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趙石勒一舉攻滅前趙 暫統中原

趙王五年(323)三月,後趙大軍連下東晉彭城、下邳,東晉徐州刺史卞敦退保盱眙(今江蘇盱眙東北)。時鮮卑慕容部在遼東崛起,石勒欲遣使結好,結果被慕容廆將其使者送於建康。八月,石虎率兵討伐曹嶷,青州(今山東青州西北)諸郡縣多降之,大兵遂圍廣固。曹嶷勢孤,被迫出降,石虎送襄國殺之,坑殺降卒三萬。石虎本欲殺光降民,青州刺史劉徵諫言道,今留我在此即是安撫民眾,若將士民殺盡,無民可撫,吾將歸耳!石虎遂留七百口,令其鎮守廣固(今山東青州西北)。

從趙王元年(319)石勒稱王到趙王五年(323),後趙國統一除前趙外的整個北方地區,也基本肅清了境內流民、塢壁勢力,這就為與前趙的爭雄做好了準備。東晉太寧二年(324)正月,後趙都尉石瞻寇東晉下邳(今江蘇邳縣南)、彭城(今江蘇徐州),攻陷東莞(今山東沂水北)、東海(治今山東郯城),東晉劉遐被迫退保泗口(今泗水入淮河處)。與此同時,後趙石生出兵攻劉曜於新安(今河南澠池東),“克壁壘十餘,降掠五千餘戶而歸”,從此劉、石在河東、弘農一帶反覆拉鋸。石生在新安取得優勢,遂進一步拓展,進攻東晉許昌、潁川,俘虜士卒萬計。同時,石生攻東晉郭誦於陽翟(今河南禹縣),不料被其擊破,石聰聞生敗,馳援之,大破晉將李矩、郭默。

趙王七年(325)二月,石勒為制衡鮮卑慕容部,乃加宇文乞得歸官爵,使其擊慕容廆。慕容廆派遣子慕容皝、鮮卑索頭部、段國共同出兵擊之,以裴疑為右翼、慕容仁為左翼。乞得歸遣悉拔雄以拒慕容仁,不料被慕容仁斬殺,遂大破乞得歸。慕容皝與慕容仁入其城,盡得畜產百萬,民之降附者數以萬計。鮮卑宇文部的戰敗,其畜產物資反資敵,遂使鮮卑慕容部勢力更加興盛。

三月,石勒派大將石他自雁門出上郡,襲擊依附前趙的安國將軍、北羌王盆句除,俘獲大量人口及牲畜。劉曜大怒,派遣劉嶽追擊,自己坐鎮富平,為劉嶽聲援。“劉嶽及石他戰於河濱,敗之,斬他及其甲士一千五百級,赴河死者五千餘人,悉收所虜,振旅而歸”。四月,後趙將石瞻襲殺東晉兗州刺史檀斌於鄒山,後趙西夷中郎將王騰殺幷州刺史崔琨,以幷州投降前趙。五月,後趙石生進據洛陽,晉將李矩、郭默數敗,難以抵抗,又缺乏食物,乃遣使依附於前趙。

後趙石勒一舉攻滅前趙 暫統中原

劉曜得到王騰、郭默、李矩等人的投奔,遂重整軍勢,派遣劉嶽率領“近郡甲士五千,宿衛精卒一萬,濟自盟津”,聯合鎮東將軍呼延謨,準備重新奪回洛陽。劉嶽攻陷後趙盟津(今河南孟津北黃河)、石樑(在孟津附近)二戍鎮,進圍石生於洛陽。石虎率步騎兵四萬前來救援,與劉嶽戰於洛西,劉嶽戰敗,被圍於石樑,呼延謨來救,反而被石虎擊殺。為挽回危局,劉曜親率大軍援救劉嶽,先勝後敗,士卒潰散,逃歸長安。擊敗援軍的石虎,順利攻陷石樑,捉住大將劉嶽並坑殺其士卒一萬六千。宗室劉嶽所率這支包括了宿衛精卒的軍隊,大抵前趙精銳主力。劉曜得知消息,十分悲痛,“素服郊哭,七日乃入城”,此戰之後,前趙國元氣大傷,再無力與後趙主力抗衡。

劉曜戰敗後,東晉郭默又被石聰所敗,棄妻子逃亡建康。與此同時,李矩將士陰謀叛後趙,李矩被迫率眾南歸,不料士卒皆亡散,惟有郭誦等數百人跟隨。李矩見大勢己去,竟卒於魯陽,其長史崔宣率殘部二千餘人投降後趙。如此一來,司、豫、徐、兗皆入後趙,東晉勢力大衰,只得以淮河為境。

趙王八年(326)四月,石生攻東晉汝南(今河南駐馬店東),執內史祖濟。十一月,後趙再攻東晉壽春,祖約向晉廷求救,遭到晉廷拒絕,石聰遂長驅直入,寇阜陵,殺掠五千人而歸。晉廷聞之大驚,乃命王導為大都督,屯軍江寧。不久,東晉蘇峻派遣韓晃出擊石聰,石聰撤兵,王導遂撤大司馬之職務。東晉朝議又欲將作塗塘以遏止後趙,祖約不受重用,心懷憤恚。十二月,東晉濟岷太守劉闓殺下邳內史夏侯嘉降於後趙。與此同時,後趙石瞻進攻東晉河南太守王瞻,彭城內史劉續,皆攻拔之。

趙王九年(327),石虎進攻拓拔鮮卑紇那,紇那兵敗,徙都大寧以避後趙之兵鋒。次年,石勒改元太和,此年(328)四月,後趙石堪攻東晉宛城,南陽太守王國投降,大軍遂進攻祖約。祖約將領陳光起兵攻約,祖約逾牆而逃,陳光投奔後趙。六月,祖約諸將皆與後趙同謀,引石聰、石堪等引兵攻打壽春。在內外夾擊之下,祖約大軍潰散,逃亡歷陽。石聰遂虜壽春二萬戶民而歸。

同年七月,石勒派遣石虎率四萬兵馬攻打前趙劉曜。石虎自軹關而西入河內,五十餘縣呼應,遂進軍蒲坂。劉曜發動氐、羌勢力防備前涼和仇池後,“自將中外精銳水陸諸軍攻蒲坂”,石虎大懼,退兵高侯。劉曜緊追至,大破石虎並斬石瞻,“枕屍二百餘里”。劉曜乘勝追擊,再度圍攻洛陽,決水以灌之;與此同時,分遣諸將進攻汲郡、河內等地,後趙國滎陽太守尹矩、野王太守張進紛紛投降,襄國大震。石勒見劉曜主力盡出,判斷決戰時機已經成熟,親自率領步騎四萬救援洛陽。石堪、石聰及桃豹會滎陽(今河南滎陽西南)、石虎據石門(在滎陽附近)、石勒進軍洛陽,至十二月,後趙各路軍馬集結完畢,會於成皋(今滎陽西北),大軍“卷甲銜枚,軌道而行”。劉曜得知石虎進據石門,才意識到石勒援軍將至,己達洛水。

劉曜見石勒大軍至,遂撤洛陽之圍,陳兵洛西,眾十餘萬。石勒引兵入城穩住局勢後,命石虎自城北而西,石堪、石聰各以精騎八千自城西而北,親率軍隊出城出擊,三面夾擊徹底擊潰了劉曜。劉曜酷嗜飲酒,臨敵接戰還要“復飲鬥餘”,“曜昏醉奔退,馬陷石渠,墜於水上,為(石)堪所執”。石勒執劉曜回襄國,令其勸降仍在長安的太子劉熙。劉曜斷然拒絕,敕書劉熙,“匡維社稷,勿以吾易意也。”石勒見招降不成,遂殺劉曜。

太和二年(329)正月,前趙太子劉熙,與南陽王大司馬劉胤議欲西保秦州(今甘肅東南),遂放棄長安,率領百官奔上郟(今甘肅天水)。諸鎮將領紛紛放棄所守,關中大亂。前趙將軍蔣英、辛恕擁眾數十萬佔據長安,遣使降於石勒,石勒派遣石生率洛陽大軍應之。劉胤及劉遵率領前趙餘部,自上邦攻石生,隴東一帶諸郡縣皆起兵接應。石勒派遣石虎率騎兩萬拒敵,兩軍交戰於義渠(今甘肅寧縣西北),劉胤大敗而歸。石虎乘勝追擊,攻陷上邦,執劉熙、劉胤及諸王公三千餘人,送前趙傳國璽、金璽、太子璽於石勒。又徙關東流民、秦雍大族九千餘人於襄國,坑殺王公等五郡屠各五千餘人於洛陽,秦、隴悉平。前趙從此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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