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路軍史上級別最高女將領

本報記者 王瓊

她是中國共產黨第一代女黨員，留學莫斯科5年，是紅軍歷史著名的女性將領；

陳賡、陳再道、王宏坤、許世友……新中國成立後的許多大將、上將、中將、少將都曾是她的部下；

她率500名農婦消滅了川軍一個團，曾留下聲名遠播的“五百農婦繳一團”的戰鬥佳話；

她隨西路軍出征，臨近分娩時還指揮作戰，把孩子生在戈壁灘上，兵敗被俘後，她依然在獄中與敵人鬥智鬥勇；

她在革命戰爭及和平建設時期都有出色的業績，是我黨第一代革命新女性中的突出代表……

她就是傳奇女將——張琴秋。

海歸美女成為紅軍女將領

張琴秋，女，1904年11月15日出生於浙江桐鄉縣石門鎮的一戶小康人家，1912年至1920年在當地的石門振華女校讀書，此後，成為當時中國第一批外出求學的新女性，並先後就讀於杭州女子師範學校、上海愛國女校以及由瞿秋白任教務長兼社會學系主任的上海大學社會學系，1924年4月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11月轉入中國共產黨。1925年在與中國共產黨早期領導人之一的沈澤民結婚後，在黨組織的安排下，與張聞天、王稼祥、烏蘭夫、伍修權、孫冶方等前往蘇聯莫斯科中山大學留學。1930年從莫斯科回國後，先後擔任鄂豫皖蘇區彭楊軍事政治學校政治部主任、紅二十五軍七十三師政治部主任、紅四方面軍總政治部主任、紅四方面軍總醫院政治部主任、紅四方面軍婦女獨立團長（後擴充為師任師長，又改編為團）、川陝省婦女部長、紅四方面軍政治部組織部長、中共中央西北局委員等職務。新中國成立後的許多大將、上將、中將、少將如陳賡、陳再道、王宏坤、許世友、王建安、洪學智、王新亭、劉華清等都曾是她的部下。

率500名娘子軍繳一團成佳話

1933年川陝時期，張琴秋留下了聲名遠播的“五百農婦繳一團”之戰鬥佳話。那天，張琴秋奉命帶領500餘名女紅軍轉運傷員和運輸物資，走到苦草壩（今四川境內）時，與軍閥田頌堯部劉漢雄獨立師的一個團遭遇。面對極其不利的局面，張琴秋一面組織大家迅速佔領制高點，等敵人走進最佳射程時先用極強的火力打得敵人暈頭轉向，以為遇上了紅軍主力。繼之，則組織四川籍女紅軍喊話：“白軍士兵們，我們是紅軍，都是中國人，不要自相殘殺！”“受壓迫的士兵兄弟們，不要上當受騙打內戰，不要為欺壓你們的長官賣命……”對方中的絕大多數官兵哪裡聽過這樣一些道理呀！其中就有一位士兵質問團長：“放著東洋人不打，打自家人，還要同婦女打，啥子道理？”團長惱羞成怒，一槍擊斃了這名士兵，並下令道：“再不進攻，這小子就是你們的下場！”頓時，群情激奮，有人喊“打死長官，參加紅軍”，有人乾脆調轉槍口，對準了軍官，乘整個敵陣混亂不堪之時，張琴秋率領女紅軍衝進敵群，處決了敵指揮官，繳獲了敵人一個團的槍支彈藥，還動員吸收了部分士兵參加紅軍。捷報很快傳遍了紅四方面軍和根據地。當天夜裡，紅四方面軍總指揮部便發來了嘉獎令。從此，“五百農婦繳一團”的佳話在川陝邊根據地廣為流傳。當時的一些報紙，還把張琴秋說成“精通五國文字”“能文能武，不下馬都可以寫文章”的能人。

歷盡磨難張琴秋戰火中分娩

張琴秋於1936年與曾經一起前往蘇聯留學的紅四方面軍總政治委員陳昌浩結婚，並於同年10月下旬開始了河西征戰的艱苦歲月。

戰爭對於女性恐怕是最嚴峻的考驗了。平時女性可以動員民眾、籌備糧草、救治傷員……但在極端的作戰環境中，女性面臨的考驗和遇到的艱難是可想而知的。1937年2月23日，張琴秋已臨近分娩，但仍在擔架上指揮總部機關作戰。在敵人的圍追堵截中，她在戰火中分娩，當時，她一邊命令身邊的戰士趕快去投入戰鬥，一邊讓照顧自己的總部軍醫黃志亭趕快去救治其他的傷員，並把自己唯一留下的戰馬讓給重傷員騎。產子後幾乎沒有休息一刻的張琴秋，就這樣跌跌撞撞地向重圍外衝去，失血過多的她，昏迷後醒來，醒來後又昏迷……也不知過了多久，儘管終於有幸衝出敵人的重圍，但生下的孩子卻沒了蹤影……為躲避追兵，張琴秋磕碰著牙齒，打著抖，忍著劇痛隨大部隊轉移，跨上馬時，鮮血染紅了馬鞍。

不幸被俘張琴秋獄中智鬥敵人

祁連分兵後，剛剛生產不久的張琴秋，實在沒有體力緊跟隊伍。於是，和許多紅軍女戰士一樣，在子彈打光後，終因力量懸殊，寡不敵眾，先是被打散，接著被俘。

審訊中，敵人問她，“叫什麼名字？”張琴秋靈機一動說出了“苟秀英”三字，並說：“我是四川人，在家受窮餓肚子，受不了，為混口飯吃，跑到紅軍裡當了個伙伕。”就這樣，幾天後，她被敵人押解並關押在西寧羊毛廠做苦工。在這個時期，敵人還把紅軍劇團被俘的部分同志編成了一個給他們唱歌跳舞的新劇團，其中有被俘的女紅軍戰士黃光秀、黨文秀、陳素娥、安明秀、王定國、孫桂英、羅秀英、邱秀英、戚永潔、苟先珍、宋時華、趙全貞、劉明清等，也有被俘的男紅軍戰士秦永侯、吳紹凱、趙天林、李含炳、古德月、楊萬財等人。於是，大家一商量，以要給劇團找一個做飯的為由，把苟秀英（即張琴秋）從西寧羊毛廠的關押地要到了劇團做飯。張琴秋的到來，使大家更堅定了與敵鬥爭的決心並從此有了與敵鬥爭的主心骨。在新劇團，張琴秋白天專心把飯燒好，夜晚則和難友們住在一起，很快大家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為了使每個人都經受得起長時間的考驗，張琴秋乘機對難友進行了堅持革命氣節的教育，鼓勵大家今後不管在多麼艱難困苦的條件下，都要有革命必勝的堅定信念。據王定國、劉明清等同志回憶，就是在張琴秋的領導下，敵人讓演出，大家就專門“跳紅軍的舞，唱紅軍的歌”，敵人不許唱紅軍的歌，她們就把紅軍的歌改幾個字，還用原來的曲調唱，在獄中開始和敵人鬥智鬥勇起來。“我們紅軍有一首歌的歌詞是：‘馬步芳在西北，阻礙抗日真可惡，壓榨人民心毒辣；我們要活捉馬步芳，消滅馬步芳，建立後方把日抗，收復失地才有望，共產黨的好主張。’這首歌的歌詞是在河西戰役時編的，我們一有機會就唱，有一次被敵人聽到了，他們就吹哨子緊急集合，把我們每個人都打了一頓，有的同志被打得昏了過去。”國民黨軍委會的副總參謀總長白崇禧來青海時，馬步芳要劇團演節目，歡迎白崇禧，於是大家就借這個機會，在跳舞時故意把跳舞鞋甩到白崇禧的茶桌上，結果引起了一場騷動。後來，敵人也不知道從什麼渠道知道了苟秀英就是張琴秋，身份暴露使得急於表功的國民黨青海省黨部急匆匆地將張琴秋、吳仲廉（紅九軍政治部敵工副部長）、陶萬榮（西路軍婦女先鋒團營長）押送西安，後由西安行營派軍警押往南京。在得知信息後，中共中央進行了緊急營救，1937年8月18日，周恩來、葉劍英等到國民黨南京反省院看望張琴秋等人，並通過多次交涉，於兩週後使張琴秋等人虎口脫險重新回到黨的懷抱。新中國成立後，張琴秋擔任紡織工業部黨組副書記、副部長，成為共和國第一代女部長。1968年4月22 日逝世，享年64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