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约”已到,他和她又会怎样继续纠缠不清呢?

“琪琪,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所以你这辈子也只可以有我一个。”

偌大而洁白的床上,少年精瘦结实的身躯压着身下的少女,精致的薄唇流连在少女的锁骨上。

“放开我。”少女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

“不喜欢我吗?”亲吻的动作因此而停下,下颚缓缓地抬了起来,少年那双漂亮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少女。

那是一种很专注的眼神,瞳孔中,眸色中,全都印着她的容颜,就好像——他的眼中只有她的存在。“那你喜欢谁?”他的眉微微扬起,秀气却也阴霾。

少女的心倏然一颤,没有吭声。

叹了一口气,她道,“没有,我没有喜欢上谁。”说着,她扭动着手腕,想要把自己的手指从他的钳制中挣脱。

可是他的力道太大,让她的挣扎根本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薄唇轻轻掀起,那近乎完美的唇角勾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幸好你没有说出其他男人的名字,否则,我会弄死他。”

她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君谨言,你就是个疯子!”

“嗯,我是疯子。”他把她双手的手背移至自己的唇边,轻柔地吻着她的手背,“琪琪,我只为你一个人疯。”

他说得这么得淡然,这么的漫不经心,却让她涌起阵阵的寒意。

仿佛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从那一年,他紧紧地抓住她的裙摆时,他的世界中,就开始只对她疯狂了。

“喜欢我,琪琪,我要你喜欢我!”他的膝盖轻而易举地分开了她的双腿,逼近着她的柔软。

她瞪着他,他的唇还贴着她的手背,湿湿热热,缠绵无比。他的偏执,那是她所不能理解的,像是在对待一件玩具,又像是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深呼吸了一下,她道,“你先放开我,我手疼。”

“疼了?”他微微蹙了下眉,却并没有放开手,而是轻轻地舔舐着她手腕处被他捏红的地方,“喜欢我,就不会疼了。”

“你喜欢我吗?”她反问道。

“喜欢。”他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那你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她继续问道。

他定定地直视着她,然后垂下眼睑,低着头,唇贴上了她的脖颈,隔着她的温暖的肌肤,感受着血液的流动,“嗯?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放了我。”她如是回答着,骤然间,感觉到了脖子上传来一阵疼痛。

他的牙齿,狠狠地咬着她的脖颈,就像是要穿透着她的皮肉,咬断她的动脉似的。

很疼……可是她却没有吭声,直到他的唇离开了她的脖颈,他的手抚上了她的双颊。

“好,琪琪,只要是你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的。你想要我放了你,那么我就放你。”他淡淡说着。

她一惊,有些难以置信自己所听到的。他会放了她,那么地轻易?

可是紧接着,他的声音又继续道,“可是我只放十年,十年之后,你要喜欢我,然后只属于我一个人。”

少年的唇角,轻轻的泛起着妖艳无比的笑意,可是他看着她的目光,却是死沉死沉的,如同一片死海。

慢慢地,他抬起右手,勾住了她左手的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琪琪,这是你教我的。”

她愣愣地看着彼此纠缠在一起的手指,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

是啊……那是她教给他的,约定的手势。

而现在,他在对她承诺一个彼此不能反悔的约定!

——————

夏琪晚上上班的时候,听着同是侍应生的刘梅梅说着会所晚上似乎是来了有名头的人物,王经理亲自迎着进了包厢。

在这家会所中,王经理极少会主动迎客,换言之,能让这位经理迎接的客人,通常都是背景极硬的。

“那拨人中,还有几个军装的呢,肩膀上的军衔我看了,都少校以上的,偏偏这些人,都对一个看着挺年轻的男人毕恭毕敬的。那男的长得还挺漂亮的,可是那双眼……”刘梅梅话说到一般,突然顿住了。

“那双眼怎么了?”夏琪问道。

“很难形容,就好像被他看着的时候,自己就像是一件死物。那双眼,完全没有任何起伏,简直就是……对了,空洞!”刘梅梅总算勉强找出了一个形容词。

空洞……

夏琪的脑海中,倏然地闪过一双如星辰般璀璨漂亮,却空空洞洞的眸子,那是一双几乎被她埋在记忆深处的眸子。

“琪琪,我放你,只放十年,十年之后,你就该完完全全地属于我了。”

记忆中,那人的声音清清冷冷,却如同魔咒一样,让她每每在深夜的时候从梦中惊醒过来。

那句话,是约定呢?还是一个玩笑?

把外面大堂处的一张桌子收拾干净,夏琪端着盘子进了厨房,就听到几个侍应生在厨房里议论着某间包厢似乎出了一些状况,有个侍应生,为了引起客人的注意,而“不小心”把酒洒在了客人的衣服上。

夏琪把盘子搁下,走出了厨房,就看到王经理铁青着一张脸,在看到夏琪后,冷声道,“去酒窖那边,取三瓶73年的拉菲来竹眠阁包厢。”

73年的红酒,并不多见,即使在会所里,也存量不多。

夏琪取了三瓶红酒,端着托盘,才走到包厢门口,便已经听到了女人的啜泣声,以及男人的哼笑嘲讽声,“王经理,你说这事儿怎么了结?你这儿的侍应生什么人不好招惹,偏偏要去招惹她不该惹的人啧啧……”

夏琪进去的时候,王经理正低声下气地讨着好,而刘梅梅缩在一旁,浑身战栗不已,哭花了一脸的妆容,脸上明显有着红红的巴掌印。

“十年之约”已到,他和她又会怎样继续纠缠不清呢?

那些客人,或站或坐,神情有不屑的,有玩味的,也有纯粹看热闹的。

只有一个人,低着头,正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机,像是眼前的这一幕,和他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

从夏琪的角度,可以看到对方近乎完美无瑕的侧面,挺直的鼻梁,漆黑的发丝,因为低头的关系,而垂落在光洁饱满的额前,也遮挡住了男人的眼睛。可是即使这样,也能感觉出,这该是一个极漂亮的男人。

眼熟的侧面轮廓,令得夏琪的身子猛然一僵。

一旁的王经理道,“小琪,快给客人上酒。”

夏琪还没应声,可是原本漫不经心玩着手机的男人却突然抬起了头,朝着她的方向望了过来。

清隽的脸庞,干净的下巴线条,刘海的下眸子,漂亮如同绽开的白莲,在灯光的晕染下,透着一种恍惚,随即,又转变成了一种专注,就像是网一样,笼罩着她的全身。

夏琪只觉得这一刻,手脚在透着一种冰凉感。

王经理在低声地催促着,“别愣着不动啊!”

“怎么,三瓶红酒就想当赔罪了吗?”一个长得颇为壮实的男人拦在了夏琪的面前,拿起了其中的一瓶红酒,慢条斯理地拔出了塞子,走到了刘梅梅的跟前,把红酒当着刘梅梅的头顶浇了下去。

哗!哗!

包厢中顿时弥漫着红酒香醇的气息,刘梅梅的头上、脸上、身上满是猩红的酒液。而刘梅梅却吓得连哭都忘了。

在对方拿起第二瓶红酒准备往刘梅梅身上倾倒的时候,夏琪出声道,“够了吧,就算她之前有得罪你们的地方,她应该也已经得到了教训了。”

“怎么,想打抱不平吗?”拿着酒瓶的男人嗤笑着,手中的红酒转了个方向,眼看着就要朝着夏琪泼了过来。

下一刻,一道身影已经奔到了夏琪的跟前。

哗!

红色的酒液,宛如鲜血一般,泼洒在了纯白色的西装上和那张精致的面容上。顺着那乌黑的发丝,酒液淌满着整张脸庞,衬着本已白皙的肤色更加得透白。

妖冶而绝艳,寂静却惑人心神!

包厢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琪琪,好久不见。”薄唇轻轻扬起一抹浅笑,淡漠高傲的男人打着招呼,像是浑然未决自己此刻的狼狈。

四周,是抽气的声音。

“言少,你……认识她?”原本要泼夏琪红酒的男人,这会儿面色苍白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君谨言,那只握着酒瓶的手在不断地发颤着。

谁能想得到,君家的三少爷,居然会突然冲出来为一个女人挡住了满瓶子的酒。

然而,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君谨言转过身子,半垂着眸子,突然上前几步,伸出了一只手,牢牢的扣住了他的手腕。

酒瓶顿时从男人的手中摔落在了地上,碎成了片片。男人的脸上布满了一种扭曲的痛苦,“痛……痛……放手!”

“很痛么?”平淡的语调,却让人有种从骨子里发寒的感觉,“那要是把这手给折了,你应该会更痛吧。”

什么意思?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咔嚓一声……

伴随着骨头错位的声音,惨叫的声音也同时响起在包厢里。男人的右手呈着一种不自然的扭曲,而君谨言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指依然卡在对方的右手关节处。

不仅仅是手腕,他甚至在折断着对方的手指指骨。

残忍狠戾!

仿佛他只是在做着一件极其普通而简单的事情而已,就如同普通人吃饭喝茶一样。

男人惨叫着,而原本还呆愣在一旁的客人们,有几个赶紧冲上了前,试图劝开。只是那些劝说,却全然没有丝毫的作用。

夏琪怔怔地看着君谨言,他还是和当年一样,可以用着这样的表情,做着狠绝的事儿。

“啊……啊……”惨叫的声音,已经渐渐变得微弱。如果再不停止的话,那个男人的情况只怕会很糟糕。

“够了。”夏琪开口道。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刚才谁劝都没用的君谨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转过头,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盯着她,“够了吗?”

“对,够了。”她道。

君谨言松开了手,一步一步地走回到了夏琪的跟前,倾下身子,视线平视着她,“你说够了,那就够了。”

他轻轻地笑着,似宠溺,似渴望……艳美却又带着一股孩子气。

刹那间,迷炫了她的眼!

__________

在b市,君谨言这个名字在某些人的眼中,代表着一种狠,一种绝,一种捉摸不透。他对普通人的人事物通常都不会有任何的兴趣,甚至某个女星曾私下说过,即使她脱光了全身站在他的面前,他恐怕眼神依旧是空洞的。

就好像在他的眼中,其实什么都不存在。

可是现在,这样的一个男人,却在对着一个平平无奇的侍应生轻语低喃,露出着孩子气般的浅笑,任谁都会诧异。

不仅仅是在场的刘梅梅和王经理,就连那些和君谨言一起来的人,都个个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然而,片刻之后,他们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只见君谨言张开双臂,把夏琪整个抱进了怀中,“我好想你。”他的头埋在她的肩窝中,似有着无限的依恋。

鼻尖,尽是红酒的气味。夏琪本能地想要退出这个怀抱,却反而被抱得更紧了。强劲的手臂勒着她的腰和脊背,勒得骨头生疼。

“放手,我……我还在上班。”她挣扎着道。

“那又怎么样呢?”他的呼吸吹拂着她的耳畔,低低地道。

是啊,她从来都知道,对于他来说,这些根本就不重要。想了想,夏琪开口道,“等我下班后,我们们……换个地方谈谈。”

现在这地方,绝对不适合重逢的聊天。

“好。”他应着,总算松开了怀抱,拉着她的手朝着包厢的门口处走去。

“等等,我还没……”夏琪的话还没说完,王经理已经赶忙出声道,“没关系,小夏,你今天……可以先离开了。”这会儿,谁敢拦啊!

“十年之约”已到,他和她又会怎样继续纠缠不清呢?

夏琪被君谨言带出了包厢,王经理拉着刘梅梅也赶紧离开了包厢。

剩下一桌子的人,面面相觑。

几个人把躺在地上手骨折断的男人送去了医院,而另外几个人,则闲聊着。

“对了,崔凡,你和君二少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了,你认识那女的吗?”其中一人好奇地问道。

被唤作崔凡的男人,穿着一身的军装,肩膀上的军衔,赫然是象征着中校的两杠两星,“不认识,不过……”

“不过什么?”有人追问着。

“没什么。”崔凡微敛着眉头,摇了摇头。

崔凡没说下去的是,他曾听过传闻,据说在以前,谨言曾经无比地在乎过一个女生,因为她,他一夜之间,毁了b市最大的夜店;因为她,他拍下了一组艳美到极致的照片,轰动一时;可是最终,他却又让这个女人从他身边消失,而且不让任何人提起她的名字,就仿佛这样的一个人,从来不曾存在过。

而崔凡,只曾经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听到君谨言昏沉呢语地喊着,“琪琪”两个字……

——————

夏琪从储物间拿了自己的包,便被君谨言一路拽着出了会所,到了地下停车场。

君谨言的车是辆黑色的兰博基尼,这种车,没个几百万下不来。打开车门,他也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君谨言的眼,是一种很漂亮的媚眼,修长而深邃,眼尾隐隐上挑,带着一种桃花的美感,却又给人一种奇异的纯净。可是偏偏这样一双眼,盯着人看的时候,往往会让人有种心颤的感觉。

夏琪怀疑,如果她不上车的话,君谨言可能就会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等她。可是当她坐上副驾驶座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即关上车门,而是倾下身子,拉过安全带给她扣上,才关上车门,绕到了另一边,坐上了驾驶座。

她看着他的侧面,净白的肌肤上,还有着红酒干了的痕迹,更别提那身白色的衣裤上红色的一片了。

从包里拿出了一包湿巾纸,夏琪抽出一张递向了君谨言,“你擦下脸吧。”

他瞥着她,并没有伸手去接过湿巾纸,而是把脸凑到了她的手边,“帮我擦。”轻语呢喃,却又似一种命令。

“你可以自己擦。”夏琪道。

略显秀气的剑眉微微蹙起,他的脸凑着她更近了一分,“帮我擦。”他重复了一遍。

夏琪抿了一下唇,没再说什么,拿着湿巾纸擦拭着君谨言的脸庞。

手指,隔着湿湿的纸巾,却依然能够感觉到他脸的温度。她感觉自己的手有点发抖,又或者该说,现在的她,依然没有做好见到他的心理准备。

草草地擦完了他脸上的红酒痕迹,她正要收回手,他的手已经先一步地压了上来,他的手指扣着她的手掌,压着她的手掌,轻轻摩擦着他的脸庞。

手掌心中,尽是他皮肤的温度,远比刚才更加地清晰。

她颇不自在地想要把手抽出,却反被他抓得更紧。

“不习惯吗?”他的声音骤然响起在车厢内。

她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于是道,“是不习惯,毕竟,大家都这么多年没见了。”

“嗯,是很多年没见了。”他的睫毛眨动了一下,视线依然牢牢地盯着她的脸,“不过每一天,我都在想着你。”

她的身子一僵,只听到他又问着,“你呢,有想我吗?”

夏琪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君谨言不悦地蹙起眉头,“看来是没想了。”

她沉默着,而他低下了头,唇贴上了她右手的掌心,如同烙印一般地吻着。

手心变得发烫。

他抬起头,微微一笑,“那么从现在起,你可以好好地想我了,因为——你是属于我的,琪琪。”

清冷的声音,是如此的势在必得。

——————

她是属于他的!

这句话,十年前她听过无数次,没想到十年后,还能再次地听到。

“君谨言,我不是属于你的!”夏琪觉得这会儿,还是有必要把这话说清楚。她和他虽然重逢了,但是她没想过要再回到以前的那种状态。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原本唇角边的笑意,在刹那间凝固了,握着她右手的手指开始收紧着,掐着她手指的骨头咯咯作响。

很痛!那是一种骨头快被拧碎的痛,而他看着她的眼神,让她有种害怕的感觉,就好像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他,是危险的,是暴怒的,是只要她再稍稍点燃一下,就会做出无法控制的事情。

夏琪扭动着手腕,想要挣脱对方的钳制,可是却没有丝毫的作用,他的手指收得越来越紧,以至于她觉得自己的右手骨头,简直就像是碎裂成了一截截。

“痛……痛……你……你放开……”她痛呼着,面色变得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沁出。

“放开?”他冷冷道,“琪琪,我已经放开你十年了,难道还不够吗?又或者,你想告诉我,你根本就忘了和我的约定?”

约定!

这两个字,就像一阵惊雷似的,让夏琪一个激灵,“那个……根本不能作数!”她吃力地开口道。

“那么要怎么样才能作数?”他反问道。

她一窒,他白皙的肌肤,在车厢的灯光下,几近透明,浓黑的睫毛,半敛着,遮盖住了他眸中的神色,薄唇抿成着一条直线,透着暴戾的气息……

一瞬间,她突然有着一种认知,那个十年前的约定,他是认真的,完完全全地认真的,放了她十年,然后现在到了履约的时候。

冰凉的无力感,浸透着全身,甚至快掩盖过了右手传来的疼痛。好半晌,夏琪才道,“对不起,你就当我……毁约好了。”

“毁约?”这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的牙缝中挤出来的,下一刻,他的唇已经重重地压在了她的唇上。

“十年之约”已到,他和她又会怎样继续纠缠不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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