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2 女詞人世人只念才女李清照,誰還知道朱淑真?斷腸的愛太苦

說起宋代的女詞人,李清照的名字會第一時間浮上腦海,穩站C位800年。

但還有一位與她同為宋代“詞壇雙壁” 的女詞人,她才情不輸李清照,能畫,通音律,尤善詩詞,但千百年來,卻像影子一樣,不為大眾熟知。

她沒有像李清照一樣光芒照耀後世,而是在悲涼的愛情中度過自己短暫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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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淑真,一說浙江杭州人,一說海寧人,生活在羸弱的南宋時代,在經歷一段由父母主婚的失敗婚姻之後,她憤然離去,在憂愁傷感中鬱鬱而終,而其詩詞最終,也被父母付之一炬,僅有數篇清麗哀婉、跌宕悽惻的《斷腸詞》劫後餘生,為我們訴說她的情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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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渥富足的少女時代

朱淑真出生於一個富貴之家,父親曾在浙西一帶做官,是個嚴守禮教的古板之人,但又有一種讀書人的清雅。

因此,聰敏俊秀的朱淑真,從小得到了父親的親自教導,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都有涉獵,她尤其喜歡填詞。

少女時代的她,詞風天真爛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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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無聊賴的時候,會說“綠槐高柳濃陰合,深院人眠白晝閒。”午睡醒來,是“柳垂新綠膩煙光,紫燕惺鬆語畫梁。”即使偶爾不開心,也是“桃花臉上淚汪汪”。

微涼待月畫樓西,風遞荷香拂面吹。獨自憑欄無個事,水風涼處讀殘書。十四五歲的時候,朱淑真已經通詩詞,工書畫,曉音律,還幫著父親朱延齡收拾古董清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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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的愛戀,一生的悲涼

門前春水碧於天,坐上詩人逸似仙。

白璧一雙無玷缺,吹簫歸去又無緣。

情竇初開的時候,朱淑真於春日在西湖邊上偶遇一位俊朗飄逸、又擅長吹簫的少年郎。剎那間,她的心絃被莫名的撥動,感受到了何為一見鍾情。

原以為從此不會再有交集,卻不曾想,上天再次將少年送到了她的面前。原來,那少年是朱父一位故友之子,為進京趕考,暫住朱家。

當再次相遇時,兩人皆又驚又喜。四目相對,都從彼此的眼神中讀出了一份深深的依戀。

從此,東軒陪讀,詩詞切磋,愛情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從少女心房溢出來的,都是滿滿的甜蜜。而對少年來說,有佳人陪伴,苦讀的日子也充滿了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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惱煙撩露,留我須臾住。攜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黃梅細雨。

嬌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懷。最是分攜時候,歸來懶傍妝臺。

——《清平樂·夏日遊湖》

在一個夏日裡,他們相攜遊玩西湖。正是荷花盛開之時,兩人不覺沉醉其中,忘了歸路。

不料突然下起了黃梅細雨,把人澆了個透。他們匆忙跑到附近的亭子裡躲雨,一陣風吹過,溼衣貼在身上,朱淑真不禁打了個寒顫。

見狀,少年脫下自己的外衣,輕輕的給她披上。一片紅雲霎時飛上她的臉頰,片刻的猶豫後,她慢慢的靠在他的懷裡。而他,也情不自禁地伸出雙臂,將她緊緊的擁抱住。

那一刻,天地之間,靜得彷彿只能聽到兩人的心跳,她多麼希望時光能就此停住。

雨停了,兩人依依不捨的分開。回家後,她都不敢靠近梳妝檯,看看自己嬌羞的模樣。

情到深處,“嬌痴不怕人猜”,在那樣的時代裡,如此大膽而毫無保留地勇敢寫出這樣的告白,無疑是這個墜入情網的少女,對愛情最熾熱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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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愛情才剛剛開始,還沒有結出它的花朵,命運的大手,就無情地奪走了她眷戀的所有。

朱淑真的父親,像所有的父親一樣,希望為她找一個門當戶對的郎君,一輩子衣食無憂。而這些,是這個家貧如洗的少年給不了她的。

父親把她許配了一個小官吏。

朱淑真抗爭過,她不需要門當戶對,不需要家財萬貫,只需兩人志趣相投,舉案齊眉。

但是,十幾歲的少女,很快敗給了家教森嚴的父親。

她屈從了,一段才子佳人的愛情就這樣被東風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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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觀不合的婚姻,註定不長久

儘管不情不願的嫁了,但也許在一開始,朱淑真對於這個素未相識的陌生男子,還是抱有希望的。

哪怕自己再也無法和曾經深愛的那個人在一起,她也希望能做一個合格的妻子。

她努力去做一個宜室宜家的妻子,精心照顧丈夫的飲食起居,家裡來客人時,周到有禮,丈夫到外地做官時,她除了為他料理家事,還用一首首詞,來表達相思:

相思欲寄無處寄,畫個圈兒替……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

詞裡詞外,滿是掩不住的甜蜜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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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心仕途的丈夫,卻不太關心那些詞句之間的濃情蜜意,他一心仕途經濟,榮華富貴。

春風得意的丈夫,除了忙於公務和應酬,很少關心客居他鄉、孤獨為伴的朱淑真,甚至經常狎妓不歸。

一個熱衷仕途,追名逐利,一個心思婉轉,多才多藝 。“鷗鷺鴛鴦做一池,須知羽翼不相宜。”她終於明白,就像鷗鷺和鴛鴦一樣,他們原來不是一路人。

三觀不同的兩個人,差距,是無法彌補的。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你就站在我面前,卻彷彿遠在天涯,彼此都無法走進對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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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後來,丈夫為了羞辱朱淑真,公然納歌妓為妾,更是視她為無物。而朱淑真,只能日日以淚洗面,不得不逃離這個令自己窒息的地方,寄宿孃家。

所託非人,註定會給自己帶來無盡的痛苦,可朱淑真註定不是尋常的女子。清高孤傲如她,主動給丈夫去信,要求脫離關係。

在結束了那段失敗的婚姻後,朱淑真越發地懷念曾經的戀人,她寫了大量的詩詞,如著名的“三別”、“四愁”。

欲寄相思滿紙愁,魚沉雁杳又還休。分明此去無多地,如在天涯無盡頭。”一字字一句句,全部是她刻骨銘心的思念和感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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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終,她連夢都落空了,人不見,信不通,夢不成。留給朱淑真的,剩下的只有無窮無盡的“愁”、“怨”、“病”。

曾經的滿腔溫和天真不再,“悲”、“愁”、“恨”、“病”、“酒”五個字,完完全全籠罩了她生命的最後時光。

在無盡的愁和恨,無盡的思念幽怨中,朱淑真黯然離開了這個曾讓她滿懷希望,又讓她如此絕望的世界。

她死後,她的父母將她畢生的心血付之一炬,僅有少許作品為他人保留,在如今,向我們訴說著她的愛情,她的人生,她的悲劇。

她的愁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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