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和小凡

凌寒和小凡

凌寒,逸气如太阿之出匣,嬉笑怒骂皆成文章,恩师九渊欲立之为逍遥派掌门接班人。偏偏这凌寒狂放不羁,每日饮酒作诗,流连于秦楼楚馆,更过分的是有一次和知己阿亮一起在酒楼,阿亮和歌姬窃窃私语,凌寒催饮不答,怒,两人拳脚相向,大打出手。九渊恨铁不成钢,责凌寒曰:“成何体统?”

凌寒恍然顿悟,决心洗心革面,致力于功夫,每日与同僚切磋研习,孜孜不倦。没想到,约半年,旧病复发,拂袖而去。

这一去变本加厉,专为歌姬们建了一座鸳鸯楼,更口咏《鸳鸯楼记》:“自逊抗机云之后,英灵之气,不钟于世之男子,而钟于妇人”。击鼓赴节,扬袂睢舞,不觉经年。

忽然有一天,正在池边振振有词:“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瞥见水中一毫无神韵之男子,惊问自己:“凌寒何处?”慌乱之际以手触水,不要看。水从指间流过,无声无息。

恍然有一俊秀少年独坐江边,凌寒记得那是自己,那少年曾追一弯彩虹而去。但此时那少年面目模糊,彩虹也全无所踪。

凌寒六神无主,转了两圈,想起那少年曾独坐江边,于是朝江边疾疾狂奔。

茫然四顾,似有白衣少年凌空掠过,他张开双臂:“等我,等我。。。”

徘徊月下,不知所措。

歌姬红袖急急赶来:“官人,欲往何处?”

凌寒茫然未答,转身欲走。

红袖上前一把拉住:“吾待汝一片深情,置于何地?”

不能言,言必忘我之所寻。

凌寒反手从衣领间取下折扇,在沙上留下如水般九个大字:“与我之心,付与旁人可”。

那些字如闪电在沙上流走,飞于水上,飘于空中。等在江畔八百年的遥非雪惊见这一道闪电,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因为那凌寒眼中没有红袖,没有非雪,更没有自己。

“谁是我?谁是我?”他在江边焦急叩问,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非雪喃喃叹息:“凌寒,凌寒,是我啊,是非雪啊!请停下脚步。。。”

难道不记得在冬天的风里,我们曾默然并立,相知相惜?曾几何时,我们走散在人海中,我在这里,已经等你八百年。。。

凌寒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谁是我?我是谁?我已找不见我,凌寒又有何用?”

他在江畔赤足前行。

耳畔沙沙沙,是风声,是水声,是云飘过的声音。

非雪看着凌寒孑孓远去的背影:“他看不见我了,因为他要去找他自己!”

从此非雪化身小凡,在俗世等待。

如果你看见一位神似非雪的女子,那是小凡。她正在大排档吃牛排,左手拿刀右手拿叉,把盘子敲的叮咚响:“好吃!好吃!”

偶尔她抬起眼帘:“凌寒你这个笨蛋,就问你,这样的我帅不帅?这样的我酷不酷?竟然就那样目中无人地走掉,就问你,尴不尴尬?我现在踩你,服不服?就问你!”

“唉,凌寒你这个笨蛋,我是你的小凡啊,我在等你!”

凌寒和小凡

后记:听上交《唐诗宋词人文解读》谢直故事:谢直流连在鸳鸯楼,一日不辞而别,歌姬追至江边,谢直曰“与我之心,付与他人可。”颇觉这几个字触目惊心,绝情至此。设想他忽觉老之将至,张皇失措,急于去追寻人生的意义,去发现真我。。。

然鄙人看来,世人何苦如此,不若专心为稻粱谋,甘于平凡甚至平庸,又有何不可?尼采终日苦思冥想,总算找出点人生意义,然而我总是很同情他,更别说千千万万个无名姓的小尼采。

所以这里小凡发出邀请:“我在等你。”每一个绞尽脑汁的思想家,希望早日回到平凡世界。

凌寒和小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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