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陽雜俎白話解說:劉積中與白髮婦人

酉陽雜俎白話解說:劉積中與白髮婦人

不二往事書

酉陽雜俎白話解說:劉積中與白髮婦人

茶水

據說中國唐朝有一個叫做劉積中的人。

劉積中經常在長安城附近的一處村莊中居住。

有一次,劉積中的妻子生了重病。

有一天晚上,劉積中沒有睡覺,忽然看到一位頭髮雪白的婦人。

頭髮雪白的婦人身高大約三尺。

白髮婦人從燈光的陰影中走出來,對劉積中說道:你夫人的病,只有我才能治好,你為何不向我祈求呢?

劉積中的性情素來剛硬,對白髮婦人所說的話嗤之以鼻。

白髮婦人用手慢慢地凌空戳點著劉積中,說道:你可不要後悔,你可不要後悔!

隨後,白髮婦人消失了。

劉積中的妻子由於心痛的病症,就快要死了。

劉積中不得不向白髮婦人祈求。

劉積中向白髮婦人所說的祈求的話的話音剛落,白髮婦人就在劉積中的家中出現了。

劉積中向白髮婦人作揖行禮,請白髮婦人就坐。

白髮婦人向劉積中索取了一碗茶,白髮婦人注視著劉積中送來的茶碗,口中唸唸有詞,似乎在持誦某種咒語。

白髮婦人命令劉積中把茶碗中的茶水給劉積中的妻子喝下。

劉積中的妻子剛剛把茶水喝入口中,劉積中的妻子的心痛病立即就好了。

後來,白髮婦人經常在劉積中的家中出現,劉積中家中的人不害怕白髮婦人。

過了一年,有一天,白髮婦人對劉積中說道:我有一個女兒,已經到了及笄的年歲,成年了,煩請主人您為她求得一位相貌英俊的丈夫。

劉積中笑道:人鬼殊途,實在難以實現你所囑託的事情。

白髮婦人說道:並非是找一個人,只需用桐木刻一個木頭人就行了,如果木頭人的雕工比較精細就非常好了。

劉積中答應了白髮婦人的請求,請工匠為白髮婦人雕刻一個桐木木頭人。

桐木木頭人雕刻好後,過了一晚,桐木木頭人消失了。

白髮婦人又對劉積中說道:勞煩主人再準備鋪(音撲)公、鋪婆,如果可以,某一天的晚上,我可以準備車馬前來迎接。

劉積中心中無可奈何,也答應了白髮婦人的這個請求。

過了一天,酉時剛過,有僕人駕乘車馬來到劉積中的家門前,白髮婦人也來了,對劉積中說道:主人可以出發了。

劉積中和妻子各登上一輛馬車,到了天黑時分,來到一處地方。

這處地方有硃紅色的大門,高高矗(音觸)立的圍牆,有人打著燈籠,舉著火把,列隊迎接。

院落廳堂之中賓客雲集、設施完備,飲食豐富,如同是一戶王公貴族的府邸。

有人引導著劉積中來到一處廳堂,廳堂之中有幾十個身穿硃色官服和紫色官服的人,有的人與劉積中相識,有的人已經死了,大家相視無言。

劉積中的妻子來到一處廳堂,廳堂中照明用的蠟燭粗細如同人的手臂,廳堂中裝飾的絲綢錦緞和翠玉寶石在燈光的照射下,閃耀著光芒。

廳堂中有幾十位婦人,其中,與劉積中妻子相識的和不相識的,活著的和已經死了的,各佔一半,大家只是互相看著,並不說話。

到了五更的時候,劉積中與妻子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家中,如同喝醉了酒之後醒來一樣,昨晚經歷的種種事情,十件事情能記住的只剩一兩件了。

過了幾個月,白髮婦人又來了,白髮婦人對劉積中行禮拜謝,說道:我的小女兒也成年了,今天又來拜託主人了。

劉積中心中不耐煩了,用枕頭抵住白髮婦人,說道:老鬼魅,竟敢如此干擾人的生活。

白髮婦人隨著枕頭的觸碰,消失了。

劉積中的妻子的心痛病馬上又發作了。

劉積中與家中的兒女把酒水澆在地面上,反覆地向白髮婦人祈求。

白髮婦人再也不出現了。劉積中的妻子最終因為心痛病的緣故去世了。

劉積中的妻子去世後,劉積中的妹妹又得了心痛病。

劉積中想要遷居到別處,家中的各項物品就好像有人用膠水粘在了各自所在的位置,即便是鞋子之類的輕便物品也無法移動位置。

劉積中請來道士向天帝進呈表章,請來來自西域的梵僧持唸咒語,全都不見效果。

有一天,劉積中嘗試在古代醫學文獻中查閱藥方,劉積中的一個叫做小碧的婢女從外面走進屋中。

小碧垂著雙手,緩緩地走向劉積中,大聲地說道:劉四,你還記得平素往昔的事情嗎?

小碧繼而哭泣著說道:省躬我近來從泰山返回,路上恰逢飛天夜叉攜帶者賢妹的心肝,我就把賢妹的心肝奪了下來。

於是,小碧舉起衣袖,小碧的衣袖中似乎有東西在蠕動。

小碧對著自己的左邊,好像是下命令似的說道:可以把這個安置了。

劉積中又覺得小碧的衣袖中有風生出,小碧的衣袖中生出的風吹起廳堂中懸掛著的簾子,簾子被風吹卷著飛到了堂屋中央。

小碧走到廳堂中面對著劉積中坐下,向劉積中詢問關於朋友誰還活著誰已經死了的事情,又談起之前的種種往事。

劉積中與杜省躬是同一年進士及第,有情分。小碧的言談舉止,音容笑貌,無不與杜省躬十分相似。

過了一會兒,小碧說道:我還有事,不可久留。

小碧拉著劉積中的手哭泣嗚咽,劉積中也是不禁悲從中來。

婢女小碧忽然倒地,等到小碧醒過來後,對不久之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記。

劉積中的妹妹的心痛病從這件事情發生以後,就痊癒了。

有人說,在中國古代時,有的中國古人認為女子成年後可以把頭髮盤起來,帶上一種叫做笄的簪子。女子把自己的頭髮盤起來並戴上叫做笄的簪子的行為,被有的中國古人稱為及笄。

有人說,在中國古代時,有的中國古人認為女子年滿十五歲即為成年,

有人說,在中國古代時,有一種風俗:婚配的男女舉行婚禮的成婚之日,婚禮的舉辦方會邀請人們認為福壽雙全的夫婦為新郎新娘的洞房中的床榻,整理床鋪﹐鋪放被褥。被人們認為是福壽雙全的為新人整理床榻的夫婦中的丈夫被稱為鋪公、妻子被稱為鋪婆。

劉積中常於京近縣莊居。妻病重。於一夕,劉未眠,忽有婦人白首,長才三尺,自燈影中出謂劉曰:“夫人病,唯我能理,何不祈我。”劉素剛,咄之,姥徐戟手曰:“勿悔!勿悔!”遂滅。妻因暴心痛,殆將卒,劉不得已祝之。言已復出,劉揖之坐,乃索茶一甌,向口如咒狀,顧命灌夫人。茶才入口,痛愈。後時時輒出,家人亦不之懼。經年,復謂劉曰:“我有女子及笄,煩主人求一佳婿。”劉笑曰:“人鬼路殊,固難遂所託。”姥曰:“非求人也,但為刻桐木為形,稍上者則為佳矣。”劉許諾,因為具之。經宿,木人失矣。又謂劉曰:“兼煩主人作鋪公、鋪母,若可,某夕我自具車輪奉迎。”劉心計無奈何,亦許。至一日過酉,有僕馬車乘至門,姥亦至,曰:“主人可往。”劉與妻各登其車馬,天黑至一處,朱門崇墉,籠燭列迎。賓客供帳之盛,如王公家。引劉至一廳,朱紫數十,有與相識者,有已歿者,各相視無言。妻至一堂,蠟炬如臂,錦翠爭煥,亦有婦人數十,存歿相識各半,但相視而已。及五更,劉與妻恍惚間卻還至家,如醉醒,十不記其一二矣。經數月,姥復來拜謝曰:“小女成長,今復託主人。”劉不耐,以枕抵之曰:“老魅敢如此擾人。”姥隨枕而滅。妻遂疾發,劉與男女酹地禱之,不復出矣。妻竟以心痛卒。劉妹復病心痛,劉欲徙居,一切物膠著其處,輕若履屣亦不可舉。迎道流上章,梵僧持咒,悉不禁。劉嘗暇檢藥方,其婢小碧自外來,垂手緩步,大言:“劉四頗憶平昔無?”既而嘶咽曰:“省躬近從泰山回,路逢飛天野叉攜賢妹心肝,我亦奪得。”因舉袖,袖中蠕蠕有物,左顧似有所命曰:“可為安置。”又覺袖中風生,衝簾幌入堂中。乃上堂對劉坐,問存歿,敘平生事。劉與杜省躬同年及第有分,其婢舉止笑語無不肖也。頃曰:“我有事,不可久留。”執劉手嗚咽,劉亦悲不自勝。婢忽然而倒,及覺,一無所記。其妹亦自此無恙。

《酉陽雜俎》為唐代筆記小說集,前卷20卷,續集10卷,共30卷,撰者為段成式(803年~86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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