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武汉做志愿者:唯一的跟车女孩,三天三夜没睡,只为运送口罩和防护服

天下网商记者 丁洁

1月23日凌晨,陈冲戴着口罩完成了当天的最后一单上门美甲生意,在做指甲时,她与顾客警惕性地测了体温,互相都戴上了口罩。

1月23日凌晨2点半,武汉正式封城。“夜猫子”陈冲看到消息一下子懵了,她穿上外衣迅速下楼,在小超市采购了一周的食物,想着一周后应该没事了吧。

1月23日傍晚,疫情加剧,感染人数不断攀升,陈冲刷着朋友圈,哭了。

我在武汉做志愿者:唯一的跟车女孩,三天三夜没睡,只为运送口罩和防护服

陈冲(左)

1月24日到现在,陈冲加入到志愿者的队伍中,跟着几位开大货车的大哥奔波在仙桃往返武汉的高速上,帮助运输口罩、防护服这些医疗物资,陈冲三天三夜没合眼,一天只吃一罐泡面,这位瘦瘦的女孩没有一丝犹豫和害怕,她始终记得李克强总理在金银潭医院说:只要把救人命放在第一位就是对的。

以下是她的自述:

“我还在跟顾客说,武汉会不会封城啊?”

我叫陈冲,我的老家在距离武汉市区车程1小时的蔡甸区,我在武汉的家就在协和医院与华南海鲜市场中间的位置。

我是一位美甲师,在天猫上接单做上门美甲,年前特别忙,通常要忙到后半夜。

23日白天我依旧上门服务,我跟顾客都很注意了,彼此都戴上了口罩,分别量了体温,我还戴了手套。做指甲的时候我还在跟客户聊天说,明天武汉会不会封城啊。

没想到凌晨2点半,武汉市新型肺炎防控指挥部发出指令:武汉正式封城,十点后便走不了了。

我是个夜猫子,看到消息一下子懵了,我立马出门,去楼下小超市买了一周的食物,心想着一周后肯定没事了吧。

第二天一早,武汉真的封了,很多人在往外走,我一个人在家里刷手机看朋友圈,一下子觉得很崩溃,哭了。

“我加了志愿者群,每天往返160公里”

我看到有人说可以做志愿者,我就加群了。因为当时公共交通都停了,武汉那么大,不少医护人员上下班成问题,这是一个志愿者车队群,主要负责接送医护人员,给各大医院运送物资。

我在武汉做志愿者:唯一的跟车女孩,三天三夜没睡,只为运送口罩和防护服

我没车不知道能干嘛,后来群里说很多医疗物资需要运输进武汉,我就接了其中一趟车的任务,与几位素未谋面的大哥一起,打通了仙桃到武汉的线路,把那边的物资运过来,直接送到各个医院。

1月26日,我接到一条求助信息,要从仙桃运输口罩、防护服到武汉。我与一位名叫飞哥的志愿者分头行动,他负责办通行证,我负责叫车,后来叫到了货车司机刘迎,他的车很大,是一辆长度为16.5米斯堪尼亚重卡,可以装128方的货。

我在武汉做志愿者:唯一的跟车女孩,三天三夜没睡,只为运送口罩和防护服

武汉距离仙桃往返有160多公里,我是第一次跟着大货车驰骋在高速上,大家都第一次见面,只有我一个女孩子。

下午4点我们到仙桃接货,刘迎、光头哥负责搬货,我和飞哥负责联系,我主要记录这几个信息:捐赠人的姓名、电话,以及接收人的姓名、电话,这些人都在一个群里,我一到武汉就会发一个定位,大家集中取货。

晚上12点,我们抵达武汉,由于卡车体型大,我们就停在了距离武汉高速口最近的分货点:东西湖高桥二路。当车子快抵达目的地时,我傻眼了,老远就看到乌央乌央的车队、人群,有救护车、私家车,还有担架,有几位医生还穿着手术服来取货,车门一开,人群全涌了上来。

我在武汉做志愿者:唯一的跟车女孩,三天三夜没睡,只为运送口罩和防护服

到凌晨6点,我们的货才分完,总计运输约2200件防护服,8万只左右口罩。

“三天三夜没睡,根本没时间恐惧”

我三天三夜没有睡,都在运输物资。尽管病毒肆虐,但我根本没时间恐慌,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微信的红点一片,事情都做不完哪有时间恐惧。

我看到来拿货的不少一线医护人员都没有穿防护服,他们直接面对病人,我得赶快把东西送到他们手上。

我在武汉做志愿者:唯一的跟车女孩,三天三夜没睡,只为运送口罩和防护服

我跟飞哥、刘迎、光头哥跟车运输的那几天,一天只吃一顿泡面,都是蹲在路边吃的,荒郊野外,也没有洗手间,我是跑得老远去临时解决的。

每一个收费口都要检查,我随身带着身份证,光头哥看了一眼我的身份证说,今天是你生日啊。我猛然想起,1月28日,我竟然连生日都忘了。

我们志愿者执行任务也是高风险的,组织建议大家也能有所防护。有一家协会的会长匀给了我们志愿者十箱防护服,我拿到穿上了,这件珍贵的防护服一连穿三天也没舍得换下。

在发货中,有人把原本协和一位护士定的防护服取错了,小姑娘在那里都急哭了,我们内部商量了一下,立马将供志愿者穿的五箱衣服,外加六箱口罩一并给了协和的护士。

我在武汉做志愿者:唯一的跟车女孩,三天三夜没睡,只为运送口罩和防护服

我有不少做美甲的客人都是协和医院的医生,这段时间她们不断地向我求助,说不少医生都没有防护服,哪怕一件也是宝贝,原本我给自己多留了一件,怕要继续执行任务用,但想了想还是把仅剩的一件给了她。

今年,我都没回老家蔡甸过年。做志愿者这件事,我妈是很担心的,因为电话多一直占线,我妈也常打不通我电话,她反复跟我说,千万别出去了,在家好好呆着。

长时间缺少休息,我的头都是麻的,嘴唇也干裂了,有时候我会把手机调至静音模式,让自己安静几分钟,但一旦拿起手机,又是漫长的工作,我有时候会想,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美甲师啊。

我在武汉做志愿者:唯一的跟车女孩,三天三夜没睡,只为运送口罩和防护服

做志愿者也会有委屈的时候,很多人会把你当成免费劳动力随意使唤,还有人看到你会说别过来,别碰我,我们群里有个小男孩,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委屈的哭了。

我在武汉做志愿者:唯一的跟车女孩,三天三夜没睡,只为运送口罩和防护服

陈冲(右)

但我没有哭,我还是很阳光地面对这一切。就像我名字一样,只管往前冲。我18岁就出来打工,做过酒店服务员、商场营业员、售楼员,在做服务员的午休时间去学习美甲,19岁成为一名美甲师,现在又变成了一位河狸家五星美甲师,拥有自己的“冲哥工作室”。

我被世界温柔以待,也希望能温暖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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