1877年12月31日)所生活的时代,经历了法国1848年二月革命、法兰西第二共和国、法兰西第二帝国和巴黎公社等等大时代、大事件。另一方面,他所生活的巴黎,也如几个世纪前的弗洛伦萨和罗马一样,正成为世界绘画艺术的汇集地和变革中心。遭遇这个时代的库尔贝无法避免,他成为革命者的同时,更成为另一崭新绘画领域——现实主义绘画的开拓者。

论资历、见识和专业水准,混入革命队伍中的库尔贝绝对算又红又专。

他在29岁时就投入法国革命运动,1872年巴黎公社时期,他担任过公社委员和美术家联合会主席、公社造型艺术委员会的负责人。正是在他主持工作期间,巴黎取消了美术学院颁发的一切奖章,还拆毁了拿破仑纪功柱(估计这就是后来清算他时所谓的破坏文物了)。

他和拿破仑三世之间,也有一段恩怨。拿破仑三世在观看他年轻时代的《浴女》时,认为太丑、太不符合三世自己的审美观了,愤怒地对着画中裸女的身躯抽过一鞭子。而在1870年,拿破仑三世的审美观经历过时间修理后,又决定授予他荣誉勋章,但被库尔贝坚决拒绝了,他还致信美术大臣:

“作为一个公民,我的共和主义信念使我不能接受在本质上属于君主政体的荣誉。……我已50岁了,我一直是自由地活着……我死后,人们应这样评价我:那个人从未参加过任何学派、任何教会、任何学会、任何学院,尤其除自由制度外,他从未从属于任何其它制度。”

但在浏览库尔贝的作品时,你可能会发现这个家伙的革命性似乎并没有那么彻底、热烈和具有煽动性。在这些作品中,你并没有机会看到如同德拉克洛瓦的《自由领导人民》、戈雅的《五月二日的枪杀》(本号有关戈雅的文章:大众的喜宴和沙丁鱼的葬礼),或者后来同为批判现实主义画家列宾所做的《意外归来》那样波澜壮阔、震撼人心的革命场景。他似乎刻意在这样的大时代,保持着自己的闲情雅趣。

即使在巴黎公社失败后,他在被监禁期间,也仅仅画了一幅自画像《戴贝雷帽系红领带的库尔贝》——这幅画中的库尔贝,悠闲地靠在狱中监狱的窗前。左手抬起,似乎在捋胡须,也可能在抽烟斗。斜眼向外的双眼,却是在欣赏院子中的美景。

《戴贝雷帽系红领带的库尔贝》1872-73

被监禁时,他已经有54岁的年(高)龄,距离他逃亡瑞士并亡命于彼处,还仅仅只有4年时光。但这幅画中的他依然优雅、婀娜多姿。

没有错,用婀娜多姿来形容这个自负的家伙所画的自画像,一点也不为过。他的家境应该不错,他父亲是法国东部奥尔男南的一个葡萄园主。家庭的宠爱和较好的生活条件使库尔贝自小就养成了我行我素的风格,成为同龄人中的领袖。

22岁时,他老爸送他到巴黎学习法律,但他却在巴黎开始学画画。库尔贝认为自己颜值非常高,自称是世界上最傲慢的男人和最伟大的画家。我们来看看他在23岁时所画这幅的自画像——《抽烟斗的人》,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初步形成了今后的主要风格要素。

《抽烟斗的人》),1848—1849,布上油画,45×37cm。

《戴皮带的自画像》作品尺寸:100x82 作品年代:1845-1846

而这幅25岁左右时期的自画像——《戴皮带的自画像 》,更是自恋到底了。

在这幅题图画《你好,库尔贝先生》中,我们也能看到他的自负,这种自负不简单是他高昂地抬起头,为自己潇洒的楔形胡子而自豪,更重要的是他把自己画成了不体面的流浪汉模样,这在当时的学院派代表们看来,更是一种大逆不道的行为。

这幅画问世之后一年,库尔贝在巴黎正式抛出了自己的现代主义宣言。

1855年,他创作的大型油画《奥尔南的葬礼》和《画室》遭万国博览会评选团否决,于是在博览会附近搭起一个棚子,举办了名为“现实主义、库尔贝40件作品”的展览,并发表声明阐述自己的艺术主张。他在自己展览的小棚子上写上:“现实主义:库尔贝,他的40件作品展览”。在画展目录上,他阐明自己艺术见解的文字,这就是库尔贝的现实主义宣言:“要像我所见到的那样如实地表现出我那个时代的风俗、思想和它的面貌……创造活的艺术,这就是我的目的。”

坚持自己创作追求的库尔贝,对古典主义、甚至德拉克洛瓦领导的浪漫主义,都嗤之以鼻。作为现实主义的开山鼻祖,他主张也是要求艺术家从所谓高雅的艺术问题回到现实中来,在创作题材上,他选择了描绘艺术家周围的生活。库尔贝在一些简单的乡村题材中,正体现了他的革命性,比如这幅为两位采石工人所画下的油画,赋予两个“卑俗的乡下人”以宏大的纪念碑的意义。

《打石工》 - The Stone Breakers 尺寸:160x 259厘米 年代:1849 材质:画布油画 收藏:德累斯顿美术馆

《筛谷的女子》,1854,布上油画,131×167cm,南特美术馆藏

“我不会画天使,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库尔贝坚持艺术创作应该以现实为依据,反对对生活进行粉饰,他决意要画成他眼睛所看见的样子。

开创了西方美术史上的现实主义的库尔贝曾说过:“我希望永远用我的艺术维持我的生计,一丝一毫也不偏离我的原则,一时一刻也不违背我的良心,一分一寸也不画仅仅为了取悦于人、易于出售的东西。”

库尔贝女子肖像

然后,我们再通过作品来梳理一下雷诺阿的艺术历程,首次按我们来看看雷诺阿最著名的《煎饼磨坊的舞会》:

雷诺阿《煎饼磨坊的舞会》1876年 131 x 175 cm 现藏巴黎奥塞美术馆。

1876年,35岁的皮埃尔·奥古斯特·雷诺阿(1841—1919)在巴黎蒙马特描绘的这场阳光下的广场舞,就代表了他对这个世界的一贯看法——无论世道如何,总有欢乐和美好、值得留念的瞬间:“画画是一件美好和快乐的事,生活中的烦恼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制造更多,痛苦、绝望、死亡乃至战争都不是我想画的。关于悲剧,有人比我更能胜任。”

这幅画名为《煎饼磨坊的舞会》的画,又被称作《红磨坊的舞会》,“红磨坊”常让人联想到那个纸醉金迷的红磨坊夜总会。但延续到现在的红磨坊夜总会是在此画完成之后20多年,1899年才正式开业。雷诺阿和他那些中产阶级的朋友们常去的这个磨坊,是位于蒙马特高地上的一个风车磨坊,那个时候蒙马特已不再是巴黎公社时期存放400门大炮的“大炮公园”,而成为城里人放松、郊游的一处休闲之地,每到星期天,上班族和打工仔们就在这里举行广场舞。

蒙马特高地下如今的红磨坊 魔鬼船长 2014年摄

1871年,雷诺阿从法国骑兵队退役,重新拾起画笔。他在这年3月回到了巴黎,这正是巴黎公社运动如火如荼之际,据说他曾经在塞纳河边写生时,被政府军误以为是间谍而遭到过逮捕。但在他今后的所有画作中,对这段历史没有丝毫体现。他所居住的蒙马特高地,在这段时间被巴黎公社社员占领,被认为是滋生危险而又混乱的左翼极端份子温床,这个地方也见证过太多的鲜血和无数的尸骨。

5月28日巴黎公社失败后,政府随即对公社社员实施了严厉的报复,任何支持过公社的行为都被视为政治犯罪。国际工人运动的领导人之一瓦尔兰逃到巴黎富人居住的拉法耶特街,被人认出后被捕,在他被押往蒙马特高地的一路上,被愤怒的人群把眼珠打脱落,最后在蒙马特高地女佣街和德拉巴尔骑士街交汇的路口被杀害,还有更多被捕的公社社员在拉雪兹神甫公墓的公社社员墙边被枪决。据Benedict Anderson说:“7,500人被监禁或者流放”,“大约20,000人被处决”。Alfred Cobban的研究认为,有30,000人被杀害,也许还有多达50,000人随后被处决或者监禁,7,000人被流放到新卡里多尼亚。一直到1889年,法国政府才对公社社员实行了大赦。

如今的蒙马特高地,登上这个山丘,可以俯瞰整个巴黎。魔鬼船长 2014年摄

对于这一年法国巴黎所发生的这些事,今人常选择回避和漠视。历史学者们告诉我们,1871年,是法国历史上最长的共和国——第三共和国盛大开张的日子。在研究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历史时,他们都刻意忽略了“暴 乱”的瞬间,普遍认为从1871年开始的第三共和国,开启了一段城市中产阶级的“美好年代”,这一直持续到20世纪初的第一次世界大战。而巴黎公社,仅仅是这个故事开始的一小段紊乱、不和谐的短暂序曲。

在这一大段“美好年代”中,随着整个欧洲的经济高速发展,法国也逐渐完成了自己的第二次工业革命,人们收入增加,人口死亡率降低,老百姓的生活质量得到很大提高。虽然人们普遍收入增加了,但社会阶层的贫富差距也越来越大,资产阶级取代了传统的贵族,其生活方式逐渐成为社会主流。

查尔斯-索韦维纳(Charles Sowerwine)所著的《1870年以来的法国》记述了“美好年代”期间,法国社会的变化、进步以及在文化领域的变革,特别重点叙述了新型的文化交流场所——咖啡馆,这是一个中产阶级常常聚会、交流的社交场所。

相比社会精英,法国中产阶级的收入更接近与工人和农民,他们的工作性质和平庸的生活方式区别与真正的资产阶级,但他们为了自身可以赚取资产以保障年老退休后任可以稳定、舒适地生活,以及确保他们后代的培养及发展,社会的平稳进步是他们共同的一大愿望。这个群体包括各种各样身份的人,包括富裕地主、制造商、个体经营的工匠和店主。

在19世纪的最后三十年,随着地租的下降,更多人进入城镇,年轻一代被鼓励进入城镇寻找就业,这从客观上扩大了中产阶级的队伍。在雷诺阿画出这幅《煎饼磨坊的舞会》的一年前,农民画家米勒在巴黎郊外的巴比松村去世,这似乎意味了两个时代和绘画风格的交接。如果你将米勒的农村景象与雷诺阿的作品对一个对比,就会发现,对干着体力活幸苦劳动的颂扬,开始被描绘中产阶级的享乐场面所代替了。雷诺阿虽然也曾和莫奈到乡村写生,但在这一时期完成的杰作:《剧院包厢》(1874)、《煎饼磨坊》(1876)、《夏邦蒂夫人和孩子》(1878)、《船上午宴》(1880)等等作品,都把视觉焦点集中在都市新兴中产阶级们身上。

这些画作也体现当时社会风气的转变,餐馆、咖啡馆、酒吧等公共场合向不同阶级的顾客敞开了大门,包括商人,画家,女演员,作家,评论家,女裁缝,以及女售货员。

这些各式各样的人们组成的法国中产阶级,他们除了维持温饱以外,也有余力可以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其他方面的生活乐趣。他们每天要读书看报,要在咖啡馆里议论时事,用文化品味来捍卫自己与社会底层人们的距离。另一个让他们可以获得的现实便利是:印刷业的发展,让他们可以买到盗版书。距离巴黎不远的比利时,当时就生产印刷了大量盗版书,其价格一般是正版图书的十分之一。这为巴黎的男男女女提供了虽然廉价但高质量的精神粮食,让他们可以追求越来越丰富的文化生活,而这种生活最典型的标志就是“舒适”。

在极端的政治、流血事件过后,人们总是要用一段更极端的放纵来恢复元气。巴黎也不例外,据说那个年头的巴黎青年都学会了玩世不恭,到处了出现了迎合这种品味的咖啡店。在这幅《煎饼磨坊的舞会》画中,这种放纵之风显露无遗,年轻人似乎早已忘记了5年前这里曾经是一个充满血腥味的大炮营地。

“到了夏天,老百姓在巴黎近郊小咖啡馆前的树荫下跳舞,只要有演奏员组成的乐队伴奏,他们已心满意足。”在日后雷诺阿的儿子让·雷诺阿为父撰写的传记《雷诺阿传》中,他这么描写到。

《煎饼磨坊的舞会》细部。

唱歌跳舞之余,卖淫嫖 娼等现象当然也卷土重来。在1871年的巴黎公社时期,公社的妇女组织关闭maisons de tolérance(合法的官方妓院),而在此之后,蒙马特竟逐渐成为酒吧、妓院、夜总会的聚集区。在通往高地那条弯曲的坡路两侧,聚集着来自各地的酒鬼、妓女、小偷和流浪汉。

虽然鱼龙混杂,但也从另一方面说明社会经济的发展背离了政治斗争的曲线,科技技术的进步为社会带来了新的活力。有了文化、富足而自由的城市中产阶级,迅速用咖啡馆、咖啡音乐台取代了18世纪风行的沙龙,成为了一种新的文化时尚,这些场所不光是娱乐场所,也他们进行文化交流的地方。他们开始感受全新的的工业时代、城市生活。他挤满了街边的咖啡馆,衣着时尚,谈吐优雅,富足而自由,活在自己的“美好时代”中。他们从不怀旧、伤感。

如今的蒙马特高地已经成为一处旅游胜地,穿着古装的画家四处招揽生意。魔鬼船长 2014年摄

从透纳到莫奈、雷诺阿,正感受到了这种全新的都市、工业生活,他们开始捕捉这些飞速变化的场景,除了常识新的绘画技法,绘画题材也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这与他们所处的阶层有紧密的联系。他们所描绘的日常景象更多着墨在中产阶级身上,这些都市里的年轻人在公园漫步、在咖啡馆闲谈、大跳广场舞等等。对当时这些公共场所中,人们越来越快的生活瞬间的描绘中,完成了新时代的美学革新。

雷诺阿的这幅《煎饼磨坊的舞会》,其中很多模特也正是来自于他的中产阶级朋友们。在这幅人潮攒动的舞会中,所描绘的人物之间充满互动,让观众很容易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前景中的两个女孩是俩姐妹,站离者是16岁的裁缝珍妮,坐在长椅上的是她的妹妹卫斯哲尔。珍妮在此后也出现在雷诺阿的其他画作中,比如《秋千》。背对画家的男子是弗兰克·拉米,他为雷诺阿创作这幅画给了不少的鼓励。前景中围坐在桌边的还有评论家利培益尔以及画家布兰克。在跳舞的人中有马尔克和西班牙画家嘉尔迪那斯等人,其中他的女友马格利特·罗格朗(Marguerite Legrand)正身穿粉红长裙,与一位舞伴跳舞。这位玛格丽特与雷诺阿的恋情并不长久,在三年后的1879年她因为感染伤寒而去世。

《煎饼磨坊的舞会》细部。画中中很多模特也正是来自于雷诺阿的中产阶级朋友们。

雷诺阿就像一位站在前方高脚凳上的摄影师,他捕捉到了这群朋友们在这个周末的喜悦生活。阳光透过树荫,打在每一位跳舞的人民群众身上,让人联想到多年前《南方周末》的那篇新年致辞——色彩随着光点斑驳流动,生活总有无数的美好及希望。雷诺阿抓住了这个瞬间,这和传统的绘画太不一样了,他的人物没有传统的肌肤感和细致的脸部刻画,眼睛也隐藏在阴影中。

雷诺阿使用了印象派所使用色彩的方法。比如说:补色、对比色等这些方法,同时并列在画面上,在眼睛的视网膜同时调色的情况下,产生耐人寻味的一个色彩变化与效果。烘托出穿过人群的斑驳光线、头发和缎面裙子闪烁的光芒,以及桌上玻璃器皿的反光。

《煎饼磨坊的舞会》细部。这位跳舞的马格利特在三年后的1879年她因为感染伤寒而去世。

有人说这幅画是他在露天下完成了。但这幅尺寸高达131 x 175 cm的画,要在露天完成不太现实。他的一位朋友曾经描述说,在常常刮风的蒙马特高地,大的画布常常会像风筝一样被吹走。因此另一种说法认为他创作的《煎饼磨坊的舞会》有两幅,一件藏于奥赛博物馆,另一件小尺幅的为瑞士私人收藏。有学者认为雷诺阿先把小幅的作品拿到磨坊创作,再在画室中根据小幅作品完成大作品。

雷诺阿这一时期的作品是典型的记录真实生活的印象派作品,充满了夺目的光彩。这在他之后4年完成的《游艇上的午餐》更可以充分体现。这幅画极鲜明地体现和综合其年轻时思想的最后作品。画中描绘了雷诺阿和他的朋友们聚餐时的快乐场景。在塞纳河边的Maison Fournaise餐馆的阳台上,同样也表现了一群年轻人在船上的聚会,他们带着煎饼磨坊中一样的洒满阳光的小草帽,品酒畅谈,不受控制的、浓烈的热情涌动于整个画面。

《游艇上的午餐》雷诺阿 年代:1880 - 81 年 尺寸:130 x 175.5 cm 收藏:私人菲利浦收藏

雷诺阿曾经反对一味追求一切新古典主义者所追求的秩序,反对一味追求无论在现实中或在艺术中都不存在的那种完美。“光才是绘画的主人”,印象派的这句口号曾在他所创作的《煎饼磨坊的舞会》和《游艇上的午餐》中得到了充分体现,树木缝隙中透过的光星星点点,洒满欢乐的人群。

然而雷诺阿的《煎饼磨坊舞会》于1877年的第三次印象派画展面向公众,引起了褒贬不一的反馈。有人在报纸评论说对他们的用光完全不能接受,指责他画在裸女身上的光点像“尸斑”,“他们为什么不去画坑道里的黑人?”——可能因为这些一直以来的负面评论,让雷诺阿逐渐疏离了印象派团队。

在创作了《游艇上的午餐》后,1881年雷诺阿进入了40岁的不惑之年,自此到1888年这八年间,开始了自己风格的转变。他开始开始外出旅行,他第一个目的地是诺曼底海滨,后又到了克罗瓦西。1881年春天,他去了阿尔及尔。秋天他去了意大利,走访了罗马、威尼斯、佛罗伦萨、那不勒斯、庞贝等地,这次意大利之旅,尤其是庞贝壁画带来的启示,促使他的画风开始改变。

他从庞贝壁画中学习到古典绘画色彩单纯而浓烈的技巧,进一步对前辈大师安格尔的古典主义产生了热情。最终,他放弃了印象主义。有研究者也称雷诺阿在1881~1888年的时期为“安格尔式时期”, 或叫新古典主义时期。“1883年左右,我追随印象派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终于不得不承认,不论油画还是素描皆已技尽。总之,对于我来说,印象主义是一条死胡同。”他后来向一位画商谈到。

1885年3月,雷诺阿的长子皮埃尔诞生,孩子的来临改变了他的生活和创作风格,他专心为妻儿画了很多素描,在这样的练习中,他似乎找到了更新的创作方法。


船长读画


1.库尔贝是现实主义画派的代表人物。现实主义画派是继新古典主义与浪漫主义论战之后兴起的,其特点:一是传承强化写实传统。二是极为关注现实生活。三是批评社会黑暗。

2.雷诺阿是印象派绘画大师。在印象派画家中,雷诺阿的画风极为接近现实主义,但他的现实主义倾向又不是完全库尔贝式的,而是印象派方式的,无论构图还是造型,特别是用色。

3.雷诺阿与库尔贝无师承关系,但年令小于库氏,是库氏的晚辈。雷诺阿在创作中学习吸收了现实主义的审美理念,又融入了强烈印象派元素和方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儒客非儒客


一、库尔贝是法国大名鼎鼎的画家,是现实主义大师,他的画具有很强的把握复杂构图能力及写实造型能力。

二、雷诺阿是印象派画家,主要用油画,色彩反映丰富的情感和内心的波动。

雷诺阿很敬重库尔贝等前辈画家,受其影响最终把写实与色彩融为一体变为自己独特的风格。


邓军舞蹈


库尔贝的油画风格是古典和现实主义,庄重典雅,雷诺阿是古典油画融合印象派的风格手法,浪漫洒脱而严谨,在西欧文艺复兴时一些名家都有这样风格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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