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7 《武器與人》:蕭伯納戲劇風格的創新

蕭伯納是繼莎士比亞後英國最偉大的劇作家,他以戲劇中無處不在的幽默與諷刺讓人歎服,形成了一種全新的“蕭伯納式”風格。作為一個創新的劇作家,實際上,他的戲劇藝術本身就頗,值得關注。他改變了喜劇一貫以情節吸引觀眾的的模式,改用大段的辯論、對話吸,引觀眾,啟發思考。

《武器與人》在戲劇結構上的創新

  • 打破傳統的“開場——衝突——解決衝突”模式

19世紀的英國文學,在小說和詩歌方面取得了傑出的成就,(比如,狄更斯、勃朗特三姐妹的小說,丁尼生、勃朗寧的詩歌)但就戲劇而言,並沒什麼出彩的地方。“儘管這個世紀英國出產過3萬多部劇本,但大多數都是所謂“佳構劇”、輕喜劇和滑稽劇,這些戲劇情節獵奇鬥豔、內容淺薄低俗、脫離現實生活、熱衷於炫弄舞臺技巧。”m直到1850年後,在戲劇批評家威廉?阿契爾(WilliamArcher,1856-1924)領導下,包括伯納和哈里格蘭維爾?巴克(HarleyGranvilleBarker)、愛德華?戈登.克雷(Edward?Gordon?Craig)、蕭伯納、威廉?拍歐(WilliamPoel)等在內的一批劇作家,創作了一批新戲,併為這些全新的戲劇腳本配以全新的戲劇形式。這些新新的戲劇家以易卜生當為榜樣,主張戲劇要反映生活的真實,揭示倫理道德問題和當代社會政治,使公眾看清現實,並對生活作出恰當的抉擇。


《武器與人》:蕭伯納戲劇風格的創新

蕭伯納對此是相當自覺的,他說:“從前,在所謂佳構劇中,第一幕展開劇情,第二幕提供情境,第三幕端出真相。現在的程序則變成展開、情境、討論,而且靠討論來考驗作家的能力。”蕭伯納反對以情節公式化為中心的戲劇,“佳構劇”“有的只是熟練的技術,因此沒什麼值得討論的思想。這種戲劇只有現成道德觀點,產生了預料中的結果;這些結果由於是預料中的,因此無法激發人們去思考。”或許正因此,蕭伯納經常在作品中設計一些不合常理的顛倒場面。通過發現和突轉形成反諷,達到特殊的諷刺效果。

創作於1894年的《武器與人》(ArmsandtheMan,1894)就是這樣的顛倒劇。它被收錄在《愉快的戲劇集》(收入時間1898,其他三部是《康蒂妲》(001^1(^1894)、《難以預料》(YouNeverCanTell,1896)和《風雲人物》(TheManofDestiny,1895)中的作品。必須強調指出的是,在此之前,他出版了與之截然相反的《不愉快的戲劇集》(收入時間1898,包括:《鰥夫的房產》(Widow'sHouse,1893)《好逑者》(Thephilanderer,1893),《華倫夫人的職業》(Mrs,Warren'sProfession,1893)三篇。取這個名字的原因是:“這些戲使觀眾面對不愉快的事實,從而剝奪了他們期望從舞臺上獲得的不費腦筋的娛樂以及多愁善感的薰陶機會。這些劇目詳細地剖析了嚴重的弊病一一對窮苦人民的剝削和娼妓制度,以及那些作惡者仍舊保持著他們體面的社會地位。”諾貝爾頒獎詞還寫道:“在《愉快的戲劇集》中他改變了方案,總的來說主旨相同,口吻卻輕鬆偷快了。這組劇目中的一個為他贏得了首次偉大的成功,這就是《武器與人》。它試圖說明關於軍人和英雄的浪漫事蹟是不足信的,同時又將這種浪漫與和平時期樸素平凡的工作相對照。劇本中的和平主義傾向為作者從觀眾那裡贏得了比平時更為樂意的歡迎。”

關於《武器與人》的主題思想,隱含在顛倒的結構中。劇本的結局出乎意料,最有可能表現英雄主義的塞吉厄斯,娶了自己的女僕為妻;而極度玩世的逃兵恰恰是最務實、明智的人;僕人比主人更加具有現實智慧。這種出其不意的編劇藝術,讓讀者為蕭伯納拍案稱奇。文中講述了兩組三角戀故事,主要探討的是戰爭與愛情的問題。在戲劇的開頭,就是女主人公浪漫的遐想,星星多麼美麗!(第一幕)。一個年輕的女郎對美景發出由衷的感受。接下來,戰爭打贏的消息傳來;而後,第三者也就是逃兵出現,上演兩組三角戀中的一組,即布隆奇利與塞吉厄斯、雷娜;另一組是女僕盧卡與塞吉厄斯與男僕尼古拉。這裡面充滿嫉妒、欺騙和愛。此外,還有一些套路的情景與人物,性情暴躁的父親、瑣屑多事的女僕、富家千金和她傷感的母親,然後男主角發現信件而突轉成為鉅額財產的繼承人。最終有情人終成眷屬。但結局卻產生了逆轉,本來門當戶對的兩家人,有身份的上校卻娶了女僕為妻,而一個戰敗國的逃兵卻娶了富家千金的小姐。蕭伯納總是先鋪墊某些觀點,然後在接下去的戲份中使之顛倒,形成巨大反差。這樣做的好處在於,“這種手法能在不斷調動觀眾興趣的同時,又不斷打破觀眾的期待和幻覺”,使讀者對生活有了更為深刻的思索。此外,這樣的顛倒還能調節、緩衝劇情,淡化雙方的對立程度。這些逆轉的情節設計大大不同於傳統戲劇的浪漫情節,有力地抨擊了浪漫愛情的幻想。

如果我們仔細通讀全部戲,就會發現,第二幕的戲劇高潮好像停滯了。就整體而言,我們能看到的只有塞吉厄斯與彼特科夫相互調侃戰事,或者塞吉厄斯不失時機地與女僕盧卡調情,即使最後時刻布隆奇利出現,也沒有打破第二幕相對平靜的敘事節奏。相對來說,第一幕的衝突似乎更激烈些,而第三幕存在多個高潮,(這點將在第二節提到)因此,我們暫且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第三幕和第一幕才是戲劇真正緊張部分。換句話說,《武器與人》的線性結構打破了傳統的模式,也即:開場——衝突——解決衝突。

  • 新的結構:衝突或髙潮——次要人物出場——髙潮

蕭伯納認為,一部戲不應該只有一個高潮,高潮也不應該只是集中在最後一部分。假如《武器與人》篇幅很長,又只有一個高潮,那就很可能導致讀者無法準確記清前面的細節之處。他繼承易卜生的傳統一一問題劇作家成為“道德家和辯論家”,卻又超越了易卜生。他曾表示,為什麼一定要等到劇的末尾,等到觀眾都累了的時候才討論呢?討論與戲劇動作互相貫串起來難道不行嗎?蕭伯納自己在論述戲劇的技巧時曾說,“

在‘發生誤會的局面’創造好之後,你就把情節的“頂點”放在最後一幕的前一幕的結尾,這裡就是劇本中發生誤會的局面開始出現的地方。你在劇本中要通過僕人、律師及其他低級身份的人物(劇中的主要人物必須都是公爵、陸軍上校、和百萬富翁)的對白,詳盡闡明誤會的局面將會怎樣形成,又把劇中人物向觀眾作必要的介紹。這樣,劇本的第一幕就完成了。最後一幕當然必須把發生誤會的局面徹底解決,而且在大體上盡力使觀眾滿意地走出劇院。”他又說:“我回避情節,正如逃避瘟疫一樣。我曾再三勸告青年劇作家說,一個情節就像一個七巧板玩具,拼板的人覺得趣味無窮,但旁觀者則感到索然無味。


《武器與人》:蕭伯納戲劇風格的創新

假如蕭伯納上述的理論可信的話,那麼,《武器與人》就不只有一個高潮。作為一部討論劇,劇中主人公圍繞主題展開充分的討論,形成該劇的高潮。所以,第一幕和第三幕的高潮,即塞吉厄斯和布隆奇利間的衝突同時是整部戲的高潮所在。也許我們可以大膽地說,蕭伯納的戲充分表達了他對高潮的理解。《武器與人》就是其中一個很好的體現:每當塞吉厄斯、雷娜浪漫的戰爭與愛情觀出現,並與布隆奇利的現實態度衝突時,就是整部戲的高潮處。

塞吉厄斯和布隆奇利第一次言行上的衝突是在第一幕,這是藉助了雷娜與布隆奇利的對話來完成的。當布隆奇利爬上雷娜小姐的陽臺時,一陣緊張的逃避追捕過後,雷娜收留了他,並從他得知未婚夫塞吉厄斯的戰場表現,還拿出照片以求確認。塞吉厄斯對此表示無可奈何。這驚險的一幕,雖只有短暫提及塞吉厄斯,卻是塞吉厄斯與布隆奇利的第一次隱形的交鋒。同時,這在無形中對浪漫的雷娜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即使她表面上仍舊毫不動搖。明顯的,比起他的理想主義的未婚夫,布隆奇利的務實和強烈的生存意識給雷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否則她也不會那麼擔心他的生死,以至在第二天,送給他一件放有自己簽名照片的外套。

假如把塞吉厄斯,雷娜與布隆奇利的戰爭,愛情觀念衝突當做戲劇高潮的指南,那麼,在第二幕篇尾才出現的布隆奇利顯然不具備形成高潮的主要因素,因此,讓我們從第三幕中繼續尋找。

第三幕的第一個高潮和第二個高潮緊密相連,它們涉及到兩組三角戀的顛倒性解決。而這組高潮又伴隨幾個小高潮,也就是塞吉厄斯與盧卡、布隆奇利與雷娜的小交鋒。盧卡的告密,把不會打仗的塞吉厄斯引向與戰場經驗豐富的布隆奇利決鬥的路上。你欺騙了我,你是我的情敵。我決不容忍任何情敵(第三幕)。塞吉厄斯自覺受了凌辱,以至於最後他說出:戰爭,戰爭,愛國和英雄的夢想是假的,布隆奇利,虛偽的騙局,和愛情一樣。這次衝突讓塞吉厄斯所有浪漫的幻夢破滅。而布隆奇利一如既往的冷靜對待,也讓塞吉厄斯收回了挑戰書。此時的雷娜也有些醒悟,她說,我敢說,你把我們倆看成一對大小孩,是不是?最後,塞吉厄斯紳士的一吻,使盧卡成了他的未婚妻。這使所有人著實嚇了一跳:一個上層階級的軍官竟毫無顧忌地娶一位女僕為妻。

但高潮並未就此停住,很快矛盾轉向下一半高潮。這次的高潮源於雷娜的外套,確切地說,是裡面的照片。接下來的一個高潮就是整部戲最後一次高潮,因為到這裡,奶油巧克力兵的事情徹底暴露,隨之而來的是劇情的大幅度逆轉。在最後一個高潮中,三位主人公的討論,一直持續到這部戲的結束。這種討論讓我們想到蕭伯納在《易卜生主義的精華》的表述:“易卜生戲劇對討論藝術的用,顛覆了傳統戲劇模式,為戲劇的發展開闢了新的方向。他還說:“

沒有討論和供討論的劇本,就不可能看作嚴肅的戲劇。

從上面的分析我們得出結論,《武器與人》不僅是關於戰爭的戲,更是關於愛情、婚姻的戲。在戲裡,作者通過對現實主義者與理想主義者的矛盾衝突巧妙的設計,一方面有力地譏諷了英國社會引以為榮的紳士風度、所謂穩固的婚姻家庭,使維多利亞時代的虛假道德,社會風尚受到嚴厲的批判。另一方面探討了個人在戰爭與和平時期的生存和價值取向,破除了理想主義的非人性主張,暴露出這些主張的虛偽性。最終所有都認識到:蕭伯納以他獨一無二的“思想劇”給英國劇壇帶來了一波強烈的地震。戲劇也可以陶冶人們的思想,而不再只是日常閒聊。幽默和諷刺是戲劇渲染的主要手段;因為“佳構劇”缺少戲劇應有的活力,情節和事件變得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戲中貫徹始終的對話和討論。它們是“戲劇的中心所在”。英國劇壇颳起了一股旋風,並最後成為揭露真相、弄明真理的群英薈萃之地。<strong>因此,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武器與人》線性結構的是:衝突或高潮一一次要人物出場一一高潮。


《武器與人》:蕭伯納戲劇風格的創新

作為英國偉大社會主義思想家,改良主義費邊社組織者之一。蕭伯納現實主義作品獨特之處在於,他把所處時代思想意識和道德觀,特別是英國政治改革等嚴肅論題,清晰地表現在自己劇中。大批判家和偉大人物像劇作家一樣,藏在世界的幕後,觀察著一切。正如蕭伯納自己說的,世間最不行的是讀書者。因為他只能看別人的思想藝術……較好的是思索者。因為能用自己的生活力了,但還不免是空想,所以更好的是觀察者,他用自己的眼睛去讀世間這一部活書。蕭伯納用他獨特的蕭式幽默和蕭式諷刺,震撼了這個幼稚的世界,使之走向成熟。他將諸多矛盾暴露出來,將串串謊言戳穿,對傳統觀念提出了挑戰。他相信,通過不懈的努力,人類能取得不可估量的進步,這種進步只有在社會主義思想的指導下,在人與人之間的無懈可擊的合作中才有可能實現。作為有理性、有智能的動物,人類有能力取得進步。但人類有一種不切實際的浪漫的幻想,總是以傳統的風俗和習慣去對待社會的、政治的和道德倫理的種種事物,因此不能以自己的智能去處理有關人類進步的問題。在這樣中心思想指導下,蕭伯納在其戲劇中往往企圖破除人類在婚姻、宗教和道德倫理等方面存在的不切實際的浪漫幻想。蕭伯納擁有了不起的自嘲本領,他嘲笑自己的觀點,又製造出一大堆費解的矛盾。《武器與人》這部戲從1898年第一次演出以來,蕭伯納對戲劇獨到而完美的設計依舊閃耀著永恆的光芒,而戲裡頭俯仰皆是的關於戰爭和愛情的話題也歷久彌新。蕭伯納以老辣的智慧,將戲劇場景的現實,情節的出人意料以及機智風趣的戲劇語言融為一爐,以致於多年後的今天世界各地的蕭劇上演仍長盛不衰。就戲劇風格創新來說,《武器與人》某種程度上可以被當做蕭伯納最優秀的作品(如《巴巴拉上校》《皮格馬利翁》那樣的作品)來看待。主要是因為,這種風格在他後期的戲劇創作中或多或少也有出現,但再也沒有像早期的戲劇那樣的集中、鮮明及出乎意料——後期蕭伯納主要採用三角結構——這種結構同樣精彩,只是戲劇顛倒變少了。在思想上,一方面,蕭伯納對社會現實嚴厲諷刺、揭批,同時也把矛頭徹底指向人類靈魂深處。在人性的醜陋揭露方面,比多數作家都不留情面。另一方面,他也對以浪漫情調看待人與人生的處世觀點進行了不加掩飾的批評、嘲弄。


《武器與人》:蕭伯納戲劇風格的創新

蕭伯納在該劇中以兩個小國之間的一次沒有深遠影響的戰爭為背景,充滿異國情調,但人物性格卻豐富多彩。年輕的姑娘雷娜一直夢想著愛情,並渴望未婚夫塞吉厄斯能夠和她“從此幸福地生活著”。聽到未婚夫在前方打了勝仗,她驚喜萬分。瑞士僱傭兵布隆奇利上尉,因逃避追捕而逃到雷娜陽臺,雷娜藏匿了他,他們談到此次戰鬥,現實的布隆奇利的言行和塞吉厄斯的英雄行為與雷娜對戰爭的理想主義思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後來雷娜看到塞吉厄斯與女僕盧卡調情,也聽說了塞吉厄斯在戰爭中的愚蠢壯舉。一旦從浪漫的囈語中醒來,她就開始審視自己的獵物,最終轉而選擇了布隆奇利。而另一方面,塞吉厄斯卻從與女僕盧卡調情,到決定娶她,突破了階級界限和一位女僕結合。基於雷娜與塞吉厄斯對戰爭和愛情的錯誤認識,他們即使結合,也不會有好的結果。他們的浪漫愛情在男女婚姻這裡簡直是異想天開。

要讓《武器與人》的戲劇性得以實現,就不得不構造一個合理的結構支撐並且科學地提供一些空間和藝術手法。事實上,《武器與人》的線性結構就是這樣的。從這篇文章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strong>蕭伯納的戲劇顛倒是基於作者的新看法和舊傳統的分歧,隨之產生一種強烈的諷刺和幽默效果。《武器與人》的獨特線性結構幫助塑造了蕭伯納的戲劇顛倒。

與傳統的線性結構不同,《武器與人》的線性結構不是順延情節的發展構成的。討論構成了《武器與人》的高潮,因為《武器與人》的高潮全部是關於主要問題的討論,愛情與戰爭。雖然《武器與人》結構良好,但劇情完全屈從於撲朔迷離的想法。隨著討論的深入,這個撲朔迷離的想法一一蕭伯納的新認識出現了——形成戲劇顛倒,創造了巨大的諷刺和幽默效果。

這篇文章只是瞭解《武器與人》的一個角度。但《武器與人》的結構確實為了解蕭式諷刺和蕭式幽默提供了一個很好的靈感和線索。傳記作者赫里斯·佛蘭克敏銳地察覺到:蕭的戲劇具有充滿幻想和狂熱的理想主義特點,但他的幻想和狂熱與西班牙紳士堂吉訶德的幻想和狂熱不同,因為他的幻想和狂熱是一種過於偏狹的、過於以自我為中心的“蕭伯納風格

”;縱使他採取材料的範圍非常廣泛,從牙科醫生的椅子說到“宗教裁判”,從荒涼的西部的一個營地到克利奧佩屈拉的王座,從救世軍的小屋說到“思想能夠到達的最遠的地方”,但是“蕭伯納風格”還是存在的。蕭伯納是諷刺和幽默的大師。


《武器與人》:蕭伯納戲劇風格的創新

除了他的語言,蕭伯納還在不斷地探索其他諷刺和幽默的方法。例如,被《武器與人》的線性結構卓越的展現出來的戲劇顛倒,對蕭式諷刺和蕭式幽默進行了很好的解釋。蕭伯納總是在諷刺中帶幽默,在幽默中又有諷刺。最後,最重要的是,蕭伯納已為他所有的藝術手法和技巧找到了一個不錯的結構。並且,他從未停止把他的結構推向更好的發展,為其戲劇風格的創新找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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