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6 汪曾祺:你們對我態度好一點,我以後可是要進文學史的

“高郵鹹蛋的特點是質細而油多。蛋白柔嫩,不似別處的發乾、發粉,入口如嚼石灰。油多尤為別處所不及。鴨蛋的吃法,如袁子才所說,帶殼切開,是一種,那是席間待客的辦法。平常食用,一般都是敲破“空頭”用筷子挖著吃。筷子頭一紮下去,吱—紅油就冒出來了。高郵鹹蛋的黃是通紅的。蘇北有一道名菜,叫做“硃砂豆腐”,就是用高郵鴨蛋黃炒的豆腐。”

這一段相信大家都在語文課本里讀到過。汪曾祺筆下的高郵鴨蛋讓人垂涎欲滴,念念不忘,這也導致許多人一提起鴨蛋就覺得高郵的最為正宗,想來對故鄉有深厚感情的汪曾祺先生知道這一結果後也會非常欣慰吧。

汪曾祺是一位文學大家,但在兒女們眼中,他只是一位和藹可親的“老頭”,性格平和,處事低調。

汪曾祺:你們對我態度好一點,我以後可是要進文學史的

好玩的“老頭”

“我們跟老頭的日常相處,在外人看來可能是‘沒大沒小’,沒有長幼之分,大家平等對待,平等是我們家的一個相處特點。”汪朗笑著說,連他的小孫女都喊他“老頭”,有時外人來了,我們在言談話語之間,一不留神也常把“老頭”冒了出來,弄得人家直納悶。不過,父親一點都不介意,還欣然接受。

在我們家說話挺隨便的,父親說話也經常會受到我們的“攻擊”和“批判”,這時他就會說“你們要對我態度好一點哦,我以後可是要進文學史的人!

汪曾祺:你們對我態度好一點,我以後可是要進文學史的

家裡的圍裙是父親的

汪朗說,父親不擅長說甜言蜜語,他對家人的愛藏在心裡,默默地做事。汪家向來是男人做飯的。因為母親會做的菜花樣極少,味道也一般,父親系圍裙便成了習慣,並沒有什麼特別拿手的菜,但樣樣做得都很好吃。雖然父親在外人眼裡是一位大作家,但他只要在家,飯都由他來做,不管每天多忙,到時間該買菜做飯,一刻不耽誤,一直保持到70歲,毫無怨言。

“他從來不在家裡發脾氣、抱怨,即使在外面遭遇不如意的事情,也多悶在心裡,慢慢消化。”汪朗說,父親是一個非常自愛、不願意給別人添麻煩的人,到最後身體不舒服了,他也不告訴家人,自己強忍著,最後拖成消化道出血,為時晚矣。說到這裡,汪朗情緒有點激動,“這是老頭的優點,也是他的缺點,當初要是早點說,及時就醫,也不會走得那麼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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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好父親,不是一位好老師

“父親很少刻意教我,沒有條條框框,沒有‘望子成龍’。”汪朗說,但在點滴中,教會了我平等待人、認真做事。在不經意的幾句創作體會中,告訴我文學創作要會“悟”。

汪朗曾是一名記者,文字時常成為父子的溝通載體。一次,汪朗採寫了一篇關於芬蘭民眾誠信主題的稿件,左思右想覺得標題用“粗心”表達不精準。汪曾祺一看文章,便脫口而出“應該成‘大大咧咧’,因為它的前提是民眾已有了誠信,不必互相提防。”一下子,汪朗恍然大悟。

正如汪曾祺在《我的世界》中所說的那樣,“我熟悉這些屬於市民階層的各色人物的待人接物,言談話語,他們身上的美德和俗氣。這些不僅影響了我的為人,也影響了我的文風。”汪朗說,可以說,沒有高郵豐厚的歷史文化底蘊和豐富多彩的民風民俗,就不會有父親的文學。他的母校給予了他紮實的教育基礎,培養了他對於文學的鐘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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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女是屬於他們自己的

但凡做父親的,總是希望子承父業。但汪曾祺沒有任何這樣的表露,他特別相信幹這行需要有天分,而且根本就沒有要把子女培養成什麼的想法。“我上大學以後,我媽開始越來越多地督促父親,總說你為什麼不教教孩子怎麼寫東西,他就不說話,說多了嫌煩,反駁說‘我寫文章誰教過’?”

  • 在汪曾祺看來,兒女是屬於他們自己的。“他們的現在,和他們的未來,都應由他們自己來設計。一個想用自己理想的模式塑造自己孩子的父親是愚蠢的,而且可惡!”

  • 在汪朗看來,不管是父親還是他自己心都挺大的,但心大也有自己的底線,追求真實。就像自己的父親汪曾祺一樣,也許在外人眼中他有著無數的頭銜,但對於汪朗來說,他只是“老頭子”,一個簡簡單單、踏實寫作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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