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叛徒刘海粟:16岁当美院院长,与徐悲鸿针锋相对了一生

艺术叛徒刘海粟:16岁当美院院长,与徐悲鸿针锋相对了一生

艺术叛徒刘海粟:16岁当美院院长,与徐悲鸿针锋相对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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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初,国门初开。外国人带来的种种震撼颠覆了国内对于世界的认知,从武力、到科技,再到医学,甚至思想,我们都显得落后而又无知。

天朝几千年来鼎立于世界,唯我独尊、万国来朝的形象在人们心中分崩离析。所幸经历了短暂的迷惘之后,各界有识之士迅速调整心态,为民族与国家寻找新的出路。

接下来,中国迎来了长达半个世纪的留学热。诸多学者学成后归国,将国外各种新兴的技术与思想带回来。对艺术界来说,这也是一场天翻地覆的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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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粟 黄山西海

民国时期,中国有“四大校长”。指的是四位从国外学成归来,在中国各地兴办艺术院校,颠覆与振兴了整个中国美学教育领域与艺术界的艺术家。他们分别是林风眠、颜文梁、徐悲鸿以及刘海粟。

这四人中,一生最具传奇色彩,也是争议最大的,应该要算“艺术叛徒”刘海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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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粟先生

他少年时为觅真爱勇于抗婚,一生却历经了4任妻子;他开办美术院校为中国培养了一大批艺术人才,死后却被揭年轻时陷害自己的老师(有待考证);他留法归来将人体模特写生带入中国,据理力抗当局施压可谓艺术斗士,却与同道中人徐悲鸿“互撕”了一生。

有人说,刘海粟是当代中国艺术史上一颗璀璨的明珠,他凭一己之力影响了中国美术史的走向,堪称将西方艺术引入中国,又把中国艺术推向世界的第一人;也有人说,刘海粟画技平平,劣迹斑斑,实乃艺术界的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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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粟 黄山奇峰图

一切的源头,要从1896年的江苏小城常州说起。

1896年,也就是光绪22年,刘海粟出生于江苏常州青云坊一家半是小富小贵、半算书香门第的家庭。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其父刘家凤与人合股经营钱庄,虽说收益不错,但也没到了大富大贵的地步。

他的父亲虽然生为清朝人,却一生暗中谋求反清复明。年轻时更曾参与太平军造反,失败后也毅然放弃祖辈从政的理念,大胆地尝试起经商来。从这点上看,刘海粟后来在艺术追求上的很多大胆行为,颇受其父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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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粟(右一)与父亲(中)的合照

另外两个对童年的他影响巨大的人,是他的母亲及姑父。他的母亲洪淑宜是清乾嘉学者诗人洪亮吉的孙女,学识渊博博古通今。在她的教育下,刘海粟自幼传统文化功底扎实,也为他晚年回归传统中国绘画的研究与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而他的姑父屠寄则经常给他讲述各种历史及文化故事,向他介绍各种历代名家。刘海粟原名刘槃,正是他的姑父教导他“不可目中无人,成就再高,与前人比起来也不过沧海一粟罢了”之后,他才更名以此自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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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粟 泼墨荷花图

十岁时,刘海粟便到了父亲旧交的绳正书院读书。三年后,十三岁的他经由书院的老师引荐,到一名叫周湘的美术教育家所办的布景画传习所学习绘画。这是他接触西洋画的开端。

隔年,刘海粟返回常州,进行了人生中第一件惊人之举——他在家中办起了图画专修馆。此时的他才14岁,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小孩成了全中国最年轻的一名艺术教员。

不过结局可想而知,来学的只有亲戚家的几位女孩子。所以其实当时他也是一边临画学习,一边带着大家写生,边学边教。这段经历看起来似乎荒谬,但仔细想想一个14岁小孩敢做出这种事,其勇气与魄力,还有这段年少时的“教书”经历,对他的人生已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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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粟作 《西湖玉带桥》

更惊人的举动出现在1912年,当时年仅16岁的刘海粟怀揣着父亲给的2000银元,到上海与友人乌始光、张聿光一同创办了上海图画美术院。这次可就不是小孩子闹着玩的,这是中国第一所美术专门学校。

办校伊始,刘海粟就拟定了宣言,“第一,我们要发展东方固有的艺术,研究西方艺术的蕴奥;第二,我们要在极残酷无情、干燥枯寂的社会里尽宣传艺术的责任。因为我们相信艺术能救济现在中国民众的烦苦,能够惊觉一般人的睡梦;第三,我们原没有什么学问,我们却自信有这样研究和宣传的诚心。”

这位16岁小校长的豪迈宣言,他一讲出来,就坚持贯彻,落实执行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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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办上海美专时的刘海粟

从1912年到1927年十五年间,刘海粟将全部精力投入在了上海美专的教育事业上。这期间他做了两件更大胆的事。

其一是开创了中国学院男女同校的先河。当时人们的思想还是较为保守,男女是分校的。所以上海美专开校时定义的是男校,但后来有资质好的女性想要学画,刘海粟宣布照收不误。

中国近代一个十分传奇的女艺术家潘玉良女士就诞生于这所艺术学院,此外自然还有很多女性艺术爱好者受益于刘海粟不拘一格的人才政策,得以接触并与艺术相伴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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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妓女到大师”的民国女画家潘玉良

而刘海粟做的第二件大事,就是众所周知的“模特风波”。1915年,刘海粟在上海美专开始引入西方的人体模特写生教学。费尽一番周折才请到肯全裸出场的模特,但1917年美专的成绩展览会上,学生的人体素描习作引起了社会上的轩然大波。

城东女校校长当场大骂刘海粟是“艺术之叛徒,教育界之蟊贼”,并撰文请求江苏教育会制裁美专。有趣的是,刘海粟想起莫奈早期的作品被评论界嘲讽为“印象派”,而马蒂斯的大作一开始也被贬为“野兽派”的典故,遂欣然以“艺术叛徒”自居。

他据理力争,讲述人体艺术在世界多年的发展历史。直言中国当代艺术需要各种“叛徒”来打破成规,否则画坛难扫一派萎靡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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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美术专科学校第十七届西画系的师生与人体女模特合影

然而好景不长,1925年江苏省教育大会通过了禁止模特的议案,刘海粟写信责问并抗议无效。而当时的五省联军统帅孙传芳知道此事后,婉言相劝刘海粟取消美专的人体模特写生,这对美专的地位与刘海粟的名誉都不会造成影响。

然而性格耿直的刘海粟回信直言模特写生是绘画学习必须,不愿屈从。孙传芳知道后十分气愤,一介书生竟敢与军政叫板,下令逮捕刘海粟。1927年刘海粟被迫逃离上海去了日本,这即是他西学之旅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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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粟早期画作 《西冷斜阳》

尽管最终以匆匆出逃告终,但这一事件初步确立了人体模特在美术教育中的地位,对中国封建礼教和审美精神是一次巨大的冲击。刘海粟的主张及精神也得到了蔡元培等有识之士的赞誉与支持。

1929年至1935年期间,刘海粟从法国到德国旅欧游学数年。期间他在巴黎见到日本人举办的画展引起欧洲艺术界轰动,又愤慨与日本人宣传自身是“东方艺术”代表,遂敦促国内到外举办中国人的画展。

1934年在德国柏林,国内艺术界支持他举办了一次中国当代杰出艺术家的画展,也引起了西方艺术界的重视。可惜的是随后其他国家邀请我们继续巡回展览,被国内以经费不足遗憾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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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粟在欧洲

但刘海粟不顾国内的通知,自己坚持了下来。他自己联系展方要求他们出运费及旅费,硬是带着中国家的画作又展出了一年才回国。他还受邀在西方演讲,将中国画的各种技法讲述给西方艺术家。

到1935年回国,让中国美术被世界所知晓的刘海粟俨然成了一代艺术家心中的偶像级人物。就让西方艺术走进来,又使中国艺术走出去这一点来说,他无疑是中国近代艺术史上极其重要的一位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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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粟(左三)与傅雷(右一)在巴黎

刘海粟美术馆

文化大观园:“艺术叛徒”刘海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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