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孟子:恨權力一手遮天,嘆痴情一手捶地


聲孟子:恨權力一手遮天,嘆痴情一手捶地

悅君所悅,聽君所傾。絲竹管絃縈繞耳畔,聽聲聲慢,看雨潺潺。爐火純青,一席捲,沏一壺茶,贈君三寸韶光,春華秋實。

她叫聲孟子。

翻開春秋史冊,關於她的記載是那麼的簡略。《史記•齊太公世家》中記載,聲孟子,宋女,齊頃公的夫人,齊靈公的生母。《左成十七年》又稱其為“孟子”。當然了,此孟子非彼孟子!春秋時婦女系姓,子為其母家姓,孟則其行次,以行次配母家生,曰孟子。聲則與夫諡異,蓋其諡也;以己諡配行次配母家姓,故曰聲孟子。

聲孟子:恨權力一手遮天,嘆痴情一手捶地

成年以後,聲孟子從宋國嫁至齊國,宋國本是商朝後裔。說起宋國的禮樂文明,包括宋國的貴族血統比起周朝還要長得多,貴族氣質也要更加濃厚,不過時運不濟的商之遺民宋國,輾轉磋砣至春秋,終究屈服於中原諸候各霸主,成為了不堪一提的當仁不讓的附庸之國。所以聲孟子嫁於齊國,成為齊傾公的夫人,也就是齊桓公的孫媳婦,尤其還嫁了一個玉樹臨風志存高遠的國君。其婚姻的本質,也就頗具有人們常說的門當戶對的意義。

聲孟子:恨權力一手遮天,嘆痴情一手捶地

但是縱觀聲孟子的一生,卻並不是一個靜如止水波瀾不驚的一生,洎乎晚節,穢亂春宮。

《左傳》裡,與聲孟子第一次跨越婚姻那條線的是魯國的大夫宣伯。宣伯又名叔孫僑如,三桓之一,魯國出了名的風流人物。與之宣伯有關的那些驚天動地的風流事蹟,尤其她與三個國家三個王后之間那段歎為觀止的春秋往事,從古至今,無人能匹。

聲孟子:恨權力一手遮天,嘆痴情一手捶地

宣伯是魯叔孫得臣長子。公元前604年,叔孫得臣去世,只有十餘歲的宣伯亦即是叔孫僑如,繼立為卿,位季孫行父、臧孫許、仲孫蔑之下,居第四位,一直充當諸卿配角。宣伯企圖改變這種地位,走了女人路線,與魯成公之母穆姜通姦,欲通過魯成公驅除季氏、孟氏。但陰謀敗露,宣伯奔齊。其弟叔孫豹繼立,是為叔孫穆子。

聲孟子:恨權力一手遮天,嘆痴情一手捶地

成公十六年,宣伯結束在魯的全部政治生涯,揮別故土,亡命奔齊。孰料在齊國,竟得到了齊靈公的盛情款待。同時也受到了徐娘半老的齊國第一夫人聲孟子的熱忱招待。此時的叔孫僑如,雖內心仍葆有與魯穆姜夫人的難捨情懷,但架不住守寡七八年之久的聲孟子的似火熱情,很快,叔孫僑如再一次成為了一國之母的床幕之賓。

為達到長期挽留的目的,經聲孟子作主,僑如的美貌女兒嫁給了齊靈公,從魯至齊,僅僅數月,叔孫僑如就作了聲孟子的親家公,齊國君的老國丈。僑如女所產之孩兒,長大後竟又因緣巧合坐上了齊國的王位。

聲孟子:恨權力一手遮天,嘆痴情一手捶地

而後,據《左傳》中記載:“齊聲孟子通僑如,使立於高、國之間。僑如曰:‘不可再罪。’奔衛,亦間於卿。”

雖說聲孟子對他一往情深,並且願意將他的地位提拔至齊國的國氏和高氏之間,但是叔孫僑如忽然幡然醒悟,認為自己不能再在淫奔的路上繼續犯罪了,於是又一次不辭而別,悄悄的逃去了衛國,但是撼山易,撼本性難,到了衛國,這位八面玲瓏的風流才子仍是死性不改,又一次遊走在第一夫人的床上以及衛國朝堂的卿位之間。

聲孟子:恨權力一手遮天,嘆痴情一手捶地

再回頭看聲孟子,叔孫僑如奔衛後,雖有遺憾,倒也並不頹廢,聲孟子的歲月裡絕對沒有悽悽慘慘切切的夕陽慘照光景。經歷過一次失敗,讓她知道比起來如驚鴻,去似朝露,滿目河山空念遠,還不如留取眼前之人。而這一次與聲孟子一拍即合的是她兒子的上卿,慶克。一說慶克是齊桓公長子公子無虧的後人,與齊靈公恰是本家。

聲孟子:恨權力一手遮天,嘆痴情一手捶地

與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叔孫僑如相比,這位叫慶克的上卿有著迥然不同的美貌。為了掩人耳目,慶克常常扮成女人樣貌出入王宮。於是,每每天氣晴朗,風和景明之日,常常一到夜幕降臨時分,臨淄城內的王宮門前總會匆匆駛來一輛裝飾豪華的官家馬車,馬車駐畢,很快由裡面步出一位身形婀娜,衣著華麗之美貌佳人,斯人常常以袖掩面,看不清容顏,由二位嬌俏宮娥飛快引進。佳人消失的地方,常常是太后聲孟子的寢宮,不到羿日天明,佳人不會再出。

聲孟子:恨權力一手遮天,嘆痴情一手捶地

久而久之,有宮人瞧出了門道,流言蜚語不脛而走。率先糾察王太后情事者,乃是齊國的兩位上卿,他們一個叫鮑牽,一個叫國佐。鮑牽者,齊國著名賢相鮑叔牙的子孫。國佐召慶克責問此事,慶克羞慚在家,長久不出。聲孟子責怪慶克,慶克向聲孟子訴說國佐責備他,聲孟子為之大怒。

聲孟子:恨權力一手遮天,嘆痴情一手捶地

多事之秋,諸事紛繁,沒過多久,也就是公元前574年六月,晉國宣佈要在柯陵召集盟會,做為盟國的主要成員國之一,齊國當然要聞令必行。靈公與諸侯盟於柯陵,高無咎、鮑牽守國。大會剛一宣佈閉會,齊靈公就駕著馬車歸心似箭的趕回齊國,可是當他筋疲力盡的回到臨淄卻被守門的層層士兵攔住了。鎮守臨淄城的正是鮑牽和高無咎。天色將晚,鮑牽和高無咎並沒有認出國君的馬車,因而盤查得格外嚴厲。這本無可厚非,齊靈公雖有不爽,倒也並沒將此事件擺在心上。

聲孟子:恨權力一手遮天,嘆痴情一手捶地

靈公回來後,聲孟子進讒言說:“高、鮑將不納君,而立公子角。國子知之。”意思是鮑牽和無咎本是有意攔住你的馬車,不讓你進,想要將你廢掉,另立你的弟弟公子角為新君,這件事據說國佐也有參與。靈公一聽,當時就嚇了一身冷汗,立刻下令捉了鮑牽,不待審問,直接施以刖刑,也就是砍掉雙腳,高無咎被驅逐出境。因為鮑家乃是齊國的功臣,所以,並不趕盡殺絕,鮑家的香火家業轉由鮑牽的弟弟鮑國繼承。

聲孟子:恨權力一手遮天,嘆痴情一手捶地

可憐鮑牽,幾代的忠臣,最後還落了個讓孔夫子嘲笑的把柄。數十年以後,孔子在提到這一段歷史,曾不無輕蔑的笑曰:“古之士者,國有道則盡忠以輔之,國無道則退身以避之.今鮑疾子食於淫亂之朝,不量主之明暗,以受大刖,是智之不如葵,葵猶能衛其足.”夫子用葵菜作比喻,其意是說鮑牽不夠智慧,不知道換個方式保護自己,是個做了蠢事的笨蛋。葵菜尚能保住自己的根呢!鮑牽卻連自己的腳都保不住。

平心而論,身為一國之母的聲孟子,雖然權力大於天,卻由始至終並沒有太大的政治野心。在淫逸之風盛行的春秋時代,其放浪不羈之事,也絕不是孤例。妖豔、狠毒的她,作為一場兵變的罪魁禍首,痴情於人本身沒有錯,但她的報復行為的的確確傷害了當時的政治力量平衡,傷害了一國上卿,也傷害了齊靈公。說她是禍水紅顏,真是一點都不為過。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