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碟:追緝《劫匪》

要是你看過1967年版《雌雄大盜》,不妨再看這部新片《劫匪》。它們都是根據真人真事改編:上世紀30年代的美國,一對情侶邦妮·帕克和克萊德·巴羅,四處流竄,殺人越貨,手段殘忍,警察展開追捕,最後將他們擊斃。所不同的是,《雌雄大盜》是從罪犯的角度聚焦故事,而《劫匪》從一開始,兩名退休的德州老騎警弗蘭克和高爾特,就躍入我們的眼簾(前者由凱文·科斯特納扮演,他主演過《與狼共舞》,後者由伍迪·哈里森飾演,他演過《天生殺人狂》的角色),他們將要把逃亡兩年多的罪犯繩之以法。


讀碟:追緝《劫匪》


這兩位老警察,在騎警被解散之後,弗蘭克在私人公司做保安工作幹得不錯,且家庭幸福,而高爾特和女兒生活在一起,帶帶外孫,無所事事。要知道,他們過去非比尋常,在德州騎警中,是響噹噹的人物,在一次圍剿中,隊長弗蘭克和隊員高爾特5分鐘內殺了54個匪徒。現在,當邦妮和克萊德遲遲不能歸案之際,老騎警重出江湖。

這不可能一帆風順,老傢伙首先需要面對的是自己的年齡,弗蘭克叫鄰居孩子向天空扔瓶子,三次拔槍射擊,無一擊中,這在以前簡直不可思議;高爾特憋不住尿屢屢要上廁所;遇情況,弗蘭克奔跑氣喘吁吁,身手不再敏捷。其次,對手兇狠、狡猾,他們劫獄、槍殺警察,行蹤飄忽不定。再次,被聯邦調查局認為過氣的騎警,不受重視,他們也很難跨州執法。還有,雌雄大盜搶銀行的行為,在經濟蕭條環境下被一些人認為是劫富濟貧,加油站的服務員就不願告知逃犯蹤跡,還要祝逃犯好運。

這不是一部緊張激烈的電影,德州老騎警的追捕過程,全部蘊含在舒緩的節奏中,大遠景裡,汽車在荒漠中行駛,一個又一個州,僻靜的小路,雨中的木屋……在如水一般流淌的音樂中,年老的弗蘭克和高爾特,慢慢地說話,緩緩地行動。所有線索,一條連著一條,有犯罪現場,有推測,有線人,有暗號。弗蘭克和克萊德的父親有過一段對話,克萊德的父親認為,克萊德小時候想成為一個音樂家,因為偷了一隻雞,被法律纏上了。弗蘭克說,這是關鍵路口沒有選擇對。弗蘭克16歲時,因為老闆要他殺掉老闆的生意夥伴,他沒有答應,遭到老闆的槍擊報復,他殺了老闆。得知老闆是通緝犯後,認為自己成了法律的化身,最終,選擇當了警察。幾十年的警察生涯,讓他知道亡命之徒和野馬一樣,總會回家。逃犯的線索,就是他在逃犯家守株待兔時獲得;最後邦妮和克萊德被擊斃,也是他們被引誘到了同夥的家裡。在犯罪現場,自認擁有新設備、新技術的聯邦探員,還是敵不過經驗豐富的老騎警。對於那些盲從罪犯的人,比如加油站服務員,弗蘭克則用拳頭和事實說話:“達拉斯有個無辜警官,在自己的轄區裡,被他們爆了頭,他的家人下星期要靠救濟度日,你還要祝罪犯好運?”

弗蘭克和高爾特從前是上下級,也是朋友,但兩人不是同一種類型的人。在戰鬥中,高爾特總會按法律要求對敵人喊“舉起手來”,有時敵人趁機開槍打死自己人;而弗蘭克不會這樣,他一上來就對敵人開火。當他們決定設伏擊斃邦妮和克萊德,高爾特不願看到很多血。弗蘭克問:“那你為什麼來?”高爾特說:“我必須來,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這是老牛仔的遺風。當初,弗蘭克接下任務,最先想到的搭檔是高爾特,但他沒進高爾特的家門,就掉頭開車走了,他生怕打擾高爾特平靜的家庭。當弗蘭克買完武器,高爾特就坐在商店門外,他看見了弗蘭克離去,趕來請戰。影片最後,雖然密集子彈射向雌雄大盜,他們死後,高爾特還是說了一句“舉起手來”,這符合他的性格。

德州騎警後來重新恢復,據片尾字幕:高爾特重回崗位,直到1947年12月14日去世;而弗蘭克回到妻子身邊繼續過退休生活,1955年7月10日去世。他被認為是史上最著名的德州騎警。(劉偉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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