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7 《孔乙己》:成年人的世界一旦脫離價值,終會被生活摁在地上摩擦

在魯鎮的這片小天地裡,人們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生活。咸亨酒店裡大抵是有兩類顧客:一類是穿長衫的,他們踱進店面隔壁的房子裡,點上酒菜慢慢地吃喝;而另一類則是短衣幫,他們可沒有這樣的闊綽,只能花上四文錢要一碗酒靠著櫃外站著,熱熱的喝了休息。

而孔乙己卻是個另類,他是站著喝酒而穿長衫的唯一的人。孔乙已這樣的特殊存在卻恰好是他悲慘命運的根源,他既沒有像丁舉人那樣有豐厚的家底可以吃穿用度無憂,也不像短衣幫那樣勤勤懇懇以維持生計。孔乙已雖以讀書人自居卻連半個秀才也沒撈著,唯一可以用來勉強餬口的抄書營生也由於他的監守自盜而前路盡毀。

《孔乙己》:成年人的世界一旦脫離價值,終會被生活摁在地上摩擦

咸亨酒店

聽人家背地裡談論,孔乙己原來也讀過書,但終於沒有進學,又不會營生;於是愈過愈窮,弄到將要討飯了。幸而寫得一筆好字,便替人家鈔鈔書,換一碗飯吃。可惜他又有一樣壞脾氣,便是好喝懶做。坐不到幾天,便連人和書籍紙張筆硯,一齊失蹤。如是幾次,叫他抄書的人也沒有了。

在成年人的世界裡,一旦脫離了價值,終會被生活摁在地上摩擦。可憐的孔乙己在魯鎮地存在只不過是供咸亨酒店裡喝酒的眾人嘲諷取樂罷了。就連咸亨酒店的小夥也只有在孔乙己到來的時候才能有些許的輕鬆。平日裡的掌櫃嚴肅苛責且不苟言笑,主顧大多也態度不好,教人活潑不得;只有孔乙己到店,才可以笑幾聲”。

《孔乙己》:成年人的世界一旦脫離價值,終會被生活摁在地上摩擦

孔乙己給小孩分茴香豆吃

一個成年人最大悲哀莫過於活的可有可無,毫無價值可言。生活終究是賞給了孔乙己一個大大的耳光,一個明明處於社會底層的人,卻羞與短衣幫為伍,穿著貌似十年不補不洗長衫顯得不倫不類;一個明明生活拮据入不敷出的人,卻要打腫臉充胖子喝酒還要點上茴香豆以彰顯生活質量;一個明明具備勞動能力的人,偏要好吃懶做以行竊為生最終反丟了卿卿性命;

“他總仍舊是偷。這一回,是自己發昏,竟偷到丁舉人家裡去了。他家的東西,偷得的麼?”“後來怎麼樣?”“怎麼樣?先寫服辯,後來是打,打了大半夜,再打折了腿。”“後來呢?”“後來打折了腿了。”“打折了怎樣呢?”“怎樣?……誰曉得?許是死了。”

孔乙己最後一次在咸亨酒店出現是在中秋過後的一個下午,他在櫃檯下對著門檻坐著,臉上黑而且瘦,已經不成樣子;穿一件破夾襖,盤著兩腿,下面墊一個浦包,用草繩在肩上掛著;如此情形,掌櫃的和喝酒眾人不顧孔乙己

“求放過”的苦苦哀求,仍是一番冷嘲熱諷。孔乙己喝完了酒,便又在旁人的說笑聲中,坐著用雙手慢慢走去了。

《孔乙己》:成年人的世界一旦脫離價值,終會被生活摁在地上摩擦

孔乙己最後一次出現在咸亨酒店的情形

有句俗語講得好“不要隨便把自己的傷口扯給別人看,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對方撒給你的是糖還是鹽”。孔乙己淒涼悲苦的一生終究在眾人的嘲笑中落下帷幕。人生無非是笑笑別人,再被別人笑笑而已。

如果一個人一旦沒有價值輸出,那孔乙己的悲劇還會再度上演。生活是公平的,她不會無端憐憫任何一個人。成年人的世界裡從來就沒有什麼歲月靜好,每個人都在忍辱負重,都在砥礪前行,努力的維持價值輸出用於換取生存的權利。

聯想起前段時間網上吵得沸沸揚揚的“網易裁員”事件,最核心的原因無非是東家覺得僱員生重病,不能維持應有價值輸出,便盤算著將過往一筆勾銷,將僱員棄如敝履。這個僱員無疑是幸運的,隨著事件的迅速發酵,在廣大網民的筆伐口誅下得到了公平的對待。東家也為自己的過失誠摯的道了歉,與僱員協調善後,給了民眾一個交代。

《孔乙己》:成年人的世界一旦脫離價值,終會被生活摁在地上摩擦

魯迅故里

不難想象,一旦脫離價值,成年人將要面臨什麼?有人說:“人到中年萬事休, 卻道天涼好個秋”。現如今更真實的則是人到中年就相當於開啟了不能死模式,上有需要侍奉卻身體大不如從前的父母;下有嗷嗷待哺卻撫養成本不斷上升的孩子;加上月月不得斷供的房貸車貸;誰還能停得下來,時代在變遷,雖然我們坐在寬敞明亮的寫字樓裡,過著所謂的白領生活,可誰又能保證我們的境遇跟從前魯鎮咸豐酒店裡辛勞一日後偷得些許空閒用四文錢換的一碗酒喝的短衣幫沒有區別。一個不小心,失去價值,我們就會把自己活成孔乙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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