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9 廣府老饕的廚房,懷舊與鄉愁之味

廣府老饕的廚房,懷舊與鄉愁之味

廣式滷水

相較於北方過年的紅火熱鬧,南方的年顯得婉約與清爽。廣東人過年,畫面裡似乎少了烹羊宰牛、鞭炮聲聲,而是多了五顏六色的鮮花和好彩頭的手信禮盒。“賀新年,祝新年,新年啊,年連年,爆竹聲聲催人想幼年;賀新年,祝新年,新年啊,年連年,歲月悠悠光陰如箭……”一首首歡快的粵語歌裡,無論在電視裡還是在街頭,幾十年不變,在大街小巷各處飄蕩。南方人總會講究在新年裡有個好意頭。

廣東人的新年飯桌依然豐盛。作為一個“內陸人”,我對粵菜的記憶是從兩部港產電影裡尋得。《滿漢全席》裡,沿著張國榮學做美食的主線,他在拜師學藝的過程中,不僅解決了自己在人生中的問題,也贏得了美食大賽的爭奪,並且抱得美人歸。關於做菜,印象深刻的有做咕咾肉的畫面情節,以及那些秀色可餐、刷新三觀的饕餮美食——魚翅和猴腦讓人大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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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漢全席

後來的一部賀歲片是周星馳主演的《食神》。依舊是星爺的小人物的奮鬥史,史蒂芬·周為了增進廚藝,去少林寺學藝,誤入了少林寺三十六房之一的廚房,由此學得一身絕世廚藝,重新奪回食神的位置。那一顆顆蹦躂彈跳的“賴尿牛丸”,肉質緊實,鮮嫩多汁,多年後有機會吃,卻發現我們這裡的牛丸大多是速凍的,相較於正宗的牛肉丸還缺少一些靈氣。據說,正宗的潮汕牛肉丸,每天清晨宰牛,廚師從市場上買回牛肉後,不加冷凍,直接製作。將整牛腿肉直接捶砸成泥,不斷拍打,增加黏性,牛肉丸費工費時,難怪不失其鮮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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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汕牛肉丸

小時候總以為粵菜高高在上,後來去了廣州、佛山、順德等地,卻發現粵菜也生於街頭巷尾。想吃潮汕滷味,不用專門去找,因為遍地都是,廣東本地人推薦的做法是,去一個當地人氣較旺的菜市場,找到裡面的滷水攤檔,如果有上了年紀的本地阿姨在購買,那一定非常正宗了;夏末秋初,遊蕩在順德老街上,隨處可見糖水和甜品,除了最常見的“紅、白、綠”——“紅”是紅豆冰,“白”是椰汁西米露,“綠”是綠豆沙——還能看見平日裡常喝的廣式涼茶,它不似常喝的易拉罐涼茶的口味,而是藥味更濃厚、糖水更甜蜜、味道也更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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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式糖水

都說粵菜是氣勢與滋養的結合。它既能做出奔放赤壯的烤乳豬,也有溫婉濃厚的廣式煲湯。烤乳豬是滿漢全席的一道主打菜餚。小時候看的香港警匪片裡,黑幫大佬拜祭關二爺,神壇前必有一隻脆皮烤乳豬。紅皮赤壯的烤乳豬象徵著紅紅火火,它不僅廣泛應用於祭祀和婚慶喜事,公司開張、店鋪剪綵也少不了那隻誘人的小乳豬。豬皮泛著紅棕色的油脂,豬皮在燈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豬肉肉質滑嫩,豬皮香脆無比,配上廣式的砂糖和梅子醬,愈顯其鮮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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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乳豬

廣東人愛喝“水”,早上喝早茶,夏日有糖水,冬季裡,最溫暖的不過一盅老火靚湯。廣東人篤信湯有清熱去火的功效,飲食中不可無湯。老火靚湯全年適宜,夏季清熱祛溼,冬季溫補滋潤。老火靚湯的食材選用範圍也很廣,依據不同的功效與需求,清熱解毒的有“燉老龜”,滋補的有“燉竹絲雞”,想要大補,不妨嘗試重口味的“燉牛鞭”和“燉牛腦”。各式肉類食材加上紅棗、淮山、人參等藥材,慢慢燉上幾個小時,既是美味的熬製,也是養生的一門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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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火靚湯

在廣府人的心目中,“湯”與“家”息息相關。上大學期間,一位廣州同學在放假前總會念叨,回到家裡就能喝上母親燉的一鍋老火靚湯,彷佛是一種牽掛和特殊的寓意在裡面,在外漂泊的遊子,只有喝上一口老火靚湯,口味上和心理上才算是真正回到了家。一碗熱氣騰騰的老火靚湯,不僅是上班族每天加快步伐回家的理由,也是遊子魂牽夢縈的思鄉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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