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劉德華作客《志雲飯局》，陳志雲開門見山：你心目中的女朋友是怎麼樣的？劉德華說：
“不可以瘦，清淡就該像……陳玉蓮。”
回答問題時，天王的臉上，竟露出小孩般羞澀的神情，像是剛墜入愛河的青澀少年。陳志雲不依不饒：《神鵰俠侶》時代的陳玉蓮？劉德華微笑：“現在也可以。”“還有以前那一種小龍女的感覺嗎？”華仔很肯定：“有。”
只可惜，當時的陳玉蓮，已經心有所屬，她和周潤發在一起了。當時，發哥還是小鮮肉一枚，沒有大火。陳玉蓮剛進無線，有些侷促。陳玉蓮是窮人家的孩子，自幼長在鄉下，經常靠借錢度日，突然進入演藝圈，難免有些膽怯。她渴望有人保護。而發哥，正好也在TVB。長得很高大，看著很有安全感。
那一年，她18歲，發哥23歲。有個富貴公子想追陳玉蓮，對她窮追猛打，又是送禮物，又是拍馬屁。這事兒，傳到了發哥那裡。他很生氣。更多的，是吃醋。當天，發哥便改被動為主動，買了束玫瑰，送給陳玉蓮。18歲的姑娘，本就仰慕眼前人，被他這麼一撩，立馬投降了。
他們明確了關係。但公司為了吸引更多粉絲，保護藝人形象，不准他們公佈戀情。所以，他們只能偷偷戀愛。一個陽光帥氣，一個溫婉恬靜，兩人很是要好。溫碧霞回憶說：“我以前曾不止一次看到過周潤發送陳玉蓮回家，兩人走在一起的身影，一個高大帥氣，一個溫柔婉約，說有多配就有多配。”
那時，陳玉蓮剛接觸娛樂圈，並無名氣，在TVB，只能演些小角色，像丫鬟、死屍等。演完了，她就閒著，剩餘時間，就當起了發哥的秘書。
發哥為人處世很講江湖義氣。不僅是在電影裡，在生活中更甚。為此，陳玉蓮還抱怨過：“我覺得他對朋友很好，我真的覺得他對朋友好好，對家人很好”。唯獨，對她不夠好。
戀愛後，發哥突然走紅，像開了掛般。他的片約源源不斷，一年至少拍5、6部戲。在1978年，甚至連續拍了9部 。這就意味著，他陪伴陳玉蓮的時間更少了。十幾歲的小姑娘又哪懂那麼多，她本就缺乏安全感，男友經常十天半個月不見人，日子久了，心中自然有隔閡。
她性子悶，這些都只埋在心底。但是，更不能容忍的事來了。即便發哥拍完戲回來，也沒有獨處的時間。就算有，也是一大圈人。去喝咖啡，一大群人同行。去發哥家喝東西，還是一大群人同行。更多時候，發哥都在和同事交流。戀愛途中，也出現過誘惑，有富貴公子垂涎陳玉蓮的美貌，想要追求她。
陳玉蓮自知有男友，從不搭理。多年後，她回憶往事，對陳志雲說：“我那時比較死板。”陳志雲笑：“你這不叫死板，是專一吧。”陳玉蓮淺笑：“專一不就是死板嘛，要懂得變通，我又沒嫁給他是不是？”當時她小，以為牽了手就是一輩子。
可現實生活裡，哪有那麼多風花雪月，更多的，是雞毛蒜皮。慢慢地，他們的戀愛從最初的激情，到猜疑，到冷漠、漠視，最後，連溝通也沒了。1982年，香港報案中心突然接到電話，報案人稱有人自殺了。是一位姓周的男子，27歲，在住宅內喝了大量滴露和洗潔精。
很快，他被送到醫院，醫生立馬進行搶救，洗胃、檢查、觀察，一套套繁瑣程序下來，總算撿回了一條命。這個自殺的男子，就是周潤發。住院期間，陳玉蓮一直陪在他身邊，等他病情好轉，她便悄然離去。再也沒有回頭。他們分手了。
很多人說，就是因為鬧分手，發哥才會自殺的。陳志雲問陳玉蓮真相，她不願提。但，坊間一直流傳，是因為周潤發母親不喜歡陳玉蓮，陳玉蓮又性子傲，不願低頭，衝撞之下，懵懂分了。對於這一點，陳玉蓮闢謠：“沒有，我很少見到他家人。”
她解釋說：“合不來可能是他太忙，變得我好像總是見不到他，我當時很空閒。”
像所有初戀一樣，他們激情牽手，又衝動放手，自此，誰都沒有再回頭。很多年後，記者問周潤發：你最刻骨銘心的愛情是什麼？發哥語氣冰冷：“刻骨銘心的愛情，是會死人的。”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陳玉蓮感嘆：“是，很奇怪，連街上或任何場合都沒見過。”
如若不是刻意而為之，同處一片天，怎會見不到呢。或許，真的傷得太重了吧。和周潤發熱戀期間，陳玉蓮有過出軌的機會。最令人津津樂道的，就是劉德華。說也奇怪，他們二人的性子，和戲裡人物的性格頗為相似。陳玉蓮平時很沉默，待人接物很冷，如同小龍女。劉德華年輕氣盛，很活潑，據陳玉蓮回憶，在劇組，經常看到他蹦蹦跳跳的，像有多動症一樣。原本性格不相似的兩人，因這部戲有了接觸。劉德華很喜歡她的恬靜。拍戲時，別人每天最興奮的是收工，而他最激動的，是開工。
他毫不避諱承認：“這個姑姑，在我心目中就如天仙下凡一樣。她是第一個，也是惟一一個令我真的戲假情真的女主角。”拍戲期間，劉德華為了接近心中的姑姑，每天對陳玉蓮大獻殷勤。楊過總會利用自己的聰明勁，逗姑姑笑。他也一樣，時常像小孩一樣，逗得陳玉蓮捧腹大笑。
情難自已，他終於對陳玉蓮說出了真心話。陳玉蓮沒當回事兒，一笑而過。很多年後，陳志雲問她：“如果你沒有談戀愛，而劉德華真的追求你的話，你會不會接受他？”
陳玉蓮坦誠：“不會。”
在她心裡，劉德華太小，性子不沉穩，不夠成熟。她想要一個成熟的人來保護自己，而不是自己去照顧別人。
但在劉德華心中，不論她是否動情，她都是他最愛的姑姑。十幾年過去，劉德華有了女友， 黎芷珊問他：“你有沒有特別喜歡的女星？”劉德華又露出年少時羞澀地深情：
“如果我沒有女朋友，也許陳玉蓮會是我……”
他沒有說完。只淡淡敘述：“她真的是小龍女，真的是姑姑，而且個性恬靜，是非分明。”
怎奈世事變遷，陳玉蓮自從與發哥分手後，轉身便嫁給了陳超威。沒多久，又離婚了。之後退出娛樂圈，復出，又息影。過得很是辛酸。她再也不是當初演小龍女時的模樣了。劉德華不死心：“不管其他方面怎樣改變，她仍是我心中的小龍女，只有她一人。”
2003年，香港元宵晚會，輪到劉德華上場，節目組邀請陳玉蓮作為神秘嘉賓出現。結果，她一出來，原本一本正經的華仔，立馬激動萬分。
他在陳玉蓮面前，突然跪了下來，為她獻花。
楊過等小龍女，熬了16年。他等這一幕，盼了20年。
2010年，陳玉蓮鮮少演戲了，她皈依佛門，每日吃素學經。劉德華開演唱會，再次邀請陳玉蓮。她應約而去。舞臺上，華仔對歌迷介紹說：“這是我心目中永遠的小龍女。”他笑著問她：“你回了絕情谷嗎？”陳玉蓮淺淺地笑：“最近一直在做扶貧工作，幫助小朋友。”
而“姑姑”自從與“過兒”分別後，人生幾度大起大落，母親死了，拍了部色情片《連體》，人氣低迷。結婚後又離了婚，迫於生計，不得已出來拍戲，但無人買賬。也許是活得太苦，拜了位師父修行。
現在她出來，對外宣稱：“我拍戲，不能有肌膚之親，不接吻，不擁抱，不能有身體接觸。”她一心都用在修行上，除此之外，便是扶貧，幫助困難人士。
再也不說情。早年，陳志雲問她：“你現在單身，他又成熟這麼多了，現在這個劉德華你覺得適合嗎？”
陳玉蓮答道：“我好像不太需要感情生活。”
說這話時，她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前幾年，劉德華在一場活動上，再次唱起《神鵰俠侶》主題曲。全程，他一直緊盯著熒幕，在楊過呼叫“姑姑”那瞬間，他突然面色深沉。
熒幕放到楊過歷盡坎坷，終於和姑姑團圓。夕陽西下，幾隻大雁飛過，楊過牽著姑姑的手，相伴而行。很是美滿。他看到這兒，突然連連後退，目光仍緊盯著熒幕。
歌曲最後，燈光照在劉德華臉上，他輕聲哼唱：情若真，不必苦惱自嘆，縱已失去也可再挽，情緣至今未冷 ，此心託飛雁，那怕悲歡，何妨聚散……
一曲終了，他低了低頭，開始下一場表演。原本，金庸是騙子，楊過和小龍女只存在於小說裡，現實裡，哪有那麼多圓滿。
他不是她的過兒，她也不是他的姑姑。他們，只是因戲結緣的無緣人。金庸常說：“世間之人皆薄倖。”庸常生活裡，誰都不會是誰的誰。
戲，終是戲，戲散了，人，便也散了。一場結束，或許還會有下一場。只是那仍站在原地的人，又該如何呢？
閱讀更多 展翅飛翔的尾巴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