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学厦大,澳洲归来,他把全世界的艺术家搬进泉州深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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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梓达出生在西湖公园附近的一座小楼里。绕过钟楼,青少年时期盘踞在玄妙观不远处的状元街,以前这里有家滑板店,十几岁的男孩来来往往,有人当了先锋,第一个玩起滑板,有人在旧墙上涂鸦。

这家早已消失的滑板店曾经引得好几个少年打开了亚文化的门。那时在状元街,包括他在内的好几个人往墙上涂鸦,街头涂鸦的颜色总是鲜亮的,街坊邻居走出来大家也不说什么,就连老人家都嘻嘻哈哈的,觉得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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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画从此在他心里生根。

从澳大利亚墨尔本大学艺术系归来,他曾因无法成为一个纯粹的艺术家而沮丧。后来他决定先解决生活问题,时间早晚,自己总会以艺术家的形式回来的。

终于在去年,他从父亲手里租下了出生那座小楼前面的厂房,改造成一个艺术空间。艺术的乌托邦,落在了这座城市里他人生开始的地方。

泉州这座城市,用包容拥抱了一个少年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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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总会卷土重来

小巷里一座五层楼高的建筑外墙被涂鸦覆盖,有人从这里走过,误以为是个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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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中秋,这里曾举办了一个“探月”艺术联展,来自欧洲、澳洲、东南亚、及中国各地的涂鸦作品在这里展出,他们中有五十来岁、第一批接触街头涂鸦的元老级人物,也有十六岁的新生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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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气首次在这里聚集。小城里许多朋友过来捧场,大家叫杨梓达的英文名,Semik。他说起自己这个略带浮夸,有“发达的达”的中文名字,除了亲戚与同学,应该鲜少人知道。

出入在BENCH艺术空间的男孩迎来了32岁这一年,在状元街玩滑板与涂鸦的他已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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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空间取名“长板凳”。在美国,街头涂鸦初初诞生时,爱好者们为了找个公共地方交流手稿,就经常聚在地铁站里的长条凳边上。他喜欢那种氛围。

接触了十三年涂鸦,以前也有个“中国涂鸦论坛”,他们在论坛上发表自己的创作手稿。后来博客时代到来,大家换了地方,杨梓达博客里写满了几百篇创作心得,爱好者们会互相到各自的博客中交流。再往后是微博,到现在朋友圈,大家话越来越少,最多点了一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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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立空间、办展,或许如前几年互联网热词所说的,他也想为艺术,“抢夺用户时间”。起码真真切切会有人走到这里来,花上些时间看看展览。

换做以前的他,那个向往纯粹艺术的男生,应该是更崇拜梵高的。尽管父亲就是实实在在的商人,好说歹说,劝他去学金融,他还是毫不犹豫选择了艺术,脑袋里很少装下什么商业版图。后来他出国留学,无法言清是哪个转折让他理解了毕加索,理解了艺术家也需要运营,“在有限的生命里也要把钱赚了”,艺术总会卷土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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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展厅门口,二楼的室外空间,有一轮暗月是杨梓达的作品。他说,隐姓埋名的涂鸦艺术家在街头留下作品,看客并不了解他们的创作和生活状态,就好比月亮的暗面,“等待被探索与发现”,也像极了在中国,在泉州这座城市涂鸦的现状。

那轮暗月的正面

自状元街一遇,杨梓达开始了涂鸦。从这里,到江滨北路,一路到漳州、澳大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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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在厦门大学漳州校区,选了大家看不到的角落,往教学楼的背面喷漆,涂了上百幅。那时的厦大芙蓉隧道里还没有涂鸦,更冲动的他,下次直接将漆喷在了厦大校车上。那时网上有个涂鸦艺术家发起了“一个中国”涂鸦活动,他往校车上喷了“one China”,被学校“留校察看”了。

不出意外,处分不会被撤销,他将无法顺利拿到毕业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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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闽南传统的商人,做五金生意。“被处分”显然让他被家里骂惨了,最终父亲松口说了一句,“那就出国吧”,前提是考个名校。

他花了两年的时间学英语,考雅思,最终拿到了墨尔本大学艺术系的通知书,也曾经让署名Semik的涂鸦留在了大洋洲。

他拿喷漆走过许多地方。在印尼,一个千人涂鸦活动结束时,就着月光,大家在展厅里手拉手,唱歌跳舞。在长沙南县,中外涂鸦圈有名的艺术家集结在一起,画满了整个村子,完全的自由创作,最后凤凰传奇过来拍了MV。

他仍然知道,做个纯粹的涂鸦艺术家很难。可是涂鸦曾保护了他的创作欲,他通过画画、涂鸦,学会了独立思考,与世界相处,并幸运地拥有了一个乌托邦。

这个持续一个月的探月展,他想让父母知道,自己有在艺术上认真做事。

选择中秋,创作月亮,其实跟过世的母亲有关。从前在许多个周末的夜晚,他就是这样望着高高的月亮,等待母亲的身影前来将自己接回家的。

直到上高中之前他都寄宿在老师家里,四个同学挤在一张床上,在还有可能漏水的屋顶下,一周一周度过了长大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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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有些过往也像极了这轮创作的“暗月”。

可随着时间远走,亲人、朋友、创作及艺术,它们或许也一起构成了展览入口,那轮暗月的正面。

装满一个少年的心。

END

文/桂纶镁 图/吕波、部分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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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涂鸦是不叛逆的,我希望能唤起这代人的泉州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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