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勒斯四部曲》:一场失败的阶级提升之路

《那不勒斯四部曲》是意大利著名作家埃莱娜.费兰特的长篇巨著,四本带有严重自传性质的小说让读者模糊了真实和虚构的界限。


书籍摒弃了华丽空洞的辞藻,以通俗易懂的语言刻画了两个女人之间横跨半个世纪的友谊和竞争。


以书中女主莱农的话来说:我的整个生命,只是一场为了提升社会地位的低俗斗争。


这种斗争一直伴随着她的成长,童年、青年、壮年甚至老年,她一直在持续不懈地为了提升社会地位而斗争。


《那不勒斯四部曲》:一场失败的阶级提升之路


01 童年的逃离


莱农和莉拉,同时出生在二战以后破败凋敝的意大利那不勒斯,在贫民窟生存的她们见证了社区的凋敝、血腥、暴力,那时候逃离社区的方法,不外乎财富和知识,对两个女孩子来说,暴富的理想一下子难以实现。一开始,她们想的是通过求学这条路径。


《那不勒斯四部曲》:一场失败的阶级提升之路


莱农有个在政府当门房的父亲支持,她的学业得以继续,而莉拉虽然天资聪慧,无奈胳膊拧不过大腿,父亲不让这个女儿继续上学。


自此,莉拉的上升之路中断而莱农得以继续。


莱农资质平庸,学习上也一路磕磕碰碰,曾经一度想要放弃,但是莉拉总是鞭策莱农。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继续读书。就算没钱,我来赚钱让你学习。


《那不勒斯四部曲》:一场失败的阶级提升之路


我们的梦想,只能靠你一个人来完成。莱农受到激励,从此发奋,一路苦学用功,考上了比萨的师范大学。


马斯洛提出过人类需求的五个层次,将需求从低到高分为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


在复杂混乱的那不勒斯,许多人甚至无法吃饱穿暖,平安长大,终生都在低层次的需求里打转,但是莱农从小经历了血雨腥风,她明白,只有逃离社区,才能实现属于自己的安全感。


她一路高歌猛进,成为了社区第一个大学生。


《那不勒斯四部曲》:一场失败的阶级提升之路


02 虚幻的青年时代


到了比萨师范的莱农,为了融入一个新的集体,就像林黛玉一般小心翼翼,步步留心,时时在意,怕被人耻笑了去。


《那不勒斯四部曲》:一场失败的阶级提升之路


她在比萨不再说那不勒斯的方言,和同学沟通的时候总用意大利语交谈,她慢慢弥补自身眼界的匮乏,藏起自己的自卑,掩饰自己的出生地。


她用学到的一切知识在师生面前侃侃而谈,政治、经济、历史、风俗,她都能熟练掌握。


她在学校一时风生水起,还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书,一时名声大噪。


学校教授的儿子彼得罗对她展开了追求,他们很快就结婚了。对方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莱农自此过上了优渥、清闲的阔太太生活。


她的生活总是在暖洋洋的大房子里,面对各色社会名流,他们热烈谈论虚无主义、五大政党、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斗争。


《那不勒斯四部曲》:一场失败的阶级提升之路


她开始习惯于整天和那些赶时髦的知识分子在一起,貌似诚恳的谈论不属于他们的革命活动。


在这样的生活里,莱农的虚荣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貌似远离了那个贫穷落后的社区。


但是莱农的心理也有种隐隐不安。她从小害怕她自己那个跛脚、斜眼、肥胖的母亲,更害怕自己会变成那样。


03 不安的中老年


婚后的莱农的丈夫彼得罗显现出了傲慢、自私、冷漠的一面,他瞧不起莱农的出生,从来不认为他们能够平等沟通,他只希望莱农扮演好传统的好妻子、好妈妈的人设,但是对于同样接受了高等教育的莱农来说,这无异于是对自己的羞辱。


加之重遇初恋情人尼诺,忍无可忍的莱农,彼得罗离了婚,自己带着两个女儿重新回到了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那不勒斯。


《那不勒斯四部曲》:一场失败的阶级提升之路


那不勒斯一切似乎没有变化,社区势力的变更,表面上维持着平衡,其实人们还是恃强凌弱,野蛮得真实。


莱农标准的意大利语没人听懂,于是她说回了方言,彬彬有礼的争论没有必要,破口大骂更加直接。


社区恶性事件频发,她信奉的知识式的公平公正完全无效,恶势力依然能够一手遮天,法律也是形同虚设。


莱农的母亲病危,公立医院脏乱无比,最后还是当地黑社会让莱农的母亲在昂贵的私家诊所走完最后一程。


莱农甚至根据自己的成长经历,完成了一部长篇巨制,这本书引起热议,又让莱农名利双收。


这时候,莱农才明白,凋敝破败的那不勒斯是自己灵感的根源,这一切都潜入了她的骨髓里,一生都将和她如影随行。

04 无法逃离,最终和解


老年的莱农说了这么一段话:作为一个来自落后地区的作家,我获得了广泛的认可,最终会展示出贫瘠可怜的内涵。


她名利双收,子孙满堂,生活富足。但是她的一切其实都来自贫穷破败的那不勒斯。


她的言行举止、思维方式都受到这个社区的影响,她自己有时候毫无知觉,但是其他人都明白。


《那不勒斯四部曲》:一场失败的阶级提升之路


莱农之前的婆婆说:莱农的知识是没有根基的,不可靠的,因此莱农也是不可靠的人。


她的前夫也说:其实你什么都不明白。


作者以他人的口吻告诉大家,莱农和出生于知识分子之家的高阶层有着本质的不同,她的野蛮、粗鲁、直接会时不时从她拙劣的掩盖下跑出来。


这样的一种真实的野心让来莱农不断学习、越走越远,开阔了眼界。虽然她还是那样的贫瘠,但是她最终学会了和自我和解。


她原本惧怕母亲的瘸腿,但是母亲去世以后,她的坐骨神经出现问题以后,她就有意无意的开始保留这份疼痛,像是和去世的母亲间的一个羁绊。


她安心社区生活,像以前那样,用粗鲁直接的方法教育自己的孩子。


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欲望,不再掉书袋式的遮遮掩掩,她让自己回归到了最本真的一种状态。


纵观莱农的一生,我们发现她通过学习提升自己,让头脑变得聪明,学会穿衣打扮、谈吐优雅,获得财富名誉,这些都不能让所有人喜欢她。


一路上这些奋斗的结果,彷佛都在告诉她,一切努力,最后都是让自己能够接受不被爱这个事实。


她的阶层跨越之旅虽然最终失败,但是她也和自己和解,以一种更加放松的姿态来对抗周围的一切。


这样的她值得钦佩和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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