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稷在看文书，看久了眼睛有点累，常中宦和其他人都在门外，秦稷看了周围一眼，趴着就睡着了。
齐衡来的时候，秦稷还在睡着。
不为带着常中宦和其他人下去了，他进了门，远远就看到那个人趴着睡得正香。
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或许是太累了睡得太熟，他还在熟睡着。
齐衡跪坐在秦稷旁边，拿起秦稷桌上的文书，翻了几本。
日子越发的顺遂了，之前谋逆的宗亲和党羽，这几年已经全都扫荡干净了。这次和北齊联手打击了西藩和南疆，看来往后多年都不会有战争了。
东临被他管理的很好，他偶尔也会去茶楼听一些故事和闲话。百姓对他这位君主评价还是很高的。
不过，他已经有多久没近近看他了？
齐衡的手抚上秦稷的脸，怕弄醒他，只是轻轻的，顺着轮廓描一个形。
他憔悴许多，睫毛下是两片淡淡的黑青，眼角已经有了些细纹。
这些年，他一个人，一定很难过吧。
他的手准备收回，还没离开就被秦稷一把抓住。
“我想你可以再停留一会儿。”秦稷睁开了眼睛，眼里一片清明，哪有像刚睡醒那番懵懂。
齐衡与秦稷对视着，秦稷趴着，齐衡跪坐在他旁边，一边手被他抓着，一边手拿着他看过的文书。
齐衡一笑，随后身子往前，低头对上秦稷的唇，轻轻一吻，稍作逗留。
“我不会再走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再走了。”齐衡把秦稷拉起来，抱住他，在他耳边说着秦稷等了八年的话。
秦稷掐了齐衡的手臂一下，齐衡吃痛，抱着他的力度重了些。
“疼吗？”
“嗯。”
“所以我不是在做梦，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确认是不是在做梦请你掐自己好吗！
正在和常中宦大眼对小眼的不为很破坏气氛的打了个喷嚏。
花无谢本来还想问连之渊要不要一起去的，不过景说连之渊一定不会去的，花无谢便没问，就带着银票和景踏上了去东临找齐衡的路。
至于为什么不找连城璧？是因为连城璧和朱厚照还在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据了解，朱厚照本来想利用连城璧误会他这件事情威胁连城璧好一举做攻。谁知道，这个念头不小心被连城璧知道了，次日早上，朱厚照没上早朝……
短短几天，朱厚照受着受着，他就习惯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了。
白天连城璧使劲哄着朱厚照，一到晚上就摸上了朱厚照寝殿的门，由次反反复复，到成了他俩的情趣。
“你有多久没这样和我吃过饭了？”秦稷咽下一口饭，看着对面的齐衡，又傻笑起来。
“下一次去我府里，府里有个厨子，做的口味是你喜欢的。”
“你怎么，会回来？”
“你叔父来找我了，话都说清楚了，我就来了。”齐衡没看秦稷，秦稷一直都直勾勾的看着他，怪不好意思的。
“他怎么说？”
“他让我来找你。”
“王叔他是不是去打仗时把脑子打没了？”
想当初，他王叔哄他继位后，又以死相逼，死活不让他们在一起。其次就是他舅父，不是用大道理给他洗脑就是用他母亲做借口。
怎么现在主动上门了？
“他叫你过来你就过来，我叫你过来你怎么总是拒绝？”
“那不一样。”身份不一样，意义也不一样。“不管怎么说，一切你叔父会摆平的。还有就是前几日无谢给我传来书信，过段日子他要来找我。”
“无谢？花无谢？”
“嗯。”齐衡放下筷子，准备拿放在远处的玫瑰酥饼，秦稷见状，便把玫瑰酥饼拿到了齐衡面前。
“你俩很要好吗？”
“挺好的，我们是朋友。”
“那我也要一起去。”
“还早着呢，估计他今天才出门，我只是跟你说一下，看一下你的反应而已。”齐衡吃完酥饼，喝了口茶，擦了擦手，站起来坐到秦稷旁边去了。
“我还能有什么反应。”
“吃快点，饭菜都凉了。”
“等我吃完你是不是就要走了？”秦稷不安的看向齐衡……
“我没说我要走，但是你想我走的话我可以走的。”说罢，齐衡便起身了。
秦稷往齐衡那边一拉，没拉到手，倒是拉住了袖子。
“宫里多的是房间，不过都没我的房间舒服，我很乐意和你挤一挤。”
秦稷眉眼一弯，嘴角翘起，齐衡一时看失了神，随后也回应给秦稷一个微笑。
齐衡说要留在宫里，不为听齐衡说的就回府了。
在回府的路上，不为想了好多好多事情。
他运气好，入了齐国公府。并从小和齐衡一起长大。
其实齐衡早就把他的卖身契还给他，并且已经去官府帮他剔除了奴籍。
他祖上犯过事，那时候齐衡还不是宣平侯，官府也是看在齐国公的面子上才帮了齐衡。
他还记得，齐衡把卖身契给他那天，还给了他很多银票。
他说，我能为你做的不多，不过是从此之后你和你的后代不用为奴为婢了。你与我一同长大，或许我不能拥有想要的幸福了，我希望你可以。
齐衡是想让他离开的，不过他没有。
齐衡从来对他就很好，从来都是那他当朋友，而非仆人，他能感觉到。
他和秦稷的事情他也一直在国公郡主面前打马虎眼。
可能他早就知道他们不能在一起才会对他说这样的话吧。
良久，
宫里的人把不为送到了侯府，便回去了。不为往王宫的方向望去，心里感慨万千。
侯爷终于得到他想要的幸福了，以后该改口叫什么好呢？
不为正在想着，以后齐衡是搬到王宫去，还是只是他自己过去，春晓就来报信，说，郡主娘娘来了。
不为的思绪一下就回来了，他的心都开始慌了。
郡主强势，他是知道的，此番前来肯定是为了侯爷的事情。
“郡主万安。”不为来到大厅，平宁郡主摇着扇，也不说话。
不为就这么跪着，也不知该怎么好。
“元若呢？”
“回郡主，侯爷在宫里。”
“他最近吃的怎么样？”
“侯爷平日里吃的不多，半碗饭，两三口荤食，六七口素食。今日吃的多了些，一大碗饭，还吃了一只鸡腿。”
“看来还是宫里的御厨比侯府的御厨管用。”平宁郡主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足以让他做两天的噩梦了。
“你也是认得几个字的，如今已不是奴籍，来年春闱你大可去试试。”
“娘娘？”不为震惊，一时间抬起头看了郡主一眼。
“就这样吧，别跟侯爷说我来过。”前一句是说给不为听的，后一句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直到郡主走后，不为才站了起来，不明所以，与管家面面相觑。
虽说他们之前也暗度陈仓了三年，不过光明正大的睡在一起并不是第一次。
可能是憋的太久了，他们一直在说话，毕竟，他们本来也不是话少的人。
不知不觉已经到丑时了，他们丝毫没有睡意，反而越来越精神。
秦稷看向齐衡，刚好齐衡也看了过来，两人目光一对，相视而笑。
“这一天我想了很久很久，我以为会来的很快，却还是晚了。”秦稷手里玩着齐衡挂在脖子上的平安符，两人离得及近。
“还没到七老八十，不晚。”
“不过，要是王叔没去找你，你是不是要躲我一辈子？”
“是。”
齐衡也不瞒他，事实就是这样。
“你也舍得。”
“我不舍得。”
齐衡握住秦稷那只玩他平安符的手，继而平躺着。
“虽然明天是休沐日，不过早睡早起还是很好的。”
“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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