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時期,有哪些著名的日本人來到中國?

庭州行者


我們都知道,唐朝時期,國家興盛,中外交流密切,其中,與日本的交流往來是非常頻繁的,接下來我就介紹幾位著名的日本人來中國學習的例子!

日本僧人:空海

空海是唐貞元二十年來到中國,在長安青龍寺學習密宗和漢學的,回國之後,創立佛教真言宗,又稱“東密”。空海所著有《文鏡秘府論》、《篆隸萬象名義》等書,保存了不少中國文學和語言學資料。

由他編纂的《篆隸萬像名義》,則是日本第一部漢文辭典,對唐朝文化在日本的傳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其另一部重要著作《文鏡秘府論》,不僅促進了日本對唐朝文化的理解和吸收,而且是瞭解漢唐中國文學史的重要資料。

阿倍仲麻呂

阿倍仲麻呂,中國名字晁衡),隨第八次遣唐使來到中國,日本奈良時代的遣唐留學生之一,開元年間參加科舉考試,還中了進士。而且官至秘書監,相當於現在國家圖書館館長。

阿倍仲麻呂與唐朝著名詩人王維、李白、等都有過親密交往。阿倍仲麻呂有一次渡海回國,中途遭遇不測,但是生還了,李白以為他遇難,還作了一首詩,叫做《哭晁衡》。阿倍仲麻呂可以說是中日文化交流傑出的使者。

吉備真備

吉備真備是日本奈良時代的學者、政治家,曾兩次出任遣唐使,官至正二位右大臣。吉備真備回到日本後,帶回了許多種類的書籍,日本朝廷禮儀、曆法改革的完善和改進有很大影響。

吉備真備在大唐留學時就已是圍棋高手,傳說圍棋的棋盤、棋子最初都是真備從大唐帶到日本之後才傳播開的。吉備真備還利用漢字的偏旁和部首曾對創制日文字母“片假名”和“反切法”起過重要作用。

除了這幾位之外,還有其他許多人。如南淵清安、南向玄理等都是仿照中國井田制度實行班田制,促成了“大化革新”的關鍵人物。


歷史舊時光


盛唐時期,日本派過來很多譴唐使來學習唐朝先進的文化經濟,併為中日友誼做出了卓越的貢獻。那麼,比較出名的有哪些呢?

阿倍仲麻呂

阿倍仲麻呂,日本奈良時代的遣唐留學生之一,漢名晁衡。



中國唐代大詩人李白寫過一首著名的詩,叫《哭晁卿衡》,說的就是阿倍仲麻呂,可見其知名度有多高。

那麼,他是怎麼來到唐朝的呢。

公元631年,日本舒明天皇第一次派出了一支由學問僧和留學生組成的“遣唐使”船隊。晁卿衡就是遣唐使中的一員。他來中國時19歲,因為學習勤奮,又博學多才,他很快被唐玄宗賞識,先後任校書、左補闕、秘書監、左散騎常侍和鎮南都護等職。與李白同朝為官,感情深厚。

公元753年, 56歲的仲麻呂搭乘遣唐使船回日本,中途遇險。李白誤以為晁衡已經遇難,非常悲痛,寫下了著名的《哭晁卿衡》:“日本晁卿辭帝都,征帆一片繞蓬壺,明月不歸沉碧海,白雲愁色滿蒼梧。”這首詩,成為中日友誼史上傳誦千年的名作。

晁衡逃生後,輾轉又回到長安,繼續在唐朝任職,73歲時在長安逝世。

晁衡在中國生活、工作長達54年之久,為中日友好事業做出了傑出貢獻。

藤原清河

藤原清河和晁衡一樣,也是隨遣唐使一同來到中國。並同晁衡一同搭船回日本的時候遇上暴風,所幸的是藤原清河同晁衡一同活了下來。之後他們歷經艱險,輾轉跋涉,2年後終於返回大唐國都長安,不久,藤原清河被唐朝廷授予秘書監一職。



藤原清河的家族是日本皇室外戚,日本朝廷當然不會讓他長期滯留異國他鄉。759年春,日本淳仁天皇任命高元度入唐接藤原清河。

然而,由於唐朝廷忙於平亂,高元度等人在長安呆了一年多都未能得到唐肅宗的接見。直到761年初,唐肅宗才敕書與高元度,說的就是國家現在動亂,擔心藤原清河回國路上不安全,你自己先回去吧。

其實,唐肅宗不放藤原清河回國並不是擔心路上不安全,而是想將他作為換取日本援助的籌碼。

日本天皇心領神會,隨即著手準備向唐朝提供援助。不過,日本去援助的遣唐使團不是觸礁船破就是遇大風而被迫返航,始終沒有成功,加上聽說太上皇(玄宗)、少帝(肅宗)並崩的消息,於是,接藤原清河回國的事就擱置了。回國無望的藤原清河也在唐結婚,並生育了一個女兒,取名喜娘。

幾年之後,日本才有派遣唐使來接他, 只是他年邁已高,只好派女兒喜娘回日本探親。喜娘到日本後,在首都平城京(今日本奈良)引起了極大轟動,藤原家族更是激動萬分。

同年,藤原清河在唐朝病逝。消息傳到日本,日本朝廷追贈他從二品官位。




林川sourire


還有一位在考古中發現的人物:井真成。

迄今為止唯一一塊出土的日本在華遣唐使墓誌銘,就是井真成墓誌銘。

浪峰上的浪峰

733年春天,日本難波港,井真成等五百多名遣唐使,即將分乘四艘巨大的 木帆船,去往蒼茫大海的西岸——大唐中國。

正值唐風席捲的奈良時代天平年間,日本朝野上下對遣唐使格外重視,帆船披著綵綢依次排列在港內,聖武天皇也親臨現場設宴,侍臣們則唱起了御製送行歌:

渡大海如平地,

居船上如坐床,

四船聯翩,

不日平安歸航!

而後,帆船載著五百多名使團成員,在祥和悠長的祝願聲中緩緩離港。

自聖德太子在600年派出第一批“遣唐使”後,一波波日本貴族青年前赴後繼渡海西去,而唐制、唐律、唐裝、唐詩,乃至作為日本假名底本的漢字,則陸續隨之東來。到這次第十批遣唐使出行時,已形成了唐風臻於極盛頂點的“天平文化”。

此時的大唐,是開元二十一年,也正處於王朝乃至整個帝制中國的巔峰盛世,“吞吐文化的能量最大”。於是,這一時期就成了“中日文化交流長河中浪峰上的浪峰”(武安隆《遣唐使》),日後成為李白摯友的阿倍仲麻呂,回國後利用漢字創立片假名的下道真備和為日本製定《養老律令》的大和長岡等人,都是在這個時代來到了大唐。

在井真成等人去往大唐時,另一位名揚千古的遣唐使阿倍仲麻呂,已經在大唐生活了十七年,還以一個外國人的身份考中了進士。進士是高等文官仕補,要求深通天下大政,長於詩文,是當時最受尊重的榮譽,因而是學子們拼力爭奪的目標。

仲麻呂最初擔任九品官左春坊司經局校書,職掌校理刊正經史子集四庫之圖書,並輔佐太子李瑛研習學問,這是一個很有前途、人人豔羨的差使。

然而,當時日本幼稚的航海技術,使得遣唐使船的遠航成為一種冒險。

直到十五、十六世紀,日本海船仍是底平而不尖、不宜破浪前進的樣式,而且只會順風前進,遇到無風、逆風便只能落帆蕩櫓(胡宗憲《籌海圖編》)。而七八世紀的海船,自然更為簡陋。

事實也正是如此,儘管有兩百多年的赴唐經驗,日本人對渡航的恐懼仍然揮之不去。當時遣唐使船在狂風惡浪中動輒船舷破裂、甚至整船一分為二的情況不絕於史:778年,遣唐使第一船在海中斷裂,船頭和船尾分家;836年遣唐使第三船桅杆折斷、船體破碎,“潮溢人溺”。

日出處天子

(白村江之戰復原圖)

遣唐使們劈波斬浪冒險赴難,只為西方有一個巨大的牽引力,那便是長安。對奈良時代的日本人來說,大海彼岸的唐朝,是一個如此激動人心的國際化社會。日本期望藉由遣唐使可以從唐朝輸入法典、文化和文物。

但在唐初之前,日本朝野對於大唐文化的態度,卻與此時截然相反。儘管之前日本也曾多次向中國遣使,卻多帶著一種驕傲態度,甚至是傲慢。日本第二次遣隋使遞交的國書中稱“日出處天子致書日沒處天子”。第三次遣隋使國書稱“東天皇敬白西皇帝”。公元660年,日本遣使又向唐朝皇帝提出要求一些小國“每歲入貢本國之朝”,以顯示自己是和中國一樣使夷狄臣服的大國。

改變始於663年的一場戰爭,日本試圖幫助被唐朝吞滅的百濟復國,而在朝鮮白村江口和唐軍大戰。當時,日本水兵萬餘,有1000多艘戰船,而大唐水軍僅有7000餘人,170艘戰船。雖在人、船數量上相差懸殊,但大唐水軍船堅器利,最終,“四戰捷,焚其舟四百艘,煙焰漲天,海水皆赤,賊眾大潰。”

遭遇完敗後,日本發現了和中國的距離。

日本學者森公章稱“白江戰敗以後產生的這種衝擊餘波,如同明治維新和二次大戰以後一樣,可以說是一個舉國奔走引進‘敵國’國家體制和文化的時期。” (《白村江之後》)

自此以後,日本使者來中國不再要求冊封,甚至甘心於等同“蕃國”,而井真成等遣唐使的身份,都是學問僧、請益生、留學生乃至工匠,他們“銜命遠邦,馳騁上國”,前來全面學習唐文化,小到製造、建築、醫術,大到律令、衣冠、典章制度,由此成就了大唐文化在海外的完美複製。

大唐方面同樣看到了日本全面學習唐風的成果。詩人王維稱:“海東日本國為大,服聖人之訓,有君子之風。”(《送秘書晁監還日本國序》)

到天寶年間,日本遣唐使藤原清河等到長安。由於阿倍仲麻呂的指導,藤原清河大使在朝見時禮儀不凡。唐玄宗欣喜地說:“聞彼國有賢君。今觀使者,趨揖有異,乃號日本為禮儀君子國。”並給與破格的優遇,命仲麻呂為嚮導,引導日本大使等人參觀大明府庫及收藏佛、道、儒經典的三教殿。又特請名畫家給藤原清河等人畫像。

這年農曆正月初一賀正,唐玄宗在含元殿接見各國使臣,以往的席次一直是新羅、大食居東班、吐蕃、日本居西班。但這次日本和新羅換了位置,日本大使居東班首位——日本已成為皇帝心目中最接近大唐的異國。

誰是井真成?

1200多年後,往來不絕的遣唐使,早已連同長安城這個7世紀國際大都市一 道沒入了歷史的塵埃。但在2004年,在西安東郊某建築工地中意外現世的井真成墓誌,卻讓那段歷史有了更為清晰的解讀。

這也是迄今為止惟一一方已發現的日本遣唐使墓誌。

井真成之名,不見於遣唐使史料乃至所有歷史文獻。僅從墓誌上得知,這位“才稱天縱”的遣唐使,於734年病死在長安,享年36歲。至於其人生平,以及他何年離開故鄉、離鄉之時多大年紀,一概無從查考。

最初,歷史學家們僅從井真成的去世年份推斷,其入唐時間不外乎717年或是733年,前者是第九批遣唐使到來的年份。而更早的第八次遣唐使,是在701年,這年井真成才3歲。

但復旦大學歷史系韓升教授研究認為,根據唐朝中央官學制度,井真成只可能是733年的第十批遣唐使。

唐朝中央官學有六類,各有身份要求,但不管進哪一學,均有求學規範和年限規定:“凡六學生有不率師教者,則舉而免之。其頻三年下第,九年在學及律生六年無成者,亦如之。” (《唐六典》卷21《國子監》)

而且唐朝對於超過年限的各類外國留學人員,也有處置規定:新羅、日本僧入朝學問,九年不還者編諸籍。”僧人修業尚有年限,則留學生更不可能任意無業滯留。也就是說,在唐朝中央官學就學,最長不會超過九年,而井真成墓誌明確提到,墓主“豈圖強學不倦,問道未終”,即求學尚未結束,又不曾通過科舉考試而獲得正式的官員身份。這“不符合唐朝學制,也不符合常理。”

此外,井姓在日本並不存在,這顯然是個漢姓。歷史學家們推斷,井真成之日本姓氏,或是葛井或井上,這兩個家族都生活在今大阪藤井寺一帶,而第十批遣唐使的成員,恰恰主要來自那個地方。


盛唐氣象

(大唐長安想象圖)

井真成的入唐求學之路,也隨著其第十批遣唐使身份的確定而漸漸清晰。

733年8月,先前從日本難波港出發的遣唐使團“舟行遇風,飄至蘇州”,朝廷得到地方官報告後,迅速派出了外交官到蘇州“宣慰”,然後領著使團在這年秋天到了京師長安準備朝貢。(《冊府元龜》)

當時的長安城,是世界歷史上第一個達到百萬人口的大城市,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國際大都市,這座城池的建築規模之大讓人震驚。經對唐長安城遺址實測,它面積約有84平方公里,是現在西安城面積的9.7倍、明清北京城的1.4倍、古代羅馬城的7倍。

長安城不僅氣勢恢宏,更是世界的商業、文化交流、彙集地。據《唐六典》記載,當時西域各國“入居長安者近萬家”。679年,波斯王子泥俚斯自長安歸國,統率的部屬就多達數千人。而長安的那些著名佛寺中如興善寺、慈恩寺、青龍寺、香積寺等,都居住著外國高僧。

研究遣唐使的日本中央大學教授妹尾達彥認為,如此規模的長安城,以及如此多樣的居民構成,不僅當時的日本沒有,世界上的其他國家同樣沒有。

他說,他完全能想象,井真成等來自遙遠島國的使者,在呼吸著含黃土高原風沙的乾燥空氣、聞著日本沒有的內陸泥土氣息走進長安城時,內心是何等震撼。

阿倍仲麻呂的心態,或是當時日本遣唐使們面對大唐文化時的寫照,他在完成學業後,為繼續深造竟決心留在大唐暫不回國。

731年,阿倍仲麻呂又升任從七品官門下省左補闕,職掌供俸、諷諫、扈從、乘輿等事,這是一個經常有接觸唐玄宗的機會,他的學識也因此進一步得到了器重。

井真成們的落腳點,在專門接待外國使節的會客、寄宿設施鴻臚館。鴻臚館等禮賓機構,都建在皇城南邊的一片廣大地區上。據說,這樣設計是為了方便訪問京城的外國使節,同時也有避免使其與官員接觸,防止洩漏政治機密的用意。

出皇城的朱雀門後,沿大街向東走一公里,就是留學生學習的國立學校———國子監,遣唐使一行渴望拜謁的孔子廟(文廟),就建在那裡,而遣唐使中出類拔萃的仲麻呂、吉備真備、大和長岡等人,或者正在其中學習,或者已經學成回國、正在日本社會各個領域中發揮其重要作用。

國際太學

遣唐使們分三種身份,除學問僧之外,還有十八九歲左右的年輕留學生,他們都是日本中層官員子女,且必須學識、樣貌都需要達到才俊的標準,通常要在中國學習二三十年。另一種則是“請益生”,顧名思義,即本身已有學問功底,再赴唐作一年左右的短期考察,以期學問益加精進。他們一般年齡較大。

但無論哪種身份,都需在國子監中接受著嚴格而正規的教育。

唐代國子監有六學:國子學、太學、四門學、律學、書學和算學,各學招生對象不同。據《唐六典》,進入哪一個學部要看家庭出身背景。國子學與太學只招本朝三品以上官員子弟,而東亞留學生們則大多被安排在面向庶人的四門學中,

吉備真備就是在四門學中就學。

阿倍仲麻呂卻是在太學中學習,這或許與其父親為日本朝中高官有關。

大唐的國子監,學科門類設置及管理手段都已無限接近現代大學:在分科和教學內容方面,不僅有選修課還有公共必修課,儒經分大中小三類,學生可以按規定選擇相應的儒經來學習,標準也有不同層次,《孝經》、《論語》為公共必修科目,並且各門學科還都有修業年限:《孝經》《論語》共學1年;《公羊傳》《穀梁傳》各為一年半等。

唐代官學還有考核、畢業及獎懲的明確規定。考試分三種:旬考、歲考、畢業考。官學學生在學期間一律享受公費,包括衣服、膳食都由朝廷和地方政府支付。學生考試成績不佳,有“停公膳”的處罰;學業、品行具佳者則給予獎勵。操行過劣不堪教誨的,科考連續落第或九年在學無成的,違反假期規定不返校或作樂雜戲的,都令其退學。

官學還有放假制度,經常性的為“旬假”,季節性的為“田假”和“授衣假”,田假在陰曆5月農忙時,授衣假在陰曆9月預備換冬裝時,每次各放假一個月,准許學生回家探親。

完善的管理制度和學科設置以外,大唐國子監還是個名副其實的國際高等學府:東、西方的留學生們混雜在一起學習,阿倍仲麻呂苦學五、六年後,竟在與中國學生一起參加的考試中得中進士,被唐玄宗賜名晁衡,做了一陣子太子陪讀後,又擔任皇帝侍從官的左補闕。

吉備真備則在中國住了17年,就學於四門助教趙玄默,深通五經三史、歷算、刑律、軍制等諸藝。他回國時攜帶中國典籍1700多部,深受聖武天皇器重,官至右大臣。

夭折的夢想

至於井真成,由於史料闕如,他的求學生涯至今仍不為人所知。另一方面,這或許也與井真成過早去世導致夢想夭折有關。

井真成等人到來時,正逢關中大雨連綿不斷導致莊稼嚴重歉收,長安因此發生了饑荒,連唐玄宗也在734年正月前往東都洛陽避災去了,直到兩年後才回到長安,此前則忙於處理救災政務,一直沒有接見日本使團。

而後,日本使團也於二月八日再度輾轉趕往洛陽朝見。但遺憾的是,井真成已於當年1月客死長 安。韓升教授從其墓誌銘上典出《莊子》的“壑遇移舟,隟逢奔駟”字樣推斷,井真成很可能是因為一路顛簸辛勞導致遽然病故。

因為是正在執行國務的使團成員,唐朝方面依照相關規定,破格贈官五品“奉尚衣奉御”以示褒獎,並於二月四日下葬。然後,整個使團於二月八日離開了長安,前往洛陽,繼續他們的大唐求學之路

有持717年說的學者認為,井真成的贈官,是走了日本老鄉阿倍仲麻呂的關係得來,韓升對此並不認同。

所謂贈官,是朝廷對功臣的先人或本人死後追封爵位官職,在對外交流極為頻繁的唐代,贈官則不僅對內,同樣也給予死去的蕃國君臣,以及入唐朝貢使節。

並且,獲得贈官者,必須是原來具有官位。

據此,韓升更推斷井真成在日本國內必定也是一位中層官吏,從中還可以看出,大唐王朝給予執行朝貢公務的外國使節乃至使團人員優待,如果客死於唐朝,特別是在兩京,往往能夠獲得贈官。

而這樣的個案,其實不乏先例:712年,新羅遣使來朝,半路上去世,獲贈太僕卿及絹一百匹;735年,新羅正使金榮死,贈光祿少卿;同年,新羅王的堂弟大阿飱金相來朝,又死於半路,獲贈衛尉卿……

從中可見,東亞國家來的使節,正使客死,則授予九寺正職,如新羅大使贈太僕卿、衛尉卿,皆為從三品。這同大使生前級別待遇完全一致。

除了九年大限外,官學中還嚴格禁止舉薦劣等生。據此,有認為井真成走了阿倍仲麻呂的關係而得贈官的說法,被學界普遍認為是不符合實際情況的穿鑿附會。

史載,唐朝即使到“安史之亂”以後,也不允許隨便跑關係舉薦劣等生:“如有行業不著,所由妄相推薦,請量加貶黜”。(《舊唐書卷119楊綰傳》)也就是說,入隨意舉薦劣等生,舉薦人要受相應處罰。

在對外關係層面,唐朝則嚴格規定外國使節及其人員概由專門機構鴻臚寺接待,負責所有事務,其他官員不能隨便插手,包括所有外國使團的等級確定。

阿倍仲麻呂,當時也是一個低級官員,顯然不可能隨便舉薦在學劣等生,更何況他們兩人同屬一國,如此做派必定被人指責有徇私舞弊之嫌。

事實上,有唐一朝,從制度規定來看,沒有學業無成的留學生獲得贈官的例子。

故國他國

(驚濤駭浪中的遣唐使船)

嚮往大唐文化的同時,遣唐使們同樣眷戀故鄉。井真成墓誌中就有“形既埋於異土,魂庶歸於故鄉”之語。

此前決心留在中國深造的阿倍仲麻呂也不例外, 752年在長安等到以藤原清河大使、副使吉備真備為首的日本第十一次遣唐使時,同時入唐留學的好友久別重逢,仲麻呂又動思歸之念。

第二年,遣唐使事畢將歸時,仲麻呂請求同歸。這時,仲麻呂自十七歲入唐至今,已經整整37年,唐玄宗感念他仕唐幾十年,功勳卓著,家有年邁高堂,於是割愛允求,並任命他為唐朝回聘日本使節。

消息傳出後,長安朝野人士,紛紛送別,依依不捨。素與仲麻呂交好的詩友們,也紛紛揮筆作詩贈別。詩境深遠,親切感人。仲麻呂則以《銜命還國作》詩篇,贈答友人:蓬萊鄉路遠,若木故園林。 西望懷恩日,東歸感義辰。

六月,仲麻呂隨藤原清河大使一行辭別長安,往揚州延光寺邀請鑑真和尚東渡。十月十五日分乘四船從蘇州起航回國。

是夕浩月當空,皎潔的月光撒滿大江,秋水共長天一色。仲麻呂仰視海天,惜別中國,嚮往故鄉,遂詠成和歌一首,並譯為漢語示與眾人: 翹首望長天,神馳奈良邊; 三笠山頂上,想又皎月圓。

然而,命運卻偏偏和歸心似箭的仲麻呂為難。他們在歸國途中遇到了風暴,藤原清河大使和仲麻呂所乘的第一船觸礁,不能繼續航行,與其他三船失掉聯繫,被風暴吹到越南的驩州海岸。登陸後,不料又遭橫禍,全船一百七十餘人,絕大多數慘遭當地土人殺害,倖存者只有仲麻呂和藤原清河等十餘人。公元755年(天寶14年)6月,他們歷盡艱險,再次入長安。友好們見到仲麻呂脫險歸來,不勝為之驚喜。

此前,日本使團船噩耗傳來,李白等人都以為阿倍仲麻呂也已遇難,於是作;了《哭晁衡卿》悼念之:日本晁卿辭帝都,征帆一片繞蓬壺。明月不歸沉碧海,白雲愁色滿蒼梧。

從此,阿倍仲麻呂再也沒有回到過他的故鄉,安史之亂中追隨唐玄宗入川,又返回長安,後來歷任左散騎常侍兼安南都護、安南節度使,直到大曆五年終老於長安,時年七十三歲,被唐代宗追贈為從二品潞州大都督。


被唐風改變的日本

(唐風奈良)

阿倍仲麻呂到底沒能回到故國,井真成也長眠在了中國的土地上,但無論他們歸不歸國,大唐文化都已著他們在波濤中的艱難往來,生根東瀛。遣唐使們不僅帶回大量的中國文物、書籍和五金百貨,也使中國的文學、宗教、典章制度等在日本“生根發芽”,而日本也因此長期處於唐朝主導的東亞體系之中。

出身法律世家的大和長岡,入唐後潛心學習唐律,回國後曾與下道真備共同刪定律令二十四條,不僅條例照抄唐朝,連細則和格式都沿襲唐朝;膳大丘在唐長安國子監學經史,歸國後被任命為日本大學寮助教,他向天皇奏請尊孔獲准,推動了日本儒學的發展。營原娓成入唐學醫,回國後被任命為針博士,對日本的醫學發展極有貢獻……

更深遠的影響,則是大唐文化深入到日本人生活的每一個角落,從漢字、圍棋到飲茶,自傳入日本後長期發展已成常人習慣。後來,日本平安朝時書界有名的“三筆”,即空海、桔逸勢、嵯峨天皇三人,其中兩名都曾到中國留學。

美術史家伊勢專一郎說:“日本一切文化皆從中國舶來,其繪畫也由中國分支而成長,有如支流小川對本流江河。”日本著名漢學家內藤湖南說:“日本民族未與中國文化接觸以前是一鍋豆漿,中國文化就像滷水一樣,日本民族和中國文化一接觸就成了豆腐。”


毛劍傑


鑑真大師,弁正、道昭、犬上三田耜、藥師惠日、高向玄理、河邊麻呂、藥師惠日、高向玄理﹑吉備真備等,還有數批次的留學生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