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城县小垣铅锌矿,我那挥之不去的记忆

汝城县小垣铅锌矿,我那挥之不去的记忆


由于地少人多,口粮年年入不敷出,加上家中贫困。出门找副业,从小便成为我为家里减负的必然选择。


汝城县小垣铅锌矿,我那挥之不去的记忆


铅锌矿离我老家"冬芒”一公里远。年少时,每逢周末或暑假,背一竹篓行走四十多分钟,去矿区捡矿。捡矿也称捡漏,就是捡矿区工人倒出来的废石。

汝城县小垣铅锌矿,我那挥之不去的记忆


捡矿有讲究,天没亮,就要出门。我跟姐姐常常是四点多就起床,摸黑从冬芒陈家出发,颠簸四十多分钟。夏秋好些,春冬就令人痛苦,黑早的寒风刺骨,那冷风象刀子一样,刮得脸生痛。赶到矿区,天刚麻麻亮。坑口两边早已人山人海。哥姐拉着我往前挤。一个好位置,对能否捡到好矿,起着决定性作用。开始,我一点都捡不到,因为,我缺少那种勇往直前的强势,缺少那种不怕死的决心。一车废矿从矿车倒下来,顺着废石坡哄哄地往下滚,那声势如万马奔腾。而我们就象枕戈待旦的战士,保持着随时冲锋的姿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听到声响,便一拥而上。我是女孩子,总是落在别人背后,捡别人捡剩了的。有时,运气好,能找到一块带钨的矿石,还没来得及欢喜,别人一钩子申过来,说一声我先钩到,那矿石,便与我无缘了。姐姐总是说我“木"。久而久之,我学乖了,人也凶悍了,我也学会了争抢。你找到石矿,我也会申一钩子过去,你往上拉,我就往下拉。看谁有力气,有韧性。我现在性格坚韧,倔强与捡矿,可能息息相关。


汝城县小垣铅锌矿,我那挥之不去的记忆


记得有一回,我跟同村的伙伴,从苗石堆底下往上爬,刚爬到一半,一车矿石跟矿车,脱轨从上面奔腾而下。快走开。四周都有人在喊。当时,我吓呆了。当我反应过来,往边上刚挪几步,巨石块跟矿车便从我身边呼啸奔过……那风,那声响,多少年了,现在还令我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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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牛王”是捡矿人一天实在是没有一点收获,才出的下下策。矿区工人,在洞里放炮之后,会离开休息一段时间,等洞里硝烟散尽。而我们就趁这段时间,从四通八通的洞口溜进去。记得有一回,跟姐姐她们矿洞捡现采。爬进里面,透过弥漫硝烟一瞧,我的天,人影攒动,跟赶集一样。姐姐拿锤子在前面敲,我在后面捡,一会儿就捡了大半筐,有四五十斤,背在背上,我心里美滋滋的。不知谁吼了一句,老板来了。一眨眼功夫,洞中央就仅剩下我一人。我慌了,全身发抖,怎么都不见了呢?我循着响声也使劲往里跑。背上那篓矿石,我不舍得丢悼,当我跑到一个出口,抬头一看,陡峭的岩壁小路上,几十个人在走,还有一个地方,几个人在拉绳子,绳子下有五个人,上面的人使劲拉。我怎么出去啊?我浑身发斗,只好又哆嗦着退回,随便找一个死壁档口,藏起来。刚进去,发现有五个人在里面,好在都是熟人,心里不那么紧张了。怎么那么臭?我打开手电一照,原来这是一个露天厕所,他们就躺在人屎上,身上都是黄巴巴。后又有几人跑进来。由于动静太大,被发现了。谁?下来。没有谁敢吱声。我鼓起勇气问,你们会打人吗?下面人回答,不会,你先下来吧。我颤颤巍巍也爬下来。一个领头的叔叔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那么胆大,就不怕家人担心吗?我看到他不凶恶,大胆回答他,以后,有金矿白送我都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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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矿,一个时代的记忆。我童年大部分时光,就在捡矿中度过,对于这段刻骨铭心记忆,我将终生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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