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与“不为”——苏轼在元祐党争中的处境、操守与选择

元祐时期是苏轼一生最为特殊的时期。一方面是政治上最为风光的时期,另一方面又是苏轼遭受攻击最多的阶段。关于元祐党争的情况,已有一些研究成果,如王水照的《论洛蜀党争的性质和意义》、诸葛忆兵的《洛蜀党争辨析》、李真真的《蜀党与北宋党争》。这些研究对于厘清元祐党争的实际情况、性质和意义不无裨益

,但从苏轼角度立论,全面探讨苏轼在元祐更化时期的遭遇、操守、选择的文章还比较少见。今天对此展开讲解,对于更深入了解苏轼的人格、志趣、追求,应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为”与“不为”——苏轼在元祐党争中的处境、操守与选择

一、风光与无奈——苏轼在元祐党争中的处境

苏轼在元祐党争中的处境,用风光与无奈来概括较为准确。一方面,元祐时期的苏轼风光无限:入为朝廷重臣——三入承明,四至九卿,出为方面大员——出知杭州、颖州、扬州、定州。苏轼并非“倡优蓄之”的弄臣或文学侍从之臣,而是真正进入过权力中枢的重臣,深得当时最高权力者高太后的赏识与特别保护,离相权仅一步之遥。另一方面,苏轼始终处于政争旋涡中,是非和攻击如影随形,总是处于辩诬的境地,不得不多次上章辩白,也不得不多次自请外放,显得颇为无奈。

这些无奈的辩诬材料,是《苏轼文集》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将这些无奈的辩诬材料,结合《续资治通鉴长编》、《续资治通鉴》、《宋史》以及宋人的相关笔记进行疏理,大致可以发现围剿苏轼的一些特点。

“为”与“不为”——苏轼在元祐党争中的处境、操守与选择

(一)从攻击的时间点分析

攻击的时间点一般都选择苏轼在朝的时间段上。每当苏轼在朝,立即成为众矢之的。具体说,苏轼“三入承明”也就成了三次攻击的高峰。

苏轼“一入承明”时间最长,攻击持续的时间也最长从元祐元年九月司马光去世开始,直到元祐四年三月出知杭州为止,攻击一波接着一波。第一波攻击针对苏轼元祐元年十一月作试馆职策问;第二波攻击是对苏轼的间接攻击,针对的是苏轼在台谏的朋友吕陶、孔文仲;第三波攻击是针对学士院策试廖正一馆职;第四波攻击是针对元祐三年正月苏轼知贡举;第五波攻击虽是对苏轼的间接攻击,但针对胡宗愈的攻击都牵涉到苏轼,该次攻击从元祐三年三月一直延续到元祐四年三月,持续了整整一年。

苏轼“二入承明”时间最短,入朝只有短短3个月,但攻击更加无聊和恶毒

。元祐六年正月,苏轼被任命为吏部尚书;以苏辙执政故,二月改命为翰林学士承旨,苏轼时在杭州,左司谏杨康国就开始“弹奏尚书右丞苏辙不可为执政者,其事有六”并兼及苏轼。三月苏轼离开杭州,途中又遭到侍御史贾易弹劾。五月苏轼到京师,七月侍御史贾易、杨畏疏论苏轼浙西灾伤不实。八月,侍御史贾易、御史中丞赵君锡再次弹劾。苏轼不得不自请外放,出知颍州。

苏轼“三入承明”期间,局势似乎相对平静。元祐七年八月,苏轼以吏部尚书兼南郊卤簿使被招回;十一月,迁端明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守礼部尚书。元祐八年二月,御史黄庆基上疏,列范百禄五罪。元祐八年五月御史董敦逸四状言苏辙,御史黄庆基三状言苏轼。九月,太皇太后高氏去世,哲宗亲政,苏轼以端明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守礼部尚书出知定州,其时已到国是将变的时候了。

“为”与“不为”——苏轼在元祐党争中的处境、操守与选择

(二)从攻击的对象分析

关于攻击的对象,大致包括三个方面:一是直接关乎苏轼的。政敌直接指控苏轼最主要的罪状也就是所谓“发策草麻”而已,这反而证明苏轼的确没有什么把柄被政敌抓住。二是涉及苏轼的同乡、朋友的。如吕陶、孔文仲、胡宗愈、范百禄,指责其朋比为周。三是涉及苏轼的门生、故旧的。从攻击的对象分析,虽然五花八门,但真正所谓罪状,实质性的内容并不多,大多流于情绪化的攻击,也经不起推敲。比如针对苏轼本人的,如果不存偏见,在当时还是在今天也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实质性的错误。

(三)从攻击的手法分析

攻击的手法,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

一是无限上纲,深文周纳。纵观对苏轼的攻击,对先皇帝不忠是政敌攻击的重点所在。作为先皇帝处理过的政治犯,苏轼可能对神宗皇帝心存怨恨,是高太后对苏轼唯一不放心的地方。

攻击者抓住苏轼的历史问题做文章,不但想让苏轼在政治权力斗争中出局,而且欲置苏轼于死地,苏轼在绍圣、元符时期的被贬,以及后来的入“元祐党人碑”,都缘于朱光庭、赵挺之、贾易、黄庆基的政治陷害。

二是信口雌黄,无中生有。如苏轼知贡举,赵挺之攻击“苏轼主文,意在矫革”,苏轼自谓“未出省榜,先言其失士”,的确是实情。另外如贾易指责苏轼“杭州不当法外刺配颜章、颜益父子”,贾易连颜章、颜益是兄弟还是父子都没有搞清楚就信口雌黄,进行无中生有的攻击、陷害,只能说明攻击者的不择手段。

三是指鹿为马,指黑为白。如为了政治斗争的需要,疏论苏轼浙西灾伤不实,置百万生灵于儿戏。这就不只反映了政治斗争的丑恶,更反映了攻击者已经失去起码的良知,近乎丧心病狂了。

四是采用漫骂手段,进行人身攻击。以王觌、赵挺之等最为典型。赵挺之言:“按轼学术本出《战国策》苏秦、张仪纵横揣摩之说。”王觌言:“轼习为轻浮,贪好权利,不通先王性命道德之意,专慕战国纵横捭阖之术。是故见于行事者,多非理义之中,发为文章者,多出法度之外……学术不正,长于辞华而暗于义理。”

五是株连附会,构陷其结党营私。从弟弟苏辙,到门生黄庭坚、秦观,故旧王巩、孔文仲、胡宗愈,以至于同乡吕陶、范百禄,无不在攻击之列,上文已有论述,此不赘言。

六是轮番进攻,制造强大的舆论压力。特别是“一入承明”时期,发动的五波攻击都带有明显的预谋和目的性。

“为”与“不为”——苏轼在元祐党争中的处境、操守与选择

综上所述,苏轼“三入承明,四至九卿”时期绝不像表面上那样风光。从遭受攻击的时间点、攻击内容、攻击手法诸方面分析,苏轼绝大多数时间成为众矢之的,处于四面受敌的状况,更多的是无奈的辩白。

二、苏轼在元祐党争中四面受敌的原因探析

那么,是什么原因使苏轼陷于这种状况的呢?笔者认为,原因固然复杂,但大致可以从两个方面展开分析,一是可以从攻击者的角度分析,一是可以从苏轼的角度分析。

(一)外部的客观因素——攻击者的动因探析

攻击者为什么对苏轼进行围攻,原因是多方面的,且头绪繁多,扑朔迷离。据笔者粗略统计,对苏轼展开直接或间接攻击的人中部分与苏轼有个人恩怨,但绝大多数则并非如此,牵涉到更为深刻的体制原因和讳莫如深的权力斗争。

首先,不能排除个人恩怨因素。比如朱光庭,特别是贾易,攻击苏轼的确有为其老师程颐报怨的成分,苏轼自己对此也很清楚。贾易把为老师程颐报怨作为政治使命,近乎丧心病狂。另外,像赵挺之攻击苏轼,也的确与苏轼存在个人恩怨。攻击苏轼最为厉害的王觌、黄庆基也大致可以从个人恩怨找到蛛丝马迹。

但另外的人,用通常流行的私人恩怨造成的意气之争来解释是缺乏说服力的

第二,更深层次的原因牵涉到当时的体制。从攻击苏轼的构成人员的公开身份分析,无一不是台谏人员。从法理上说,台谏对苏轼的攻击是具有合法性的。这既是他们的权力,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但问题是,任何好的制度都需要人去执行。自熙宁时期王安石首开利用台谏驱逐、清除政敌的先例后,到了元祐时期,执政大臣都或多或少利用台谏打击政敌。台谏已经从权力制衡的工具演变为权臣打击不同政见者的利器,作为工具性的负面影响日益显现。苏轼在元祐时期的遭遇,最为明显地反映了台谏的这种变质。

第三,更为讳莫如深的也是更为重要的原因是权力争斗。司马光去世后,旧党由谁来挑头支撑大局,是当时急需解决的问题。苏轼深谙历史,吏事精通,才华出众,深得最高权力者赏识,无疑是最有可能出任执政或者宰相的人选。因此,笔者根据史料分析认为,从元祐元年九月司马光去世到元祐三年四月,执政大臣调整到位为止,

苏轼出任执政或者宰相可能已经在圈内人士中成为公开的秘密。只有在这个基础上,才能解释台谏对苏轼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为”与“不为”——苏轼在元祐党争中的处境、操守与选择

因此,从权力争斗角度分析台谏攻击苏轼的动机,才可能避免“意气之争”、“洛蜀党争”的认识误区,权力才是争斗最为核心的因素。苏轼与刘挚在权力上存在竞争关系,因此苏轼在“一入承明”时期遭到的攻击,幕后都有刘挚的影子。

刘挚之所以如此,其原因与当时的政治生态有关,也与权力结构有关。封建政治生态的金字塔权力结构,决定了这种竞争的性质:你上我就不能上,只有你下我才能上。因此,阻止苏轼进位宰执,才演出了一幕幕连续攻击苏轼的活剧。

(二)主观因素——“不合时宜”

外因取决于内因,性格决定命运。导致苏轼在元祐党争中四面受敌,除了上述客观原因外,还与苏轼不合时宜的独立政治取向、耿介的政治操守、真挚无饰的性格等主观因素有关。

首先,与苏轼“不合时宜”的独立政治取向有关。从熙宁王安石变法开始,统治集团就分裂为新旧两党;元祐司马光执政“尽废新法”,打击、排斥新党人员,更加剧了这种分裂的趋势。在当时的政治格局中,新旧两党已经势如水火,按照政治潜规则,牵涉到站队问题,站队已经高于是非,政治取向成为第一考量因素。

一方面,

苏轼反对新法,对王安石路线始终持保留态度,这一政治立场是一贯的,这也是元祐时期司马光重用苏轼的原因。司马光重用苏轼、苏辙兄弟有着重要的政治考量,苏轼也的确不辱使命,《吕惠卿责授建宁军节度副使本州安置不得签书公事》是苏轼写得最为满意的公文。另一方面,苏轼反对尽废新法并与当时“政治正确”的司马光因为役法问题由私下讨论发展到朝堂里的正面冲突。这在党同伐异的保守的台谏看来,苏轼就成了“比王安石则不及,当与章惇、蔡确、吕惠卿相上下”的另类和异类。

独立不倚的政治取向,使苏轼成了政治上的另类。苏轼在党争中的站队既得罪了新党,也不见容于旧党,旧党和新党都将其视为异类。有主见、不盲从、不附和的政治取向和政治人格,是不为任何当政者所喜的,苏轼一生的政治浮沉大致都能从其独立不倚的政治取向找到答案。

“为”与“不为”——苏轼在元祐党争中的处境、操守与选择

第二,与苏轼“不合时宜”的耿介性格有关。负责地表达自己的政见,勇于为义,不患得患失,苏轼耿介的性格是其遭受攻击的又一重要原因。与司马光为役法问题争论特别彰显了他这一个性特点。在反对王安石变法中,苏轼与司马光曾是志同道合的战友,乌台诗案苏轼贬谪黄州,司马光曾被牵累,苏轼的复出也与司马光的推荐有关。论公谊与私交,苏轼与司马光都是同一战线的同志,但牵涉到国计民生的役法存废问题时,司马光既不合法也不合理更不理智的尽改新法的做法,导致了苏轼与其在朝堂上发生了公开争执。

第三,与苏轼“不合时宜”的真挚个性有关。真挚、外露、嫉恶如仇的个性,也是苏轼易于招怨使其成为政治对手攻击的重要原因。如“臣又素疾程颐之奸,未尝假以色词,故颐之党人,无不侧目”,公开指斥赵挺之“聚敛小人,学行无取”以及“轼在翰林,颇以言语文章规切时政”等等。这种真挚无饰、“刚褊疾恶”的个性,当然会“见疾于群小”,苏轼比苏辙更容易招致政敌攻击,就在情理之中了。

综上所述,苏轼在元祐政争中四面受敌,成为众矢之的,既与其处于众所必争的政治地位等客观因素有关,更与其政治取向、性格等主观因素有关。

“为”与“不为”——苏轼在元祐党争中的处境、操守与选择

三、“为”与“不为”——苏轼的选择及其意义

就像笔者前面分析的,元祐时期是苏轼政治上最为风光也最为无奈的时期,苏轼由此面临多重矛盾,并由此面临两难选择。高太后的知遇之恩与台谏不依不饶的围剿,尽忠国事与明哲保身的不能两全,耿介的个性与政治上必须的妥协退让,致君尧舜的理想与不能实现的现实……

思想深处进取与退隐、出世与入世的深刻矛盾伴随着苏轼一生,元祐时期这种矛盾更为尖锐。在现实与思想的多重矛盾中,苏轼“为”与“不为”的选择无疑具有特殊的意义。

(一)苏轼在党争中的“为”

苏轼在党争中的“为”显示了儒家积极用世的阳刚精神,也就是担当精神、批判精神、强烈的主体意识。

首先,是担当精神。为了报答高太后的知遇之恩,苏轼尽忠国事,不但在其位谋其政,而且不在其位也谋其政。明确的是非观可能招致的麻烦和带来的后果,苏轼清楚,这种担当精神,显示了宋代知识分子以天下为己任的宏大胸襟和豪迈情怀。这与范仲淹、欧阳修等前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精神一脉相传,也践行了早年与母亲对话做范滂的诺言。

其次,是批判精神。为了实现致君尧舜的理想,苏轼决不粉饰现实,是永远的不满现状者,也是永远的持不同政见者。苏轼“深虑数年之后,驭吏之法渐宽,理财之政渐疏,备边之计渐弛,则意外之忧,有不可胜言者。虽陛下广开言路,无所讳忌,而台谏所击不过先朝之人,所非不过先朝之法,正是‘以水济水’,臣窃忧之”与当时认为元祐更化开辟了一个新时代的既得利益者当然不同道。

第三,是强烈的主体意识——坚定、独立。苏轼具有坚定的政治操守和独立的人格操守,决不是攻击者所谓的纵横家。从熙宁到元祐,苏轼之所以成为当政者打击的重点对象,除了前述的担当精神、批判精神,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苏轼具有坚定的政治操守和独立的人格操守。所谓坚定,就是不因政治形势、政治利益计较“贪得患失……改其常度”;所谓独立,就是决不“随世俛仰,改其常度”。 “自陈入仕以来进退本末,欲陛下知臣危言危行,独立不回,以犯众怒者,所从来远矣。”这应该是苏轼对自己一生操守最好的诠释。

“为”与“不为”——苏轼在元祐党争中的处境、操守与选择

(二)苏轼在党争中的“不为”

元祐时期虽被后人冠以“贤人政治”,但当时的政治生态其实是恶劣的,从政诸公的政绩也乏善可陈。旧党政治人物先是极力打击新党,后是旧党内部的党争,而旧党内部的党争又主要集中于人事纠葛、个人攻击、权力斗争。苏轼想办的事总有人反对,争论一番之后结果多是不了了之。面对这样恶劣的政治生态和无聊的政治环境,苏轼除了不得不作出辩白外,基本上没有热情去参与,经常充满无可奈何的厌倦之感。

当然,苏轼在元祐党争中选择“不为”,并非如有的论者所说是“既欲参政又畏祸及身”的被动选择,而是当时形势下的主动选择。如果苏轼在元祐党争中主动投入、积极作战的话,苏轼自己也成了无聊游戏的制造者,也会成为悲剧中的喜剧人物或者喜剧中的悲剧人物。因此,苏轼主动选择“不为”自有其特殊意义。苏轼在元祐党争中的不为,有两点特别值得一说,一是政治上的光明磊落,一是个人进退上的淡泊名利。首先,绝不效法当时流行的恶劣政治手法,政治上光明磊落,维持了政治斗争的品位和作为士大夫的尊严。

对政治对手进行深文周纳,是熙丰到元祐流行的打击政治对手的惯用手法,苏轼经历过“乌台诗案”,是该案最大的受害者。元祐二年十月,当赵君锡等人对叶祖洽熙宁三年三月策问进行历史清算,恶意构陷其有“讥讪之言”时,苏轼作为当事者,不以自己当年的个人好恶为依据,实事求是地对叶祖洽廷试策状进行分析。利用台谏打击政治对手,同样是熙丰到元祐流行的政治手法。元祐初,张商英请苏轼推荐他入台,为其充当政治打手,张商英后来出任宰执,是有相当能力的。苏轼没有像刘挚或者苏辙一样笼络、借助台谏打击政治对手,政治上的确光明磊落。为了权利死缠烂打,更是王觌、贾易、赵挺之、刘安世等人的惯用手法。苏轼不愿陷入无聊的、特别是为权力展开的恶斗,更不愿“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多次主动请求外放。苏轼不愿做政治动物,更不愿做权力动物。

其次,在个人进退上,苏轼淡泊名利,不以个人进退介怀,不恋栈,更不汲汲于功名富贵。苏轼重视名节,视爵位利禄为“鸿毛敝屣”。

当政治斗争沦落到个人攻击、权力角逐时,道家的“不为”思想无疑成了苏轼的主导思想。苏轼在元祐时期多次主动选择请求外放,就是为了避免陷入这种无聊的政治斗争使自己沦为笑柄。从出知扬州开始,苏轼开始写作和陶诗,更加明显地透露出归隐田园的信息,甚至做好了回乡的具体规划。家乡,是苏轼在血腥、冷酷的政海浮沉中内心深处保留的一块净土和圣地,是苏轼在近乎荒漠的政坛中的心中绿洲,更是苏轼灵魂皈依的精神家园。

“为”与“不为”——苏轼在元祐党争中的处境、操守与选择

综上所述,苏轼在元祐党争中的处境是极其尴尬的,一方面是朝廷重臣,另一方面是倍受台谏攻击的目标。之所以成为众矢之的,既有主观原因,也有客观原因。苏轼在元祐党争中的担当精神、批判精神、强烈的主体意识以及光明磊落、淡泊名利的政治风范和人格风范,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选择,对于我们了解苏轼的人格、志趣、追求,对于今天的人们也具有启示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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