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指導員打籃球
鐵道兵第20團20連/王甫亞《白浪情》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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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世紀70年代，鐵道兵在新疆修建南疆鐵路時，部隊駐紮在天山南麓深處的阿拉溝內，生活條件十分艱苦，戰士們的文體生活也非常單調，當時連隊沒有電視機，看電影最多也是每月一次。每到星期天或者節假日，戰士們都喜歡到連隊院子裡的操場上打籃球，這是戰士們普遍喜好的一項業餘文體活動。
當然，連隊院子裡也有單槓、雙槓、乒乓球檯和羽毛球網，可那隻能夠少數幾個人玩。而打籃球，人多熱鬧，大家就喜歡上這一口，戰士們也都踴躍參與其中。屆時將10名隊員分為紅藍雙方，在球場上奔跑跳躍，你爭我搶，雖然動作不甚規範，倒也精彩連連。每到打籃球時，全連的戰士們，幾乎自發的全體出動，自覺地圍在籃球場的一週，加油助威，吆喝吶喊，掌聲連連。每當進一個好球時，戰士們的歡呼聲、口哨聲響成一片。儘管山溝裡氣溫較低，有時戰士們觀看還得穿上棉衣，可球場上還是打得大汗淋漓，熱火朝天。
記得是1977年冬季，我在20連當文書，當時連隊指導員薛應銀（山西柳林縣人），是個籃球愛好者。據說，他原是師部特務連警衛排排長，個子高大，皮膚黝黑，身材壯實，是個力量型的籃球好手，在戰士們打籃球時，他幾乎每次都參與其中。只見他穿著一身淺藍色的球衣，腳著一雙“回力鞋”，可他每次都要在腰上紮上一根皮帶，可能這樣的裝束，奔跑起來更有勁吧！但因皮帶過長，又沒有褲釦攬著，前段有大半截耷拉了下來，隨著他在運球時的奔跑，那根皮帶就象活起來的蛇一樣，在身前左右搧動，顯得很有力量！在他前邊阻攔他的球員，看到此情此景，也都不敢靠近他。因為還沒靠近他的跟前，就便被搧動的皮帶抽了一下，便嚇得縮了回去。因此，他每次接到或搶到球，都能將球穩穩地運過半場，再疾步運球衝刺，又一個三步跨籃，緊接著猛地起跳投籃，“唰……”的一聲，就將籃球“穩準狠”的灌進了籃筐。“好球……！好球……！”戰士們一齊鼓掌歡呼。
當時連隊的大部分領導都愛好這項活動。副指導員袁成明（四川南充人，後任連指導員）、副連長張龍輝（四川儀隴人）、二排長向坤成（湖北仙桃人）、三排長薛樂斌（江蘇鹽城人）和四排長曾雨生（湖南雙峰人，後任連副指導員），也都是籃球方面的好手，平時一般都是他們5個人，分別帶領一支隊伍，在籃球場上鏖戰。但遇到薛應銀指導員上場時，一般就由薛指導員帶領一支隊伍，他們5人各帶領一支隊伍，與薛指導員的隊伍拼搶。每次防衛的重點也都是薛指導員，可每次也都是薛指導員的隊伍獲勝，但比分拉得並不是太大。他們也就是與戰士們一起，樂呵樂呵，活躍一下戰士們的業餘文體生活吧。
1978年春，薛應銀指導員調任四營副教導員。四營營部與我們20連僅一路之隔，大門對著大門，有時遇上節假日，薛指導員也過來與戰士們一起打籃球。記得20連當時有一個1979年入伍的雲南小夥子，是個少數民族，名字記不清了。個頭不高，瘦瘦弱弱的，但身體靈活，既能打籃球，又能當裁判。那天他屬於與薛指導員對抗的隊伍，他這支隊伍這次輸的比較慘，比分拉得較大，小夥子有點輸“急眼”了。在薛指導員又一次進球后，輪到他發球時，他氣喘吁吁地站在球場對方的籃下，想發給己方籃下的一個隊友。只見他憋著一口氣，再猛地一使勁，口中發出“嗷……”象狼一樣的吼叫聲，奮力將籃球扔了出去，因用力過猛、用勁太大，就看見籃球“嗖……”的一聲，從空中平穩的飛過約30米的籃球場，“唰……”的一聲，籃球穩穩當當的灌入己方的球籃……！戰士們頓時愣住了，球場上稍微有片刻的寂靜，緊接著便是一片歡呼聲，“哇塞……！”與此同時，又激起一片掌聲，“嘩嘩譁……！”
至於這樣的發球和進球，在同一個人同一次同時完成，在場的任何人以前都沒有見過，對於這個球到底算不算數，大家議論紛紛，爭議不斷。有人認為，“這個球不應算分，按常規應該先發到本隊隊員手中，再投籃才算。”也有人認為，“應該改革創新，雖然以前沒見過，但是這個球也不能算違規。”最後根據比賽場上的實際情況，又經裁判組商議，認為純粹就是娛樂、好玩的，在徵求薛指導員的意見後，他也同意，就算該進球有效，給計入3分。這個小夥子，他創造了一個史無前例的發球和進球。事後戰士們調侃道：“他這個發球和進球，應該計入吉尼斯世界紀錄……。”
我原來也是一個籃球愛好者，因一次與薛指導員打籃球時，雙方在籃下搶籃板球，由於我慢了半拍，他快了半拍，我往起跳，他往下落，因為靠的太近，我被對方的胳膊肘碰傷了鼻骨，血流不止，還叫當時的20連衛生員黃居明（浙江溫州人），採取緊急醫療措施，包紮止血。從此便留下了一道陰影，輕易不敢再上場了，而是改為做裁判、吹哨子，評判也算公平公正，此後便樂此不彼。
薛應銀指導員平時表情嚴肅、不苟言笑，可又平易近人、和藹可親，思想政治工作細緻入微、全面周到，在幹部戰士中享有一定威望。在擔任四營副教導員後，還經常深入到連隊，與戰士們一起學習、共同娛樂，戰士們也經常到營部去，到他那坐坐，討教立身做人之本。後來聽說薛指導員轉業到山西省柳林縣公安局，任辦公室主任，期間也有戰友前去看望他。
2018年深秋，突然有一天，我在戰友微信群裡，聽戰友易為群（浙江溫州人）說，薛指導員因病去世了。噩耗傳來，使我心裡感到非常的悲痛和憂傷，薛指導員才70多歲，這可是樂享天倫的年齡啊，怎麼說走就走了呢！薛指導員的不幸去世，使我們失去了一位好領導、好戰友、好兄弟！回想起來，我自1979年冬季，被錄取到鐵道兵第六師教導隊學習，在1981年春季畢業時，20團已經被精簡撤編了，我被直接分配到了19團。從開始去學習那時起，我就沒有再見到過薛指導員。自分別到現在，已經40多年過去了，薛指導員的音容笑貌，仍時常縈繞在我的眼前。今天撰寫此文，只是記錄了薛指導員在部隊生活中的一個極小的片段，以示對薛指導員的深切悼念和緬懷，願薛指導員駕鶴西去，一路走好，在天堂裡安息……。
2019年1月9日寫于山東臨沂
王甫亞，江蘇徐州人，大學本科，中共黨員，高級政工師。1976年12月入伍，1983年3月轉業，2018年4月，從臨沂市規劃局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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