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6 诗歌已死?是什么让中国当代诗歌自命不凡,游离于大众


<code>生活不只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code> 
诗歌已死?是什么让中国当代诗歌自命不凡,游离于大众

诗歌被公认为文学之母,艺术之根,翻开几千年的中国文学史,可以发现,有一半以上是以诗歌史的形式存在。诗歌在人类文明的发展中被赋予重要的意义。孔子云:“不学诗,无以言。”荷尔德林也说:“人是诗意的栖息在大地之上。”可见人类离不开诗,人的生活不能没有诗性。

近几年来,随着《中国诗词大会》的热播,全国掀起了一股“古诗词热”,让古诗词从高高在上的“神坛”走向了普罗大众。但是人们似乎忘记了古诗词一母同胞的兄弟——中国当代诗歌。一时间,中国当代诗歌被置于尴尬的境地,越发显得曲高和寡、自命不凡。

诗歌已死?是什么让中国当代诗歌自命不凡,游离于大众

接下来我想问两个简单的问题,希望你在不借助搜索工具的前提下回答。

第一个问题,你能叫出来名字的当代诗人有哪些?也许你会脱出而出顾城、舒婷、海子。很好,第二个问题,你能诵出他们的代表诗句吗?这也许仍难不倒你,你记得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记得舒婷《致橡树》中“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除了这些在中学语文课本中要求背诵的句子,你还能想起哪些现代诗歌呢?

如此看来,被称之为大众诗歌的当代诗仿佛变成了小众艺术。那么,是什么让中国现代诗歌显得高高在上,游离于大众?

这是诗歌最好的时代,也是诗歌最糟的时代。要想全面深入地了解中国当代诗歌,需要我们多侧面地进入到百年新诗的斗罗场中,去解密时代脉络上所隐藏的那些诗歌的符码。

诗歌已死?是什么让中国当代诗歌自命不凡,游离于大众

举世浮沉七十载,在岁月中成长与嬗变


中国当代诗歌的发展史就是一部新中国的成立变迁史,它诞生于1949年,陪伴祖国母亲共同历经了七十载的沧桑浮沉。从朦胧诗到新生代诗,再到后新生代诗,当代诗歌在复杂曲折中不断探索、百家争鸣。

20世纪70年代之前,诗歌表现出极强的政治色彩。例如:以郭小川、贺敬之等为代表的“政治抒情诗”派,以闻捷、张志民为代表的“生活抒情诗”派,以顾工、张永枚为代表的“军旅诗”派。这三种流派盛行,构建了这一时期的诗歌秩序,成为当时的诗歌主流。

我们以郭小川的《祝酒歌》为例:

<code>人在山里,木材走遍东西南北;

身在林中,志在千山万水。

祖国叫咱怎样答对,咱就怎样答对!

想昨天:千锤百炼;看明媚:千娇百媚;


谁不想干它百岁!活它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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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首诗中,我们能感受到林区工人的满腔热情,下定决心跟党走,对祖国充满希望,对生活满腹重情。这首60年代创作的诗歌,表达了在那个饥饿、斗争年代的激情斗志,语言直抒胸臆,如今读起来或许略显夸张,但这就是那个革命年代的真实写照和工人内心的呐喊。这就是“政治抒情诗”的独特所在。

诗歌已死?是什么让中国当代诗歌自命不凡,游离于大众

1978年,伴随改革开放的步伐,诗歌进入“新时期”。诗歌面貌发生了裂变,迎来黄金时代,处于意识形态控制下的中国当代诗歌开始向艺术性回归。这个时期涌现出许多流派,朦胧诗派、新时代诗派、大学生诗派等应运而生,诗坛开始百家争鸣、百花齐放。我们所熟知的顾城、北岛、舒婷、海子就是这一时代的代表人物。

谈到该时期的诗人,我们自然而然地想到北岛。作为朦胧派的代表诗人,北岛诗中的海岸、船只、岛屿、灯塔给读者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印象。

<code>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中,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

冰川纪过去了,为什么到处都是冰凌?

好望角发现了,为什么死海里千帆相竞?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

为了在审判之前,宣读那些被判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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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岛的这首《回答》作于1976年,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我们能从中看到诗人对那个时代滋生的残暴、肆虐、黑暗所作出的强烈的“回答”。相较于之前的“政治抒情派”,我们能明显感受到此时期诗人在抒发愤怒与热烈时,不再直白直接,而是借助了有象征性的意象“冰川纪”“好望角”来间接表达。不失磅礴的气势,又兼具委婉的艺术性。

诗歌已死?是什么让中国当代诗歌自命不凡,游离于大众

当诗歌来到90年代,尽管诗坛也产生了一些流派,但几乎没有被人铭记的流派和诗作。当喧哗退守宁静之后,后新时期的诗歌似乎陷入了困境,开始走向沉沦。下面我们来赏读一首诗:

<code>甲乙二人分别从床的两边下床,甲在系鞋带。

背对着他的乙也在系鞋带。

甲的前面是一扇窗户,因此他看见了街景,和一根横过来的树枝。

树枝被墙挡住了,因此他只好从刚要被挡住的地方往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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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当时为众人所推崇的名作《甲乙》中的诗句。许多人认为,诗人韩东所作,既不深刻,也不唯美,读来诗意肤浅,实在看不出高妙之处。彼时的诗歌创作自由,少了政治与时代的束缚,却也显得乏味枯燥起来。难怪在自由诗体盛行的当下,人们觉得诗歌开始沦落,自娱自乐。就连作为诗人的吕约都说:诗歌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诗歌已死?是什么让中国当代诗歌自命不凡,游离于大众

从群众中来,为何没有走入群众心中


“现当代诗歌,是一种相对尴尬的存在,它缺少了古典诗歌精致的格律美,不再被人们从蒙童时代便熟纳于心,随时引用,成就一种出口成章的悠然。现当代诗歌的自由体,使人怀疑诗歌到底是否还是诗歌,或者仅是一种占据着这个名词的新的物种。”——王书林《现当代诗歌鉴赏》

多元化时代的今天,诗歌创作愈发自由大胆,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作品诞生。为何我们叫得出名的诗人、背得出口的诗作却少之又少?当代诗歌为何逐渐被人们遗忘?我个人认为,有以下两方面的原因。

一.时代的变革给当代诗歌带来了冲击。网络的普及,新媒体的发展,改变了诗歌的发表、传播和阅读方式,人们从过去的纸质化阅读变为电子化阅读,微信、电子书、阅读软件的诞生,对当代诗歌产生了不小的影响。电子阅读的繁荣,既扩大了民众阅读视野和便利沟通,也可能让诗人和评论家陷入更“微小”的圈子,失去不同观念、问题之间碰撞的机会和欲望,在固有的圈子里自嗨自娱。

与此同时,自由随意的大环境也导致诗歌创作标准、门槛的下降,影响诗原本已存在的公信力。古诗讲究“七言”“七律”,现在的作者只要识字,就能写诗,在网上随手写了几段文字标榜自己为“诗人”的大有人在。当最具美感的诗歌被“口水话”“口语化”,诗歌成了简单、随意的分行处理,没有审美可言。有人笑说,当代诗歌,“诗非诗,诗人非诗人”。

诗歌已死?是什么让中国当代诗歌自命不凡,游离于大众

“诗坛老中医”李森语面对当下“消费主义”现实如是说:“我们如此投入当代诗歌‘高消费’的狂欢中,也必然同时被这种消费性的话语机制所‘消费’。奈何现实语境的诱惑太过浮夸而紧密,一时罕见稍有清醒而超脱者。”

二.“消费主义”浪潮下,诗人“情怀”不再。泛娱乐化的当下,许多诗人开始“功利”与“世俗”,身体与心灵也开始逐渐分离。诗歌创作出现两种极端态势,要么华丽的辞藻堆砌,要么连篇的白话直抒,大批量生产的作品,仿佛出自同一工厂流水线,既言之无物,又破坏了诗歌的品位。

诗歌开始崇尚直白、平易,用时下流行语来讲就是“蹭热点”“蹭流量”,但是很容易陷入空话、套话、假话的禁锢,造成语言的重叠、堆积,反而把诗歌变成了一个垃圾场。前两年盛行一时的“废话体”,更像自言自语、自娱自乐,不足以称之为诗。例如诗人乌青的《对白云的赞美》,不知各位读后是怎样的感受。

<code>天上的白云真白啊/真的,

很白很白/非常白/非常非常十分白/极其白/贼白/简直白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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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已死?是什么让中国当代诗歌自命不凡,游离于大众

重新审视,中国当代诗歌该何去何从


面对“诗歌已亡”的质疑,我们应当重新审视当下的中国当代诗歌,让诗歌成为大众流行,散发“文学之母”的魅力所在。诗人在理想与时代的现实的错位之间,又该如何找到自己的出路,避免让写作陷入虚无主义的桎梏?

诗人既要追寻自由表达,又要言之有物。新媒介为诗人创作拓展了更大的空间,也要谨防落入急功近利的“陷阱”。创作者切忌写作拼贴化、模式化、口水话,沉下心来才能言之有物。诗歌语言不仅要追求审美,也要注重意象的表达。正如江弱水所说:“诗人就是要选用最温和诗情的字眼,用声音来配合意义的表达。最好的诗人总能让一首诗成为意义与声音巧妙结合的有机体。

创作者要打开格局,用心“关怀”。写作空间开放了,诗人的创作格局却愈发狭隘。创作者在埋头苦干的同时,也要走出家门,“关怀”现实。写诗是自我的一种修炼,当诗人去抒写时代、体察时代时,作品才会更有灵魂。真正的创作是用脚步去丈量大地,用行动去体会风土民情,用肩负的责任和使命去发现、记录真善美。就像古人说的那样:“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诗歌已死?是什么让中国当代诗歌自命不凡,游离于大众

作为读者的我们,是否也应当反思,无形之中我们也将当代诗歌越推越远。快节奏的生活,使越来越多的人热衷“快餐式文学”,导致不像诗歌的诗歌被疯狂转载、传阅。作为读者,我们也应当提高文学鉴赏能力,不要人云亦云,曲高和寡。当我们用心去读诗,用真情去品鉴,我们就会发现,诗歌如此之美;好的诗歌,原来就在大众之中。

这个时代,是诗歌的地狱,也是诗歌的天堂。

最后,送给大家诗人顾城《我是一座小城》中的几句诗,希望你也和我一样,爱上诗歌。

<code>我的梦,

是一座小城,

一座最小的城。

没有森严的殿堂,

没有神圣的坟陵,

安安静静,

安安静静。

只有一团薄雾,


只有一阵微风,

还有悄悄依恋着——

童年的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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