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黎元洪一個“公道”

在中國近代史上,對黎元洪或褒或貶的文章不少,國共兩黨的史學家亦有一些概論。總的來說還是公正的,但戴在他頭頂上的一頂帽子,那就是“牆頭草總統”的桂冠至今還沒摘去,本人現就此談點看法,和朋友共享。

還黎元洪一個“公道”

一、從堅定的洋務派到民主派的轉變

黎元洪(1864~1928),字宋卿,漢族。世居湖北黃陂,1864年10月19日(清同治三年九月十九)生於黃陂木蘭鄉東廠畈。這位生在亂世的黃陂才子,從小就受到洋務派思想的影響。

1883年(清光緒九年)考入天津北洋水師學堂。在水堂中逐步加深了對強兵興國的認識。畢業後,派往廣東服役,充二管輪,1888年隨“廣甲”編入北洋水師,1894年甲午中日戰爭爆發,隨艦隊北援。坐艦被日艦擊沉,黎飄海遇救,往南京投兩江總督張之洞。

1895年應署兩江總督張之洞電召赴寧,監修新式炮臺,先後任獅子山等處炮臺總教官,專臺官。1896年隨張之洞回湖北,任炮臺監製、護軍後營幫帶,參與訓練新軍。1898年至1901年曾3次赴日本考察軍事。1904年,任護軍前鋒一、二、三、四營督帶。次年12月,湖北常備軍改編為兩鎮,黎任第二鎮第三協統領官兼護該鎮統制官。後隨鎮改編,1906年任陸軍暫編第二十一混成協協統領,兼管馬炮、工、輜各隊事務。率部參加彰德新軍秋操。1909年以軍界代表身份參加“湖北鐵路協會”。在這一階段,黎元洪對中國海軍和民族工業的發展做出了積極的貢獻。同時他也是接受新思想的的先進成員之一。不可否認,此時他與張之洞一樣都是集革命性與守舊性於一身的舊型官僚。一方面希望變革,一方面害怕革命。

1911年,武昌起義爆發時,革命黨人推舉他為湖北都督。他連聲拒絕:“別害我,別害我”!就是很好的說明。但是,自他宣告就職後,他的思想實現了由維新到革命的轉變。對此,國共兩黨都是肯定的。

1912年1月,中華民國臨時政府在南京成立,黎元洪被選為副總統兼領鄂督。2月,南北和議告成,與孫武、劉成禺、張伯烈等組織“民社”,任理事長。至於後來袁世凱篡奪革命果實,鎮壓“群英會”、將原8個師的軍隊改編為3個師、誘殺湖北軍政府軍務部副部長張振武和湖北將校團團長方維等與黎元洪有多大關係,恐要做認真考證。

二、黎元洪反對封建復辟

1913年,袁世凱撲滅“二次革命”。10月6日,袁世凱任中華民國正式大總統,黎元洪為正式副總統兼鄂督。但袁對黎元洪在鄂視為心腹之患。12月派段祺瑞到鄂,以“磋商要政”為詞,迫黎元洪赴京。被安置在瀛臺,與之結為兒女姻親以控制之。1915年,袁世凱帝制自為,黎遷居東廠衚衕,閉門謝客。12月15日,袁冊封黎元洪為武義親王。黎元洪堅辭不就。這就說明在關鍵時刻黎元洪是有骨氣的。

1916年6月6日袁世凱死,黎元洪出任大總統。而國務總理段祺瑞獨斷專行,演成“府院之爭”。翌年6月,黎元洪引長江巡閱使張勳入京斡旋,7月1日張勳復辟,黎元洪被迫棄職。1922年6月,直係軍閥曹錕、吳佩孚趕走皖系總統徐世昌,“法統重光”再任大總統。次年初曹錕賄選,逼黎下野。6月黎元洪辭職赴天津。

黎元洪晚年致力於實業,曾任中興煤礦董事長、黃陂商業銀行總董事和南洋兄弟菸草公司等企業的董事。投資企業45個,其中銀行17家,工廠12個、煤礦6家,總投資額達200萬黎元洪元。又於武昌油坊嶺等地購置大量田產。

1920年,黎元洪眷念故鄉,捐資拆遷黎家河祖遺的一間半屋,修建黎氏宗祠。內設孝義小學堂,聘請塾師一人,塾師工資及學生學雜費用,都由黎元洪負擔。

1928年6月3日黎元洪因腦溢血病逝於天津。1935年11月24日國民政府於武昌為黎元洪舉行國葬典禮,遺體歸葬於武昌卓刀泉。

三、充分肯定黎元洪在歷史上的貢獻

還黎元洪一個“公道”

我們不能將歷史當做小女孩來打扮,應持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的態度。對黎元洪的歷史貢獻,本人是贊同民國政府早年所作結論的。

1935年11月24日,黎元洪國葬在武昌舉行,其遺族宣讀了官方擬好的祭文,原文如下:“維中華民國二十四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僅以馨香旨酒,至祭於前大總統之靈前,曰於饢我公,發憤為雄。一呼欲起,薄海風從。吾黨,總理先知先覺。凴籍無由,天涯海角。江漢有公,秉性滿愙。一旅奮興,虜在掌握。奉迓中山,聲暨南朔。中山巍巍,公亦嶽嶽。無何袁氏盜移國柄。幽公北都,日謀授命。地磚天旋,邦家復慶。萬口稱頌,疾風之勁。屬在多故,燻穴求君。公以長厚,出定孥紛。攬憫再執,沖和謙挹。寬裕溫柔,志求協輯。奈彼誤籓,風雲叱詫。敝屣尊容,海濱稅駕。綜公生平,止戈為武。出生入死,押視猛虎。公與總理,酷愛和平。臨終呼籲,有如共鳴。崇德報功,國有常經。遙遙千里,雙建兆瑩。鐘山蒼蒼,江漢湯湯。吳頭楚尾,終古相望。尚饗。”

這篇祭文,雖有大漢族主義的傾向,但作為一篇祭文,乃是上乘佳作。頌功而不過,述過而不貶,不炎不涼,恰到好處,可以說費盡心思。我們是歷史唯物主義者,在評價歷史人物上,不能“凡是敵人擁護的我們都要反對”,而要客觀公正的對待歷史上的一切。一個被國民黨冷落了多年且死後多年才被安葬的前總統,我們應實事求是,還黎元洪一個本來面目。

四、幾幅輓聯餘味深

還黎元洪一個“公道”

當時忙著“剿匪”的國民黨,總算安葬了民國的前總統。黎黃陂入土為安了。葬禮雖過得去,但也使人感到蔣某人不夠意思。使人欣慰的恐怕是那幾幅輓聯了。陳立夫的輓聯是:“起義溯元勳,淨掃胡氛光日月;飾終隆曠典,永留偉烈照山河”。李宗仁的輓聯是:“黨國重酬庸,漢水楚山,追見元勳隆奠禮;馨香貽祀典,報功崇德,愴懷先哲動哀思”。湖北省黨部的輓聯是:“首義建共和,大勇若怯,大智若愚,自項城以下無餘子;平民起革命,見利不趨,見害不避,除中山而外獨以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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