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历史名山—稷山

青州历史名山—稷山


青州市区有许多以山命名的道路,如云门山路,驼山路,玲珑山路,尧王山路等等,要说人们对这些名山比较熟悉的话,对城区铁路以北稷山路的稷山,大概就了解的不多了。估计其中有两个原因,一是稷山离城区较远,在青州西北20多公里,淄河南岸的邵庄镇,与淄博市的临淄区接壤,交通闭塞,位置偏僻。二是稷山山体矮小,海拔仅171米,没有多少人文景观,自然风景也很一般。为什么用这样一座勉为其山的山来命名市区的街道呢?就因为它是一座历史名山。


古时候,山上建有后稷祠,故名稷山。稷是一种谷子,泛指粮食作物,古代以稷为百谷之长,被帝王奉祀为谷神,亦称谓江山社稷。后稷是古代周族的始祖。传说古时邰认为他是发现和种植农作物的先驱,因而被奉为“五谷之神”,又称后稷。稷山位于山区和平原的交界处,到了商周时期,附近居民为纪念后稷,祈祷农业丰收,百姓幸福安康,在山上建起了后稷祠,之后连年香火不断。后来后稷祠毁于东西周更替的动荡年代。


周王室分封齐国后,齐国定都临淄,因稷山风水不凡,又离京城较近,历代齐王经常登临稷山,最具影响的是齐宣王在稷山顶部后稷祠的遗址上,建立了孔子庙,塑上孔子和众弟子像,并多次登山拜祭,因此稷山便成了历史上除曲阜以外,最早纪念孔子的地方,所以稷山又名夫子山。农历的八月廿七孔子的诞辰日和二月十八孔子的忌日时,稷山上设有香火会,人们纷纷前去朝拜祭奠。


青州历史名山—稷山


稷山顶上现建有一间红瓦石屋,并存有清宣统九年的残碑,已断成数截,但依稀可见重修碑文:稷山之有圣庙,关一方教化,开一代儒风,自齐宣王创立以来,迄今二千余载,其间之修葺难续,终因年久失缮,风雨摧残,墙垣圯毁,榛莽菀秽,而圣像遗迹埋没殆尽,仁人贤士赴登临者,鲜不一见而生叹。况今近异端蜂起,圣教几淹,伦理濒泯,道德几于扫地矣。乡中耆老乃倡议重修,鸠工庀物,不数日告竣,但愿文风日盛,文运重新。


笔者曾在京剧组曲《家乡颂》稷山一节的唱词中写道:鲁中圣地,青州北厢,碧草青青,古柏苍苍。这里是先哲滋润的土壤,至今仍能寻到儒家的思想。有教无类,因材施教,孔子给我们留下了无尽的宝藏。劝施仁政,教人修养,炎黄子孙沐浴着圣人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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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稷”是“五谷之长”,又有江山社稷之意,因此稷山就成了齐国的吉祥标志,历代国君和黎民百姓,都对稷山爱戴有加,十分器重,怀有一种特殊的情感。从齐国京城的稷门,到离稷门不远的“稷下学宫”的命名就是很好的见证。稷下学宫不仅在当时,就是在后来的历朝历代以及现在的学术界,也是相当知名的。汉代大学者刘向在《别录》中记载:齐有稷门,谈说之士,期会于稷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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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田齐第三代国君田午桓公开始设立“稷下学宫”,到齐宣王时达到了鼎盛时期。当时的田齐执政者,在临淄“开第康庄之衢”,营造高门大屋,接纳四方学者,给予高官厚禄,却不让他们参与琐碎纷扰的政务,只让他们在稷下学宫专门从事教学研究活动。所以,天下学士,各派名流纷纷云集稷下,多者达数百上千人,其中被封为上大夫的佼佼者就近百人。稷下学宫是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基地,是世界上最早、最大、影响最深远的官办大学,也是一座多学科的社会科学院。稷下学宫不仅是一座教育之宫,培养封建官吏的育士学校,同时是一座辉煌的学术殿堂。它开创了我国百家争鸣的优良学术风气,促进了各派学术思想的交流与发展,并融会百家之说铸就了博大丰厚的稷下之学,孕育了齐学代表作《管子》等一大批著述,给后世留下了大量宝贵的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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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下学宫作为学术论争的场所,学者们自由争辩,互相切磋,形成了百花齐放的生动局面,淳于髡与孟子的辩论便是一例:有一次当时的大学者兼政治家淳于髡针对儒家“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质问孟子:“假如嫂子掉进水里去了,要不要用手去拉她呢?”孟子用常规与权变的关系作了回答:“男女授受不亲,那是礼的要求;嫂子掉进水里要伸手拉她,是随机应变。”淳于髡接着问:“现在天下人都掉进水里了,应该怎么救呢?”孟子说:“嫂子掉进水里,要用手去救;天下人都掉进水里了,应该用仁爱道德去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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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学者邹衍的大九州学说,也是稷下学宫的学术成就之一。他由中国的大地山川推而论之,进而推想世界的广大。邹衍说:中国叫做“赤县神州,”是九州合成的整体,不能分而论之。再有九个赤县神州合成一个更大的州,周围裨海环绕。这样的大州又有九个,外面有大瀛海环绕,那才是天地的边缘。邹衍的想象虽然与后来的科学认定有差异,但他的天才猜测,却开阔了当时人们的心胸和眼界。而且把整个中国当作一个整体,即赤县神州来看待,为统一中国的神圣大业提供了理论依据。因此可以说,稷下学宫在中华民族思想发展史,乃至人类文明史上,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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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稷下学宫的影响,临淄以“稷下”命名的不仅有街道办,而且有学校、商店等。我市的“青州稷下书画协会”,也于2006年底在邵庄镇成立。


星转斗移,世事变迁,稷山的故事经过多年的沉寂,几乎被现代遗忘的时候,1983年的一声炮响,炸出了一个千年的秘密,稷山又一次吸引了人们的视线,成为今人关注的焦点。这年秋天,附近村庄的采石工们,像往常一样打眼放炮,挖山不止,用千百年来祖宗留下的生态环境和资源换取金钱。当一个大炮响过之后,开采的断崖上露出一个洞口,有大胆的人钻进去一看,原来是一座古墓,里边摆满了各种随葬品,有铜器、玉器、鎏金器等,当时就被哄抢一空,后经公安和文物部门的追查收缴,大部分文物已收归国有。墓中的棺椁早已腐朽,没有墓志铭,也没有其他证明墓主人的物件。墓的构造十分奇特,可谓罕见:造墓者先在坚硬的青石山体上,用凿子凿一竖形墓道,长宽三米左右,深二十多米,再在十米左右处,凿一横向墓道,高宽两米左右,进去大约半米后,开始凿椁室,椁室长宽约四米,两米多高。绕椁室上沿有等距离的铆孔,曾经安过铁钉,好象是挂帐幔用的。竖形的墓道上半部分,用碎土石夯筑,覆盖山土,经过岁月的塑造,表面的山坡上早已草木繁盛,荆棘丛生。在自然流畅的山体上,看不出半点造墓的痕迹,要不是采石工们炸出了古墓,今人谁也想不到,山底下竟藏着这样世所罕见的墓葬。下半部分用千斤重的方形石块层层密封,石接石,缝对缝,十分紧密,非常坚固。民间的盗墓者若从上边开掘,是很难打开墓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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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出古墓的这一消息,不仅惊动了附近的四庄八乡,也惊动了省里的文物部门,他们随即组织力量开始对古墓进行稽考,从各种物证和墓葬的结构分析,确定为西汉时期的石室墓葬,具体的年代与具体的墓主人则无法断定。并对稷山进行了全面考察,发现这样的墓葬竟有十几处,构成了庞大的稷山石室汉墓群。原先山顶上东西两侧各有一个长宽四五米,深约两米的方形石槽坑,东边的石坑北壁上刻有两组石龛造像,旁边还有“孔大夫”三个字,坑口外四面还有圆形的柱坑,应该是建筑房屋安立柱的遗迹。多少年来,人们一直认为这里就是原先的孔子庙,谁想一声炮响,改变了这些石坑的身份,也改变了稷山命运。原来这就是石室墓的上口,是时人利用石坑建造的“夫子庙”,此夫子庙非齐宣王时期的夫子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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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省考古研究所对这两个石坑进行了发掘,至底约二十五米深,椁室的结构与炸出来的古墓大体相同,并发现了汉代小型车马残骸。这两座墓在古时早以被盗挖,盗挖者且具有相当的势力。两米深的石坑是回填后留下的沉陷坑,约在隋唐时期,人们利用石坑新建了夫子庙,并栽植了侧柏,现存五株,被当地人称为“唐柏”,成为青州最古老的侧柏树。稷山上的土层很瘠薄,又历经战乱和干旱,五棵唐柏顽强的幸存下来,枝叶间仍透发出无限的生机,坚守着自己的高度,见证着历史的沧桑,成为稷山的魂魄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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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山自从发现了汉墓,才开始禁止开采,禁止放牧,封山绿化。五棵唐柏也受到重视,造册保护。当时在几年的时间内,采石者就把稷山挖去了五分之一,若不是汉墓的及时现身,揭开了稷山的又一层神秘的面纱,等到人们想起保护这一历史名山时,稷山也如同靠近平原的众多小山一样,恐怕早就难觅踪迹了。可以说稷山有圣灵的护佑,命里应该是注定不会消失的。


1992年稷山被列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稷山的历史价值又一次得到升华,稷山厚重的文化内涵对后世的影响将长期地延续下去。现用笔者十几年前写的《稷山怀古》一诗作为本文的结语:齐鲁腹地淄江南,稷山名扬几千年。唐柏苍苍傲白雪,汉墓森森穿青岩。宣王宏儒建圣庙,夫子倡仁开德泉。万世师表星不陨,甘霖依旧润中原。(文/墨峰子 摄影/张成祥 孙志茂 一 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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