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3 甘肃书法圈:民国年间的那些人,那些事

民国年间,

甘肃书法圈的那些人,那些事


民国时期,战争交织着和平,饥饿同灯红酒绿交错。有东南沿海地区的时尚奢华,也有西北内陆干旱饥饿大地震。

民国风月,既有东南沿海地区的诗歌爱情,也应有西北地区的艰难生活中的坚守。

今天,我们就说说,民国年间,甘肃书法圈的那些人,那些事!

1.张广建写字如打雷,带起甘肃魏碑书风


第一个要说的人就是张广建。张广建在民国初年,长期任甘肃督军,控制甘肃政局,任人唯亲,兰州曾流传有,早上会说安徽话,晚上就有洋刀跨。言下之意,只要张广建的安徽老乡,就能弄个一官半职。而且张广建贪污也是全国闻名,人们估计张广建的家产达3000万大洋。

尽管张广建贪赃枉法,但张广建并不是不学无术。不少人还说张广建不学无术,混江湖的。其实不然,张广建还是有两刷子。不然,也不会被袁世凯看中。


甘肃书法圈:民国年间的那些人,那些事


张广建中过秀才。最后是屡考举人未果,才流落到北京天津一带,成了北漂。漂在北京,张广建的日子并不好过。在进士举人遍地的北京城,秀才算不得啥。无奈之下,张广建弃笔从戎,在武毅军聂士成部,当了一名军佐,誊抄军中文书,可见张的字写得还不错。1900年前后,袁世凯任山东巡抚,被上司保举为候补知县的张广建也分发到了山东。一来二去,他就和袁世凯搭上了关系,成为袁的忠实部属。

辛亥革命时,山东巡抚孙宝琦宣布反清独立,组建山东临时政府。张广建、吴炳湘两人,受袁委派,在山东挑动第五镇作乱,最终迫使山东取消独立。张广建遂任山东布政使,后署理山东巡抚。1912年中华民国成立后,调为顺天府府尹(相当于今北京市市长)。后来,袁世凯为稳定西北,才任张广建为甘肃督军。

张广建极好古玩字画。他本人也写的一手好魏碑。《兰州春秋》的作者魏晋,就曾目睹了张广建写字。

魏晋从洛阳到兰州后,以卖碑帖为生,先借住在黄家园装裱字画的马师傅店里。目的是与来往的官员建立关系。张广建也是爱好书画的,部下们经常求他写字,写完后就拿到马师傅的装裱店里装裱。所以,魏晋看到了不少的张广建题字。就连马师傅装裱铺的匾额也是张广建题写的,落款是合肥张广建题。


甘肃书法圈:民国年间的那些人,那些事


张广建写的是当时的流行书风——魏碑。魏晋评价说,张广建的魏碑字,不能算太好,也不能算太差,算是不好不坏。尤其是,出笔和入笔都是如同用排刷,刷的一样整整齐齐。魏晋说,这样方便了装裱匠,不太担心雕刻匾额时走样。

据说,张广建写字时全身用力,别人在院子就能听到出气的声音,写完了满头大汗。

不过,上有所好,下面就会形成一股风。张广建喜欢魏碑,下面的人也好上写魏碑,于是省城就刮起了魏碑书风。不管张广建写的字怎么样,魏晋还是大赚了一笔。他从洛阳来时,带的《龙门十二品》、《大小爨》、《张猛龙》等碑帖,被人们抢购一空,价格还不低,一张拓片就卖好几两银子。到了后来,魏晋的魏碑拓片价格更高了。一套《龙门十二品》,24两银子,先交钱后取货,而且不许挑选。《郑文公碑》要 14两银子;而《爨龙颜》则要24两银子。

这下魏晋可借着张广建的声势大赚了一笔,还住进了公馆。


2.书法家玩收藏,敦煌卷子成目标


“兰州,兰山市场有一铺云,有敦煌经卷,长达丈二,给价400元尚未肯脱手;

  张掖,王府街有一古玩铺,见敦煌经卷数卷,价昂未购,遂至南街邮局,于一小摊上购得经卷两小册;

敦煌,闻某绅士有唐褚遂良的所写经卷,可以割让……”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大量敦煌经卷流散甘肃各地。

敦煌藏经自1900年发现后,经卷就大量流散,有外国探险家劫掠的,有政府官员公然索要的,也有商贩倒卖的。这是上世纪上半叶,人们在甘肃各地,目睹流散在民间的经卷。

  甘肃督军张广建一人就得了七八百个卷子。张广建所藏的经卷,仅仅流散到日本三井家族的就有112件。甘肃私人藏经卷数量比较大的是许承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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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承尧字际唐,曾用室名晋魏隋唐四十卷写经楼等,是徽州府歙县人。后随甘肃督军张广建任甘肃省府秘书长、甘凉道尹、兰州道尹、省政务厅长等职。据说他有一千多个卷子。

有人估计,当时省城内大小官员和古玩商店,所有敦煌经卷数量达8000卷之多。也有人认为,流散在省城的经卷未必有这么多。因为有些人为了充数,将长卷割成几个。人们判断,虽然达不到8000多卷,但三四千卷还是有的。

  流散到民间的经卷多是通过各种手段交易所得,质量不同,价格各异。1909年李德贻在安西(今瓜州),那年,正好遇上西北大旱,民不聊生,粮食奇缺。经卷也无人问津了,两个馒头就能换一张经卷。

国宝的命运,往往是国家命运的折射,大量经卷的流散,也是一个国家命运的见证。


3.潘龄皋当省长,巨型象棋搞募捐,书法大师的民国风骨


民国时期,中国书坛的于右任、谭延凯、潘龄皋等名家。谭延凯在南方和甘肃缘分较少,而于右任和潘龄皋两位大师都和甘肃结下了很深的情缘。如今于右任兰州吃牛肉面的故事,为静宁家家户户写字的故事,早已流传在甘肃各地了。唯独潘龄皋的故事鲜为人知。

潘龄皋 (1867—1954)字锡九,号莺城居士,河北安新人。清光绪二十一年进士,授翰林院编修,后在甘肃隆德(其时归甘肃管辖)、张掖、皋兰等地任知县,还在秦州、肃州任知州。1921年10月,曾任甘肃省省长,因军阀倾轧,派系纷争,迫于形势压力,于第二年7月辞职,回家乡安州赋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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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北京、天津等地的商号铺面,都有潘龄皋题写的牌匾。民间曾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草书三原于右任;榜书天津华世奎;核桃楷北京潘龄皋”。抗战时,潘龄皋移居北平,以鬻字为生,因拒绝出任伪河北省长而被捕入狱,后经友人营救获释。1949年10月1日,潘龄皋参加了开国大典,晚上又应邀去中南海赴国宴,后任中央文史馆馆员等职。

潘龄皋长期在甘肃任职,当时国穷民困,他抱着治乱世需用重典的思路,为官清廉,不徇私情。在甘肃留下了许多故事。

潘龄皋从酒泉来兰州任省长时,海原大地震发生不足一年。海原大地震,死、伤者达50多万人,余震一直持续到1923年。

潘省长看到遭受大灾的贫困百姓急需救助,而城内的官宦子弟却依旧歌舞升平。他想让那些纨绔子弟出钱赈灾,但却找不到好的方法,就上街微服私访了。潘龄皋发现兰州城内的一些官宦子弟喜欢下棋聚赌,他们下棋赌钱时很大方,让他们捐款救灾则分文不给。

潘龄皋在街上转了大半天,终于想到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就是“以棋募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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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龄皋回到省政府,让人从黄河边拉来了不少大石头,然后又找来了几个石匠,他挥动大笔,在石头上写下了“车、马、炮”等字样,然后,让石匠将这些大石头雕成了一副石头象棋。同时,让人在省政府内的空地上画一副大棋盘。省政府的工作人员莫名其妙,弄不清省长为何喜欢上了石头象棋。

一切布置停当后,潘省长打发省政府工作人员上街邀请“下棋赌钱”的纨绔子弟,说省长邀请他们到省政府下棋。那些下棋赌钱的纨绔子弟闻听此言自然很兴奋,一窝蜂地来到省政府。不过,不是同省长下棋,而是他们下棋,省长亲自当裁判。

潘省长的石头棋是不好下的。纨绔子弟们抱着石头没走几步就个个腰酸背痛,叫苦不迭。潘裁判却没有喊停的意思。他们这才明白,潘省长邀请下棋另有所图。

联想到前面潘省长募捐救灾的事情,那些人哪里还不明白潘省长的意思?只好乖乖认捐。这样,兰州城内的灾民总算解了燃眉之急。


4.陇上大家刘尔炘,传说神仙授妙法

刘尔炘是兰州名人,近代著名学者,光绪乙丑科进士,授翰林院庶吉士、编修,为发展甘肃的文化教育事业,倾注了大半生的心血。五泉山就是在他的主持修葺扩建下,才形成今天的规模。

“刘尔炘早年遍临唐楷,特别是在颜真卿楷书上功夫尤勤,后服膺碑学,改习魏碑,宗法邓石如。他的书法艺术隶、楷、行、草,无体不佳,笔力坚实,气机流宕,仪态万方,奠定了陇上书法雄振一时的大家地位。”(林经文言)

刘尔炘的书法,是以“馆阁体”为基本功,早期小楷《楚辞》,就体现出了这个特点。而楷书,在以颜体为主,汲取了欧阳询、虞世南等人的法度,而渐出新意。魏楷和隶书是他最为擅长的两种体式。他的行草书则带有郑板桥的风格。

刘尔炘的书法曾受异人所授。故事是这样的:刘尔炘小时候刻苦好学,一天他坐羊皮筏子过黄河,准备到红山根脚下,背点红土回家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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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笔墨纸砚价格不菲,人们练字或用树叶,或用大方青砖,或以水为墨,或以红土为墨来练习。刘尔炘是准备在地上用红土练字的。

谁知,他到了红山根脚下的一水坑,看到一鹤发童颜的老人家蘸着水坑里的红泥写字。只见老人家写了一个“烈”字,真是气势逼人。于是,刘尔炘拜老人为师。老人在他手心写了一个苦字,后来刘尔炘就跟着老人练字,终成陇上名家。

据说,那位老人要刘尔炘拿毛笔画个圆,以此来验证书法水平的高低。毛笔画圆的办法应该不假,潘天寿给美专学生讲课,也提到这个方法。

传奇故事姑妄听之,但勤学苦练,却不能忽视,勤奋是事业成功的第一步。


5.榜书大家曹世岳,打麦场上的扫地僧,扫地练成巨幅榜书


民国时期,甘肃省政府内,一个不出名的职员,竟然也以写大字榜书而出名。汉末甘肃书法界梁鹄写大字榜书一丈大,他的字竟然和梁鹄的大小不相上下。这个职员是谁,却有如此本事?

此人名叫曹世岳。他有个绝活,善于写大字。字要多大呢?至少要一丈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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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他给省长朱绍良自荐说,能写丈二的大字。朱绍良很是惊奇。以前,物质匮乏,大纸不仅巨贵,而且比较少。这丈二大的字是怎么练成的呢?朱绍良心中纳闷。

朱绍良令人准备数匹白布,缝制成丈二见方,以便供曹写字。 而曹世岳也准备了墨汁和笔。这可是个难题,丈二匹大的字,要用多少墨汁呢?那时,墨汁非常少,人们多是研墨写字。丈二匹上写字,靠研墨,还不知要研到啥时候去呢?这怎么办?不过书家自有高招。

曹世岳并不着急,他带人从城外选了上好的红土,然后磨成极细的粉面,准备用水调成不稠不稀的“墨汁”。墨好了,笔怎么办?哪里找能写丈二见方大字的笔呢?这也难不倒曹世岳,他找来一大捆芨芨草,仔细挑选出长的,扎成一捆,再绑上木杆,这就成了笔。

到了写的那天,人们先将缝制好的丈二匹白布,铺在大厅中。而曹世岳则找来一个小缸,又请来两个壮小伙,将磨好筛过的红土,放入缸内,然后加水,调成“墨汁”状。一切准备就绪,他脱了鞋,在白布上走了一圈,然后提起早已扎好的大笔,再将小缸内的红土“墨汁”搅和均匀,提笔写起。他写到哪里,旁边小伙子就把缸抬到哪里,以方便他蘸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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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场面,人们可难得一见。等他写完了,人们才发现,他写了一个忠字。果然,结构严谨,笔力苍劲,气势逼人。朱绍良就让人把这幅大字,挂在民众教育馆展出。

曹世岳是怎么练成的?谁知曹说,他在乡下干活,经常在打麦场上,以扫帚当笔练习,一来二去,功夫自然而然。果然是束草为笔,大地当纸。

民国甘肃书法圈,果然不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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