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做了一個特別漫長的夢。
耳邊隱隱約約有男人的聲音在唱生日歌,細細的聽,那嗓音獨特,性感且富有張力,這聲音…很熟悉!
是他!
“呀,紀小姐,您醒了?”
一直看護她的護士見她醒了,興奮地從椅子裡站起來,滿面笑容地看著她。
紀歸萊試著動了動手指,“我在哪?”
“您在您的家裡呀。”
“家?”聽到家這個詞她倒是有些糊塗,她已經三年多沒有回家了,因為這三年來她一直在坐牢,父親跟她斷絕父女關係的事,也似乎過去了很久,家還在,卻不能回了。
護士的笑臉很溫和,這讓她的情緒也有些緩解,但門外的說笑聲,仍舊無法忽視。
“門外誰在唱歌。”
“紀小姐,今天是您表姐的生日,外面正在給她慶祝生日呢?”
“我表姐。”紀歸萊終於明白了,這歌聲是從何而來。
她掀開被子下床,推開房間門,看到了客廳裡另外一翻景象。
客廳中央擺著一張長餐桌,餐桌上擺滿了各種美食,高高的銀色燭臺上,插著數只蠟燭。
靳靖深坐在那裡,懷抱著一個長得極其可愛的小男孩。
程芷凌就坐在他身邊,頭頂上戴著鑽石璀璨的王冠,一臉的幸福。
看上去他們更像是三口之家,而她自己更像個局外人。
程芷凌率先從座位裡站起來,滿眼驚喜,她撲過來,一下子抱住她。
“萊萊,你終於醒了,真是太好了,要不是你給我獻骨髓,我恐怕已經去另外一個世界了。表姐,你以後就是我救命恩人了。”
紀歸萊的目光落在她頭頂,目光靳靖深,有話語哽在喉嚨裡,最終卻只說出四個字,“你——很漂亮!”
程芷凌撒嬌式地回頭看看他,“靖深送的生日禮物真是太貴重了呢。”
“你喜歡就好。”靳靖深望著她微笑
二人對視的樣子,以及他們的關係,相信在場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但相信沒有人會比她的心更疼。
過去,被他注視著,她會覺得自己擁有全世界,現在,他看著她冷峻如冰,而看另一個女人,卻是龐愛有加。
得到又失去,還不如當初就不曾擁有過,那樣她的心也不會這麼苦澀。
明知道,靳靖深再也不愛紀歸萊,可饒是這樣她也必須義無反顧地嫁給他,哪怕是處心積慮,哪怕是委曲求全。
紀歸萊走到他身邊,她忍著疼痛蹲下來,伸出手,乾澀的聲音生疏地叫兒子的名字,“軒軒。”這一刻她盼了很久,等了很久。
可眼看著她的手就要摸到孩子小小的手,可就在這時,靳靖深突然抱起軒軒站起來。
他不去看她,只是對程芷凌笑了笑,“芷凌,軒軒該午睡了,你抱他上樓。”
紀歸萊伸出的手頓在了空氣裡,眼淚更是含在了眼窩裡打轉。
他還是誤會她,就算是坐了三年牢,他還是不肯相信,或許說從來沒有信過她。
愛一個人,最悲哀莫過如此。
其實,她很想大聲地對他說:‘靳靖深你這個天底下最蠢的蠢貨,天底下最笨的大笨蛋!你難道一點也看不出來她程芷凌才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她誣衊她坐牢,她也根本沒得白血病,她所做一切都是在騙你。’
但最終她什麼也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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