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嵛山区曾经出过一个像徐文长一样的人

清朝同治年间,莒格庄镇马家庄村出了个奇人名叫李连菊。李连菊很有学问,不但文章写得好,而且写得一笔好字。更神奇的是,李连菊还懂医术,精通奇门遁甲。可惜的是,李连菊一生蹉跎,最终穷困而死,令人叹息。

李连菊被人津津乐道的一件事是撰写昆嵛山无染寺的碑文。据李人瑞讲,当年无染寺要立一块大石碑,这碑又宽又高,而且要四面写字,要在上面写字难度很大。当时无染寺的住持请了不少有名的书法家来写碑文,很多人赶去看后都不敢写。最后,无染寺的住持说,我有个朋友,这个碑文看来得靠他写了。于是派人去请李连菊。李连菊被请去,身穿一件破棉衣,脚穿破绑扣,一副寒酸的样子。当时在场的书法家们都心中冷笑。没想到李连菊站在石碑前看了看,略作思考,即掏出随身携带的毛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一气呵成,回头再看时,在场观看的书法家脸上都惊得变了颜色。

李连菊把无染寺的碑文写出来后,很快就名闻遐迩,许多外地人都慕名来到无染寺欣赏他的字。

据李人瑞说,李连菊虽然落魄,但是年轻时也曾满腹学问,也想考取功名。可惜命运不济,他当时怀着一肚子学问,自信满满地去参加考试时,却赶上皇帝家里出殡,按照当时的规矩,这个时候赶考的举子们都要戴“国孝”,大约是把头顶前面的头发剃去一块。但李连菊偏偏昏了头,忘记了这个规矩,结果在进考场的时候便被监考官拦下了,问他为什么不戴“国孝”,最终以不懂规矩、不符合要求为由,把他挡在了考场外。李连菊心灰意冷,从此再也没有进考场。

据说李连菊好打抱不平,并因此闯祸。当年马家庄一个姑娘嫁到文登一个富户家里,因为受到虐待,上吊自杀了。李连菊得知消息,就替女子的父母写了状子去打官司。当时文登的县官看到这个状子的字,不知对方是哪路神仙,不敢随便断案,就悄悄来到马家庄私访。后来得知写状子的李连菊并无功名,就判文登的富户赢了官司,并声称李连菊诬告富户,派人来抓他。李连菊得知消息,吓得离开老婆跑到了东北。

刚到东北时,李连菊在一大户人家教书。那个大户得知李连菊会看风水,懂奇门通甲,凡是办啥事都要先找他算算,李连菊基本上也都能说个八九不离十,所以东家对他很倚重。有一次李连菊早上刚起床,东家便进门问:“今天怎么样,能不能出去?”李连菊一看东家进门的时辰和方位,不由地大惊失色,爬起来穿上衣服就往外跑。东家问怎么回事?他只是嚷:“快跑,胡子马上就要来了。”果然,他们前脚刚出门,后脚“胡子”就找上了门。

后来李连菊担心,自己老是为东家算命,如果哪天算不准了,说不定东家会找自己麻烦,就离开了大户家,来到了山里。结果,山里的胡子不知怎么知道了他会算命,就把他拉到山上入伙,当了“胡子”们的军师。这让李连菊更加害怕,在山上过了一段时间,找个机会逃走了,跑到一个叫夹皮沟的地方,找到了一个从老家迁到那里的本家。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最后被家里的人找到,带回了老家。

李连菊回到老家,也没有养家的本领。好在他字写得好,许多人都千方百计求他的字,因此李连菊把写字当成了谋生的手段。平时无论走到哪里,他都随身带着一支毛笔。家里哪天穷得揭不开锅,他随便出去走走,回来时就带回了钱和粮食。

在老人们的记忆中,李连菊的日常打扮就是腰里捆着一根破草绳,脚上穿着破“绑扣”(用生猪皮捆扎而成的鞋),怀里揣着一支笔。就是这么一个形象。

李连菊虽然穷困潦倒,却也视金钱如粪土。传说他从来不存钱,钱多的时候,就大吃大喝,有时买套“下货”(猪头、猪内脏)回家,就把整只的猪头放在锅里煮,也不用刀斧劈开。吃完肉后,肉汤吃不完,就倒在猪圈里。他老婆也和他一个脾性,人家都说他俩是“天猫地狗一个样”,都是“有了连毛入,没有把嘴竖”的人。

据老人说,李连菊一生不得志,有些似乎是早就注定的。据说他在为无染寺写完碑文后,一时名声大噪,许多人都特意赶去临摹学习。有一个从北京下来的书家看过他写的字后,边看边赞,但是看了一会儿却又叹息说:可惜可惜!这个人最后得穷死。

过去每年都有戏班子来演出,当时戏班子来农村唱戏都是看台下的情况,如果台下没有什么行家或重要的人物,他们就耍熊不好好演,反正你也不懂,马马虎虎地对付。如果台下有瞪着眼、稳沉着听的,这个戏就不敢演的马虎,唱起来就比较卖力,害怕会听戏的给看出破绽。

有一次一个外来的戏班子到马家庄唱戏,看到李连菊在台下一边坐着,看样子稳如泰山。唱戏的就觉得此人可能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互相提示不要耍熊。演员们个个登台,边认真表演边暗地里偷望李连菊。后来,戏班子掌柜的对大家说:注意一下这个人,看看他离开时走路的姿势怎么样。结果戏散时,李连菊和众人离场。戏班子老板一看李连菊走路是个“半步碎”,轻飘飘的。戏班子老板就说:这个人没有福气。据说李连菊走路的姿势与众不同,乡民称为“家雀走”,文名叫“小行半步碎”。意思就像家雀走路一样,走起来步幅很小,只有常人的一半,小碎步而且迈步轻浮发飘、不沉稳,是老百姓认为的一种没有福气的走路姿势。所以戏班子老板看了他走路的姿势后,就断言他没有福气。

李连菊最后是死在了路上。据李人瑞说,李连菊最后一次外出是到南边一个小村的老友家里去聊天,因为别人说他爹有一次在湾边倒水时,被别人认为是他雇了一个下人,李连菊上了火,起身便走,走在半路上,倒在路边去世了,当时是74岁。当时他身边跟着一条狗,这条狗看到主人死了,便跑回村报信。跑回家后这条狗便在屋里屋外不停地跑进跑出叫唤,叫家里人赶快出门。家里人看不对,知道出事了,便急忙跟着这条狗找到他。当时他倒下的地方离家能有20多里地。

(杨明政 王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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