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進入到2018年，鍾思軍更明顯感覺到客戶變得謹慎，合作談起來愈發吃力。
2019年的第一個季度才剛過去，一股因裁員帶來的慘淡氣氛便在蔓延。這份“裁員企業”名單還在陸續增加，人人車、網易嚴選、滬江教育……
作為一家小微型硬件研發公司的創始人，鍾思軍時刻關注著經濟界的這些事件，因為外部經濟環境變化的一點一滴，都可能影響到自己公司的發展。
總算有了微薄盈利
與鍾思軍初次見面時，他剛見完客戶從外面回來，神態顯得有些疲憊。黑色的西裝外套和休閒褲，腳下是一雙休閒商務鞋，不高的個子，一副憨厚的面容，談話間，技術出身的鐘思軍始終顯得有點拘謹。
從事芯片研發12年的鐘思軍，在2015年那波創業潮的影響下，在這年的年底毅然跟兩個朋友合夥成立了一家名為廣州研拓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下稱“研拓科技”）的小企業，主要做多媒體信息系統的芯片研發。與其他兩位創始人只負責技術研發不同，鍾思軍是技術、市場兩手抓。
2016年，公司營收僅僅10萬元人民幣，到了2017年，業績漲了一倍，不過也就區區20萬。
據鍾思軍透露，創業之初，他們所接的項目金額基本都是10萬左右。一個10萬的項目，就能夠讓他們公司在艱難維持上一年。
他們的公司太小，大客戶不會看上他們，更不會把訂單交到他們手上。鍾思軍和他的夥伴只能接一些小單以維持公司的經營。鍾思軍透露，一個訂單的利潤大概在5成，但研發耗時卻很長。
研拓科技芯片應用的產品 來源：時代財經
鍾思軍算了一下，在創業的第一年，減去每個月3000元的辦公室租金等開支後，公司只能勉強達到收支平衡。
進入到2018年，他更明顯感覺到客戶變得謹慎，合作談起來愈發吃力。“經濟大環境不好，原本有合作意願的客戶也都會更謹慎地貨比三家，想讓客戶從口袋裡掏錢，越來越難。”
2018年初，鍾思軍曾與美國的一家制造音樂播放設備企業的中國代理商談合作，涉及金額大約也就十幾萬元。然而雙方溝通了好幾個月，等到進入合同簽訂的前夕，對方卻因產品製造方案的分歧，沒有最終敲定，終止了合作。換言之，鍾思軍前期所做的工作全部白費。
這一年開始，鍾思軍決定將重心向業務銷售上傾斜。除了經常維護老客戶之外，開拓新客戶成為他工作的重點。
面對潛在的客戶，他願意用比同行低得多的價格去接他們的項目。如果同行需要20萬元才能接單，鍾思軍願意降到15萬元。即便是好幾千元的小項目，鍾思軍也不願錯過。
效果自然也是明顯的，研拓科技2018年全年營收將近45萬，同比增長了大約125%。“在整個大環境都不太好的情況下，我們公司比較小，有什麼機會都要上。”鍾思軍說道，公司如今也算微薄盈利了。
就是招不到人
2015年10月，鍾思軍與另外兩位創始人是擠在廣州天河區羊城創意產業園裡一間僅有30平方米的辦公室開始創業的。
林暉（化名）是鍾思軍的創業合夥人之一。他回憶，當時整間辦公室只夠放一張大桌子的，如果再把一些設備堆放在四周，就已無多餘空間。大家都沒有獨立的辦公桌，只能圍著大桌子辦公，連走動都不方便。
這樣的辦公環境以及營收規模，自然無法吸引到人才加入。而且即使有人願意來，鍾思軍和他的兩個夥伴也不敢接。公司的經營由3個創始合夥人自負盈虧。一旦招聘員工，他們就需要考慮到員工的收入、社保等支出，這對2017年他們這個營收僅20萬元的小公司而言，是不小的負擔。但苦於公司發展速度緩慢，只依靠鍾思軍一人開拓業務，又實在獨力難支。
2017年底，鍾思軍想到了一種代理商的模式。他找了3個人，和他們各自簽訂了代理協議。這些代理人員跟研拓科技是屬於合作關係，並非公司員工，所以他們只拿業務提成，最高比例可達到項目費用的30%。鍾思軍的算盤是，這些人不是公司員工，就不用每月支付工資增加公司負擔。
在代理模式啟動後，公司的營收在上升。隨著公司所接項目的訂單增多，只有3人的研發團隊又逐漸感到吃力。2018年以來，他們加班的時間越來越多，休息日已經不可能再有。林暉說：“現在每天晚上都在加班趕工，晚上8點前能下班就算是早的了。”
2019年初，經過討論，公司決定還是招人吧。在拉勾網上，研拓科技掛出了招聘信息，以技術崗為主，也涉及銷售、行政等。
在很多企業傳出裁員消息的背景下，他們原以為在這個市場招人會變得相對容易，然而並非如此。
技術研發和業務銷售不同，涉及到技術隱私，是無法通過代理商進行合作的，這就增加了招聘的難度。他們的招聘信息在網上掛了好幾個月，前來應聘的人寥寥無幾，鍾思軍也並沒有從中找到他們想要的人員。
鍾思軍和夥伴們認為，開出的工資已經不低，嵌入式軟件工程師的招聘工資為6000元到12000元，區塊鏈工程師最低開到了12000元。鍾思軍說，要知道，公司2018年的銷售利潤大概也就20來萬，扣除經營所需的必要支出後，分到每個合夥人手裡的還不到10萬的。“就算拿到的收入可能比我們還高，別人也不願意過來。”
研拓科技主要負責媒體設備的芯片研發，需要經常跟硬件生產工廠打交道，替客戶安排硬件的生產工作。他調侃：“現在的年輕人都想坐在高大上的辦公室裡吹空調，不願意來我們這種硬件研發類的小公司打拼了。”
研拓科技的辦公室從羊城創意產業園創業的第一站開始，就跟“高大上”搭不上邊。2017年1月，公司的辦公地點從羊城創意產業園搬出來，選擇了約兩公里外天河棠下街道的金棠大廈。從外觀和環境上看，金棠大廈還遠不及羊城創意產業園，但它有唯一的好處——便宜。
2018年1月，研拓科技的公司又進行了第三次搬遷，這次搬到了廣州天河區的棠豐商業大廈。這是一座隱藏於城中村的辦公樓，從中山大道西路下車，需要穿過一條長達數百米的街道，才能達到。
研拓科技所在辦公樓外景 來源：時代財經
在長期待在辦公室進行研發的林暉眼裡，目前這個佔地70多平方的辦公室，空間已經夠大，室內也是新裝修，這是他目前最為滿意的。但他覺得，這個辦公室跟年輕人期待的“高大上”辦公室，還真是扯不上關係。
2019年，是鍾思軍創業的第四年。他說，現在就是為夢想奮鬥，萬一失敗了，就回去打工。
在接受時代財經採訪的當天，為了等待客戶對產品的修改意見，鍾思軍和林暉在辦公室待到晚上9點也還沒回家，他們說，估計這個晚上還得接著繼續熬夜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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