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藝、戲曲藝人跨界史:大半部中國電影史

伴隨著中國電影的誕生,傳統曲藝藝人開始跨界,成為影視演員,曲藝藝人跨界史也是大半部中國電影史。


1905年,中國發生了很多大事:孫中山在日本成立同盟會,日俄為爭奪我國東北爆發“日俄戰爭”……

這一年還發生了一件“小事”:一個叫任慶泰的照相館老闆,找當時的京劇名伶譚鑫培先生合作,用一部簡陋的手搖攝像機將其代表京劇曲目《定軍山》給錄了下來。就這樣,中國的第一部電影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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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首部電影《定軍山》扮演者譚鑫培先生】

但電影並沒有很快流行起來,去戲院看戲、到茶館聽書、在街頭拉洋片,仍是人們的主流娛樂。那時正是曲藝藝人的春天,梨園英才輩出,同一年,10歲的梅蘭芳在北京廣和樓初次登臺飾演織女,之後終成一代戲曲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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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園名家梅蘭芳先生】

這之後的幾十年裡,陸續湧現了很多戲曲大師,很多流派發展壯大,當年的這些藝人們恐怕想不到:八十年後戲曲藝術漸漸衰落,戲曲後輩,以及後來的曲藝藝人們紛紛踏上跨界影視圈的漫漫之路。

(一)

故事從風起雲湧的1980年代說起,黑白電視機走進千家萬戶。為豐富人民文娛生活,國家決定籌拍四大名著影視劇。當時影視演員稀缺,便選擇曲藝演員參與拍攝,評劇藝術家趙麗蓉便恰好趕上了這班車。

趙麗蓉文化程度不高,但非常有表演天賦,六歲便登臺表演評劇,之後憑《小二黑結婚》、《楊三姐告狀》、《花為媒》等名聲大躁,還曾被毛主席邀請接見,但謙虛的趙麗蓉以“藝術功底不夠,還需要多磨練”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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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黑結婚》趙麗蓉劇照】

趙麗蓉參演了兩部古典名著影視劇的拍攝,一部是老版電視劇《西遊記》,飾演車遲國王后,一部是電影《紅樓夢》,飾演劉姥姥。雖然沒受過專業的影視訓練,但趙麗蓉卻憑刻苦鑽研將角色演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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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麗蓉在《西遊記》中飾演車遲國王后】

趙麗蓉的勤奮在業內是有口皆碑的,為演好電影版《紅樓夢》中的劉姥姥,不識字的趙麗蓉認認真真反覆看《紅樓夢》連環畫,揣摩名著奧義,親自設計角色的一些小動作、小細節,最終,將農婦劉姥姥演繹得活靈活現,煙火氣十足,至今仍被認為是最貼近劉姥姥的藝術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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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麗蓉在《紅樓夢》中扮演劉姥姥】

1990年,趙麗蓉受邀參演黃健中導演的作品《過年》,在其中演一位樸實、勤勞、圍著鍋臺轉的農村母親。拍攝過程中,有一場撩開後背拔火罐的戲,當時溫度達到零下二十多度,導演顧及趙麗蓉年紀大,怕身體承受不了,提出用替身演員,但為追求真實趙麗蓉堅持親自上陣。

憑藉樸實無華的表演,1991年電影上映後,趙麗蓉受到業內的高度肯定,榮膺第4屆東京國際電影節最佳女演員,第15屆大眾電影百花獎最佳女主角,可自己卻因為那一場戲大病,落上了肺氣腫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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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麗蓉在《過年》中扮演的母親】

趙麗蓉所取得的電影獎項與藝術成就,放到今天恐怕也是很多一線演員所望塵莫及的。

(二)

1980年代,小品也誕生了。靠小品成名的曲藝藝人很多:趙麗蓉、趙本山、馮鞏、潘長江、郭冬臨……他們都要感謝一個人:陳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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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劇之王陳佩斯】

他才是真正的“喜劇之王”。1984年,春晚還只是央視的一個普通跨年晚會。為籌備春晚,陳佩斯與朱時茂受導演黃一鶴邀請鼓搗了一個叫《吃麵條》的節目,但由於這個節目具有一定諷刺意義而且和其他節目比“不太嚴肅”,遭到了籌備人員的反對,馬上就要開場前,導演黃一鶴才拍板:“出事兒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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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第一個小品《吃麵條》】

沒想到節目效果反響極好,陳佩斯演出了小人物愛貪小便宜的性格,用誇張的肢體語言逗笑了觀眾,紅遍大江南北,一個新的語言類節目——小品正式誕生。

陳佩斯成了春晚的臺柱,他與朱時茂先後合作了《主角與配角》、《警察與小偷》、《羊肉串》、《王爺與郵差》等膾炙人口的作品。但2004年,因為版權糾紛,陳佩斯從此沒有再登陸春晚舞臺。

陳佩斯是表演藝術家陳強之子,在還沒成為“小品王”之前,他就在父親的領路下拍過幾部在當時比較火的電影《瞧這一家子》、《法庭內外》、《夕照街》等。當時的社會風氣比較保守、嚴肅,還沒有真正意義的喜劇,而陳佩斯憑藉在《瞧這一家子》、《夕照街》等作品中飾演帶有喜感的平民小人物給觀眾帶來耳目一新的體驗,成為中國喜劇的拓荒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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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佩斯早期電影《瞧這一家子》】

有人評論陳佩斯和趙本山喜劇風格的短長,普遍認為陳佩斯的喜劇更高級一些,他擅長通過人物性格與一些現實生活的矛盾來營造喜劇效果,而不是藉助人物自身的缺陷、短處,比如,殘疾、畸形、磕巴等來營造喜劇效果,因此,賦予了喜劇更深層的人文關懷。

2005年,陳佩斯榮獲中國電影百年百位優秀演員獎。離開春晚後,他成立了自己的大道文化公司招收演藝人才,一邊演話劇,一邊拍影視劇。2015年,陳佩斯執導的以拆遷為主題的電視劇《好大一個家》在央視一套上星播出,因演員表演出色同時劇情反映時下老百姓生活中遇到的現實問題,具有向上意義,入圍第三十屆電視劇飛天獎劇目獎。

(三)

目光再拉回到1980年代:1982年,趙麗蓉還在唐山一帶唱評劇,中國還沒誕生第一部小品。我國東北地區,正盛興另一門曲藝——二人轉。

同年,一個吃百家飯長大名叫趙本山的孤兒在遼寧省第一屆農村小戲調演中憑拉場戲《摔三絃》獲得第一名,一舉成名。

《摔三絃》中趙本山飾演一位盲人,他從小就隨盲人二叔學習吹拉彈唱,對盲人習性十分了解,所以,在戲中將盲人演得惟妙惟肖,榮獲一等獎。之後,趙本山考入鐵嶺縣劇團,擔任主演及業務團長,實現了走出農村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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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本山成名作《摔三絃》】

1987年,時任中國廣播說唱團團長的姜昆到鐵嶺演出,耿直的鐵嶺人民看過之後,稱他演得不如趙本山搞笑。那時,趙本山已小有名氣,姜昆一聽便帶著幾分不服與好奇去看趙本山的表演,結果,被趙本山逗得前仰後合,遂推薦他參加央視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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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本山與姜昆】

出身貧苦的趙本山早就有心上春晚,苦於沒有機緣。1990年,趙本山的這個願望終於在姜昆的幫助下實現,並憑藉小品《相親》紅遍全國,自此,開啟二十一年春晚小品王的霸屏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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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本山小品《相親》】

趙本山是個有遠見的人,春晚成名後,他不滿足於舞臺表演,而是將觸角伸向更有發展潛力的影視劇行業。

從1991年開始,趙本山開始出演《過了這一村》、《一鄉之長》等農村題材的影視劇,憑藉對農村生活的瞭解,他演的村官、農民等角色接地氣兒、有深度,在當時的影視圈獨樹一幟。

1998年,趙本山首次試水,自己投資與宋丹丹一起拍攝電影《男婦女主任》,演繹一個被迫臨時代理婦女主任的男性農民,陰錯陽差將村裡文娛事業搞起來的故事,這部電影最終票房280萬人民幣,遠遠低於成本400萬,趙本山認為是院線隱瞞了實際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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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男婦女主任》】

不過,這部電影卻使趙本山獲得了業界肯定,榮獲年度中國電影“華表獎優秀男演員獎”、“華表獎優秀故事片獎”、“中國電影百花獎最佳男主角獎”,並被遼寧省委宣傳部命名為“德藝雙馨”藝術家。

雖然,首次投資電影失敗,但趙本山並沒氣餒。2001年,趙本山在吉林某劇院看了一場二人轉《傻子背媳婦兒》被逗得前仰後合,那晚他忽然靈光一閃構思出了未來幾年的發展計劃:辦個比賽,招批人,開個劇場,再拍電視劇。這就是本山傳媒的雛形。

此後,趙本山在二人轉演員中優中選優,廣收門徒,2003年,趙本山攜徒弟們成立本山傳媒,正式掃蕩影視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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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本山收徒】

數年來,本山傳媒參與制作了耳熟能詳的電視劇《劉老根》、《馬大帥》、《鄉村愛情》系列,幾部劇都反應了東北農民在新時代下的精神面貌,因為正能量與笑點密集廣受歡迎。播了13年的“鄉村愛情”不僅在東北地區廣受歡迎,更是攻入了北上廣青年的睡前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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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愛情11》】

在這幾部劇中,趙本山因為年事已高及身體原因,主動退位,逐漸從主角演到配角,把主角讓給了自己的徒弟。就像《一代宗師》裡的臺詞“人活這一世……有的成了面子,有的成了裡子”,趙大叔已經成了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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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本山參演《一代宗師》】

如今本山傳媒已形成很大的規模,坐擁龐大商業帝國的趙本山徹底完成從曲藝演員到影視演員的轉型,並繼續帶領更多的民間二人轉演員轉型,而這其中最成功的不是他的徒弟,而是老搭檔範偉,這個會在後邊提起。

(四)

在趙本山、趙麗蓉這些戲曲演員謀求轉型的同時,以馮鞏為代表的傳統京派相聲演員也開始跨界影視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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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聲演員馮鞏】

馮鞏打小熱愛文藝,是著名相聲表演藝術家馬季的徒弟。很多人瞭解馮鞏是從春節聯歡晚會開始的,據計算馮鞏從1986年至今上過三十二場春晚,每年都給觀眾帶來精彩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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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鞏在春晚上表演】

1998年,電影《業餘警察》是馮鞏主演的首部電影,在裡面馮鞏飾演一名見義勇為、抓小偷的青年。此後,馮鞏演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別拿自己不當幹部》等近二十部電影,在電影中馮鞏多飾演忠厚老實,接地氣兒的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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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1992年,馮鞏在電影《站直了,別趴下》中扮演主角作家高文獲得第16屆大眾電影百花獎最佳男配角獎,同時還獲得第四屆中國電影學會獎;1997年,馮鞏在電影《埋伏》中扮演一名船廠保衛科工作人員獲得第17屆金雞獎最佳男演員提名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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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鞏參演《站直了,別趴下》】

雖然曲藝、影視兩不誤,接了不少電影,但馮鞏在舞臺上的表現力要遠遠超過他的影視表演能力,在大家印象中,馮鞏依然是一名舞臺型的曲藝演員。

(五)

和馮鞏一樣說相聲出身,之後轉型影視圈的還有一個人,他也上過五年春晚但很長一段時間內卻默默無聞。

那是1995年,從那一年後,趙本山在春晚或者其他節目的小品中,總會帶上一個其貌不揚、體態略胖的中年男人,因為趙本山自帶喜劇大師的光環,觀眾常常忽略了這名配角。

就這樣他做了多年配角卻沒被人記住名字,直到2001年春晚小品《賣柺》的誕生才使他被大眾所知——這個演員就是範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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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範偉】

如今範偉早已成為實力派電影明星,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一開始竟是相聲演員出道。範偉從小就喜歡相聲,十六歲就拜師瀋陽曲藝團演員陳連仲學習相聲,之後考入瀋陽曲藝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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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的範偉】

範偉不僅會說相聲,也願意鑽研,會創作相聲,曾經創作的相聲《一個廠長的日記》,因為題材新穎還被拿到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演播,使範偉受到團領導的賞識。

但範偉的相聲才華還不足以讓他大紅大紫,再加上相聲藝術的日漸衰落,範偉前途渺茫,直到同鄉趙本山邀請他出演1995年的春晚小品《牛大叔提幹》徹底改變了範偉的人生道路,進一步激發了範偉的表演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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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偉1995年春晚第一部小品《牛大叔提幹》】

然而,相當長的一段時期裡,範偉都是無名的存在,他接受採訪稱:自己以為上春晚火了,可回老家坐出租車,司機居然都認不出來自己,而只認識趙本山,這令渴望出名的範偉感覺很是挫敗。

2001年,範偉終於迎來了事業的巔峰,趙本山在小品《賣柺》中增加了他的戲份,併為他換了個造型,以短髮亮相。範偉的新造型使他一下子多出了許多喜感。小品中範偉將一個憨直、不太聰明的受騙者形象演繹得惟妙惟肖,終於使觀眾記住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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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品《賣柺》】

之後,範偉受邀參演本山傳媒多部影視劇,雖然都是配角,但他細心揣摩每個角色,無論是《劉老根》中清高的藥匣子、《馬大帥》中虛榮的範德彪,還是《鄉村愛情》中憨直的王木生,無不演出角色特點,甚至搶了趙本山的風頭。尤其是《馬大帥》裡的範德彪,更是留下經典網絡流行語:一年一影帝,百年周星馳,萬年範德彪。但離範偉成為影帝,還有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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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大帥》中,範偉飾演範德彪】

《鄉村愛情》後,範偉開始脫離趙本山獨立接拍一些影視劇,都表現不俗。只要有範偉的電影,哪怕出場沒幾分鐘也能驚豔觀眾,比如,《天下無賊》中愚蠢搞笑的搶劫犯,《非誠勿擾》開片那個腦筋不太靈光的富豪,都把觀眾逗得前仰後合,成為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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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偉是個真正熱愛表演的演員,除了喜劇,他也演了很多有深度、不賣座的文藝電影,比如,《芳香之旅》、《耳朵大有福》、《看車人的七月》、《不成問題的問題》,在這些影片中範偉顛覆了自己的喜劇形象,恰如其分地演繹不同人物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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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不成問題的問題》】

2016年,範偉憑藉在電影《不成問題的問題》中演繹精通世故的農場管理者丁務源榮獲第53屆金馬獎影帝,實現了個人電影事業的最佳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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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偉奪得第53屆金馬獎影帝】

(六)

世紀之交,就在馮鞏、範偉這些老相聲演員為投身影視圈積極轉型時,他們絕對想不到在未來一個相聲奇才將橫空出世,並隱隱可以與趙本山分庭抗禮,這個人就是郭德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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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聲演員郭德綱】

郭德綱不是傳統的相聲藝人,他的相聲在傳統相聲的基礎上改良,更加通俗,符合現代大眾口味。

郭德綱起步比較晚,當八十年代第一批曲藝藝人趙麗蓉、趙本山、馮鞏等紛紛跨入影視圈時,他還在苦練相聲,四處拜師學藝。為能留在北京說相聲,郭德綱曾經住過15塊錢一天的小旅館,坐黑車因交不起錢被逼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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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的郭德綱】

憑藉一腔熱愛,郭德綱受到相聲名家侯耀文的青睞,收為徒弟。其後,他創作出與時代接軌的相聲漸漸被觀眾喜愛,1996年,郭德綱創辦北京德雲社,九年後,郭德綱和德雲社在全國大紅大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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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德綱、于謙德雲社表演】

成名後,郭德綱意識到相聲市場的衰落,開始向影視圈發展。由德雲社成員獨立接拍或以德雲社名義投資拍攝了很多影視劇,如《清官巧斷家務事》、《郭縣令軼事》、《三笑之才子佳人》、《濟公傳之活佛登基》、《幸福的旅程》、《雞毛蒜皮沒小事》系列、《戰國》、《歌舞青春》、《越光寶盒》、《胭脂霸王》、《秘術》、《從你的全世界路過》、《祖宗十八代》,遺憾的是上面這些影視劇除了個別幾個知名度較高,其他估計很多大家連聽都沒聽過,更別說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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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德綱電影《三笑之才子佳人》】

這其中必須提一下岳雲鵬,作為郭德綱一手培養的、正當紅的徒弟,岳雲鵬參演過很多影視劇,雖然,大部分都是雷同的喜劇角色,但也有個別角色表現得很出彩,比如,文藝片《從你的全世界路過》中,岳雲鵬扮演了一名痴情男子“豬頭”,他演出了小人物的真誠,尤其是當他喜歡的燕子離開,他拼命追上去的那一幕感動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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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雲鵬《從你的全世界路過》精彩片段】

相聲演員跨界影視圈不容易,因為相聲對演不太側重,而主要靠“說”,一方面用相聲思維拍影視劇,有時難免畫虎不成反類犬;另一反面,被定義為相聲演員後,即使戲拍得再好也很難突破觀眾心中的固有印象。

但這兩年郭德綱也取得一些小成績,比如,2018年憑喜劇電影《祖宗十八代》斬獲一億元電影票房;最近,由德雲社出品,相聲界當紅炸子雞張雲雷、孟鶴堂、張鶴倫等主演的網劇《能耐大了》反響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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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祖宗十八代》】

恰如郭德綱說:“人的野心會隨著位置的變化而不斷變化。”相信未來老郭會帶領德雲社在影視圈立住腳跟。

(七)

為什麼曲藝演員跨界影視圈成為一個趨勢?除了市場的原因,也是因為:曲藝演員演影視劇有優勢:曲藝演員臺詞兒溜、會抖包袱、擅長運用肢體語言,這些對於塑造人物極有幫助。

但劣勢也很明顯:曲藝演員受縛於舞臺表演的經驗,在影視劇中通常演得比較誇張,有刻意取悅觀眾的感覺。但只要揚長避短,下定決心去跨出那一步,曲藝演員也會在影視表演中帶給觀眾驚喜,就像早年的趙麗蓉,現在的範偉。

1905年過去了,中國電影誕生115年了,曲藝更是誕生幾千年。不管是曲藝界,還是影視圈都是一個江湖,熙熙攘攘利來利往,大浪淘沙,留下的只有那些本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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