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剛宣佈倒閉，大軍的師傅就被一傢俬營企業接走。不久，師傅把大軍推薦給另一傢俬營鑄造廠。
大軍一去就當技術科科長，工資是原來的三倍。站穩腳跟後，大軍想到老肖，當年如果沒有他，自己也不會有今天。他向老闆提建議，說老肖技術不錯，可以讓他負責鑽床和裝配。老闆同意了，讓老肖儘快來上班。老肖順利再就業，對大軍千恩萬謝。
一次開爐，大軍發現配料工把錳放多了，說是生產廠長這樣吩咐的。大軍說：“那你們先等一下，我找他問問。”生產廠長不以為然，說以前一直按這個比例配，從沒出過問題。大軍繼續理論，生產廠長不耐煩了：“你才來幾天，也敢指手畫腳？”
勸說無效，大軍趕緊給老闆打電話，卻一直打不通，急得直跺腳。後來果然被大軍說中，近十噸毛坯件全部報廢。得知真相，老闆免了生產廠長的職，讓大軍接任。
這天，老肖進了生產廠長辦公室。大軍招呼他坐下，問有啥事。“沒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到底是廠領導，氣派不一樣了。”“什麼領導不領導，都是給人打工，一個戰壕裡爬出來的，說這話生分。”老肖聽了似有所動，遲疑片刻才道：“你這話實在，其實我真有事，蘇北前天找過我，也想來這上班。”
蘇北是大軍在老廠的同事，喜歡拍馬屁，一天到晚圍著車間主任轉。大軍則因為帶頭揭發車間主任的錯誤行為，被其視為眼中釘，處處刁難。整個車間除了老肖，沒人敢跟大軍說話。那陣子，蘇北沒少乾落井下石的事。老肖同情大軍，把他介紹到鑄造車間。鑄造車間主任是老肖的師弟，礙於面子接受了。大軍因禍得福，在那裡學會了全套技術。
“你叫他來吧。”大軍平靜地說。老肖瞪大眼睛：“你是說，叫他來上班？”
“嗯。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不是遇到難處他也不會開這個口，畢竟一個廠一個車間出來的。”
蘇北用蛇皮袋裝了兩隻大鵝送到大軍家，說親戚養的，純野生。大軍不要：“留下東西，你就別去上班。”蘇北嚇得不敢再提。
送蘇北出門，大軍說：“私營企業，憑的真功夫。”蘇北滿臉通紅，小聲說：“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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