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權將軍犧牲“源於一枚小小的郵票”麼?其實元凶是益子挺進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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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某傳媒網轉載了某歷史類期刊2012年第4期文章《百團大戰制勝名將左權犧牲,起因竟是源於一枚小小的郵票》,點擊量巨大,又引起多家網媒轉發,影響成幾何式擴散,但這篇流傳甚廣的文章既不符合一般性常識,也不符合歷史實際,讓我們先看看該文章核心段落的原文:

“1941年8月,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岡村寧次糾集日偽軍10萬人發動“囚籠攻勢”,妄圖聚殲八路軍主力和根據地首腦機關,但是屢屢撲空失敗。岡村寧次便指今北平的日偽特務傾巢出動,在蒐集情報的同時,千方百計策反根據地個別意志不堅定的軍政人員。沒過多久,日偽特務發現當地有個老人經常收到在八路軍總部當參謀的兒子寄來的家書,部隊每次轉移,兒子都會寫信回家。日偽特務便以重金利誘郵局投遞員,要其抄下每封信上郵票的郵戳地址。通過分析,日軍掌握了八路軍總部的轉移路線和規律,並能較為準確地推測出下一個轉移地點。1942年5月,萬餘日偽軍根據郵票諜報和無線電定位,突然合圍八路軍總部、中共中央北方局的臨時駐地。儘管總部機關和大部分首長曆經周折終於脫險,但八路軍副總參謀長左權壯烈犧牲。這是抗戰期間八路軍遭受到的最大損失。”

左權將軍犧牲“源於一枚小小的郵票”麼?其實元兇是益子挺進隊

左權(1905年3月—1942年5月),湖南醴陵人,黃埔軍校一期生,曾參加東征作戰。1925年1月加入中國共產黨,1925年12月被我黨派往蘇聯莫斯科中山大學、伏龍芝軍事學院學習,1930年6月回國,先後任紅新12軍軍長、紅1方面軍總司令部參謀處長、紅15軍軍長兼政委、紅1軍團參謀長等職。朱德稱左權是“鋼鐵般堅強、獅虎般勇猛”的優秀將領;毛澤東則評價“左權他吃的洋麵包都消化了,這個人硬是個‘兩杆子’(指筆桿子、槍桿子。本文作者注)都硬的將才。”

先說軍事或郵政常識吧,假如一支部隊長期駐守未動,是有可能透過郵件(寄信人地址、發信地郵戳)來確定其位置的,但郵件的時效性對戰時移動中軍事目標定位則毫無意義,而左權將軍正是犧牲在反掃蕩轉移途中。1940年代中國農村也只有交通便利的大鄉鎮才可能有郵政所(許多農村根本不通郵),走一封信十天半個月都很正常,也就是說左權犧牲與郵票無直接關係。

再說真實歷史情況,左權將軍的犧牲是與日軍的一支特戰部隊深入我根據地搜尋跟蹤有關。今天就聊聊這個日軍叫作“益子挺進隊”的特戰部隊,他們都幹了些什麼?結局如何?

01益子挺進隊的由來和組成

1942年抗日戰爭進入相持階段,日軍華北方面軍第1軍(司令部駐山西太原)決定於5月在山西、河南、河北三省毗鄰處發動規模空前的大掃蕩(C號作戰行動),妄圖以“鐵壁合圍”一舉消滅在這裡的八路軍部隊和首腦機關。在日軍以往的大掃蕩中,八路軍作戰機動靈活,聲東擊西,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讓日軍的大掃蕩總是難見成效。為此日軍高層認為,只有改變戰術才能取得這次大掃蕩的成功。於是,日軍第1軍司令巖松義雄中將命令第36師團(雪兵團,駐長治)組成了兩支特別挺進隊,打算深入八路軍根據地實施特種作戰,重點跟蹤、襲擊八路軍首腦機關,使掃蕩中的八路軍部隊群龍無首,再由日軍大部隊圍而殲之。

這兩支特別挺進隊分別由36師團223聯隊中隊長益子重雄中尉與224聯隊中隊長大川姚吉中尉率領。挺進隊的成員都是經過挑選的老兵,準備在日軍大部隊發起掃蕩之前,化裝潛入抗日根據地執行“斬首”行動。益子挺進隊的目標是八路軍前方總部,伺機刺殺彭德懷、左權、羅瑞卿等人;大川挺進隊的目標是八路軍129師師部劉伯承、鄧小平、李達,但後因我129師師部提前轉移而毫無建樹,暫且不表。

益子重雄,1909年出生於日本本州關東地區栃木縣那須町一個武士家庭。益子重雄早年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後進入日本關東軍,參加了臭名昭著的九·一八事變,多次與中國軍隊交戰。1937年秋,在太原會戰的高平地區,益子重雄和另一軍官兩個人前出進入國軍陣地,招降國民黨軍第6挺進縱隊與第27軍一部3000餘名官兵。日軍史料中對益子重雄有“剛勇猛將”、“極富智謀”等讚語記載,可見日軍之所以挑選益子重雄指揮特戰部隊,正是看中其膽識、謀略和豐富的作戰經驗。

新組建的益子挺進隊也是223聯隊第3大隊第9中隊,下轄三個小隊,共有4名軍官和102名士兵,佐佐木源一少尉任第一小隊隊長,豬股准尉任第二小隊隊長,大和屋恭夫見習士官任第三小隊隊長,另有雨宮憲兵曹長帶領的18名漢奸特務和翻譯配合行動,全隊總人數為124人。隊員們配備了長短槍、輕重機槍、擲彈筒和無線電臺,還攜帶了八路軍將領彭德懷、左權等人的照片及簡歷,持有假印信、假路條等。這些鬼子兵為裝得像八路軍,特意不使用日軍制式“歪把子”輕機槍,而是使用八路軍常用的捷克式輕機槍。這支日軍特戰小分隊經驗豐富,裝備精良,戰鬥力極強,可以說是一支奇兵、精兵。

左權將軍犧牲“源於一枚小小的郵票”麼?其實元兇是益子挺進隊

身穿八路軍軍裝的益子挺進隊,前排左側是隊長益子重雄,中間是二小隊隊長豬股,右側是一小隊隊長佐佐木源一

此時,八路軍前方總部位於山西省遼縣麻田鎮,自1940年11月即在此駐紮,日軍基本是掌握這一情況的。因為這裡地處太行山脈,又是八路軍根據地的腹地,總部機關就有些麻痺大意了,應對這次大掃蕩準備不足,主要是轉移出發時間過晚,機關後勤臃腫又行動遲緩,以致突圍中遭受較大的人員傷亡。

02益子挺進隊終於咬住八路軍總部

1942年5月20日,益子挺進隊由山西省潞安府(今長治市)乘車前往遼縣,5月21日傍晚先於日軍主力部隊出動前三天離開遼縣縣城,化裝徒步乘著夜色向東南方向麻田鎮進軍。在遼縣縣城東南約10公里處,益子挺進隊發現了八路軍的警戒部隊,狡猾的日軍選擇八路軍的防禦間隙,迂迴潛入八路軍抗日根據地內。益子挺進隊每人自帶數日糧秣和雨衣行囊,晝伏夜行,不走大路,不生火做飯,不宿村莊、客棧,避免與八路軍部隊正面作戰,行軍中由漢奸特務在前面當嚮導,不斷收集情報,竊聽我軍電話,捕捉我軍單行人員,隨時用電臺偵測、報告我軍動向,接收最新指令和情報……

5月22日太陽落山後,益子挺進隊開始進行作戰準備,午夜突襲了八路軍總部可能所在地武軍寺村,結果撲了空。儘管益子挺進隊裝八路軍挺像,但百密一疏,這些鬼子兵可能是一時找不到合腳的布鞋或是根本穿不慣,腳上仍穿著日軍的翻毛黃皮靴,5月23日晨在小曲村附近被我警戒民兵發現,覺得可疑報告了八路軍,129師又迅速報告八路軍總部,並建議總部機關立即轉移,但為時已晚。

益子挺進隊繼續向北行進,5月23日到達位於遼縣東南桐峪鎮南治村附近的薩拉西山。一支八路軍部隊聞訊而來與益子挺進隊發生戰鬥,益子挺進隊據險防守,並不主動出擊,戰鬥雖然持續了一整天,益子挺進隊並沒有什麼大的傷亡。到了晚上,益子挺進隊強行突破八路軍的防線,向東方郭家峪地區前進。

此時,八路軍總部有約8000人(包括八路軍司令部、政治部、後勤部、衛生部、軍工部及兵工廠、中共北方局、北方局黨校、新華日報社分社、後方醫院等),其中許多是老弱病殘,沒有自衛武器,隨行還有2000多頭牲畜。為縮小目標、加快行軍速度,八路軍總部分為三個縱隊向不同方向突圍,分別由副總司令彭德懷和副參謀長左權、政治部主任羅瑞卿、後勤部長楊立三率領。5月24日晨,在遼縣麻田鎮郭家峪附近,益子挺進隊遭遇八路軍總部的警衛部隊,這正是彭德懷和左權率領的總部第一縱隊,雙方發生激烈的戰鬥。

由於日軍5月15日即對我太行區毗鄰的太嶽區發起掃蕩,八路軍129師主力已跳到外線,擔任八路軍總部第一縱隊警衛任務的只有129師358旅769團1個營和總部特務團1個連共500人,部隊沒有重火器,要掩護大批非戰鬥人員及輜重轉移,兵力難免分散,與這股精銳的日軍特戰部隊交戰並不佔上風。八路軍只好邊打邊撤,但由於機關人員轉移速度緩慢,益子挺進隊一直在我軍隊伍後面咬著不放,日軍不時的牽制性攻擊又使我總部轉移的速度更加放緩,24日夜僅走出去20餘華里。益子重雄敏銳地感到,這支行動緩慢的八路軍很可能就是一直在追尋的總部機關,立即用無線電臺向日軍指揮部報告具體位置,日軍大部隊當日即從四面八方向麻田鎮郭家峪方向圍攏過來。

到第二天的5月25日,巖松義雄司令親自率領兩萬餘日軍對八路軍總部形成合圍之勢,彭德懷和左權率領的第一縱隊經過連續激戰從麻田鎮由南向北艱難突圍。下午4時左右,八路軍總部第一縱隊在麻田鎮北艾鋪村附近的十字嶺(今稱左權嶺)突破日軍最後一道封鎖線時,左權讓彭德懷先撤,自己負責殿後指揮,突然左權頭部被日軍彈片擊中而犧牲,時年37歲。左權犧牲後,由於戰況緊急,八路軍無法攜帶左權的遺體突圍,由左權的警衛員等人將左權的遺體就地臨時掩埋。

左權將軍犧牲“源於一枚小小的郵票”麼?其實元兇是益子挺進隊

事後因八路軍總部5部電臺全部被毀或丟失,“左權陣亡”的電報是5月28日由129師的電臺向延安報告的,不料電文被日軍潞安特務機關截獲破譯,日軍遂命令益子挺進隊立即返回尋找左權的遺體。益子挺進隊重回十字嶺後,發現陣亡的八路軍戰士還未來得及掩埋,唯有一處新鮮土堆疑似掩埋有重要人物,遂挖出左權的遺體,經甄別日軍確認此人是八路軍副參謀長左權,給左權的遺體拍照後,將消息和照片刊登在日偽報紙上大肆宣傳,妄圖打擊我軍民的士氣。在十字嶺戰鬥之後,益子挺進隊一直繼續追蹤八路軍總部,連續作戰10天,又對八路軍造成不小的傷亡。

03益子挺進隊血債血償

由於八路軍參謀長葉劍英同時任中央軍委參謀長,常駐延安,在八路軍前方總部實際由左權副參謀長代理參謀長職權,直接協助朱德總司令、彭德懷副總司令指揮作戰。因此,“百團大戰”及其他許多作戰命令都是由彭德懷、左權簽發,左權表現出卓越的組織指揮才能。左權的陣亡,是抗日戰爭時期我黨我軍犧牲職務最高的將領。

1942年10月10日,八路軍總部、129師和邊區政府在涉縣為此次反掃蕩作戰中犧牲的左權將軍及諸烈士,舉行了隆重的公葬典禮儀式。八路軍政治部主任羅瑞卿在左權將軍的墓前,代表八路軍將士發出鋼鐵誓言:“給烈士們行禮還沒有完畢,今後還要做三件事情:第一件是報仇,第二件是報仇,第三件還是報仇!”

在這次反掃蕩作戰中,八路軍總部只知有小股日軍滲透,並不瞭解益子挺進隊的真實情況。反掃蕩之後,八路軍通過各種渠道的情報彙集,兇悍的益子挺進隊浮出水面。1942年8月25日,太行山抗大副校長滕代遠調任八路軍前方總部參謀長兼情報處處長,滕代遠的妻子林一任情報處第一科科長,情報處將益子挺進隊列入情報收集的重點。

1943年初,林一通過在山西祁縣的內線得知:1943年春節期間益子挺進隊有一個小隊要在祁縣城參加慶功會。彭德懷副總司令親自指揮了對益子挺進隊的復仇行動,他命令八路軍總部特務團團長歐致富完成這一任務,歐團長從全團精心挑選了31名身手不凡的指戰員組成暗殺隊,由團參謀處參謀劉滿河帶隊指揮,先進行嚴格的訓練,爭取用匕首解決戰鬥。林一則安排祁縣抗日政府縣長兼獨立營營長劉秀峰配合這次行動,想方設法將我軍暗殺隊隊員帶進縣城,併為我軍暗殺隊行動提前準備匕首。

後經劉秀峰報告,1943年2月4日大年三十晚上這些鬼子在祁縣縣城大德興飯莊聚餐。臘月二十八和二十九兩天,劉滿河率領他的30名隊員,拿著地下黨辦理的“良民證”,分期分批混進祁縣城內潛伏,靜等向鬼子復仇的時間。

據滕代遠和林一的兒子騰久昕(原中國鐵道博物館社教部主任)根據母親的回憶撰寫的《彭德懷親定特務隊為左權報仇》一文中記述:“大年三十晚上,劉滿河經過化裝,帶人大搖大擺進入大德興飯莊,有的化裝成朋友異地重逢,有的化裝成商人洽談生意,有的化裝成跑堂的忙前忙後,分別貼近佈置在益子挺進隊隊員周圍。當晚十點,以劉滿河摔酒杯為號,暗殺隊隊員們亮出匕首,同時動手。日軍特務們喝得酩酊大醉,毫無戒備。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發生得這麼快,更沒有想到,他們的對手竟敢來到日軍的據點裡面,找上門來和他們算賬。清醒過來的日軍特務開始反抗,桌子、椅子、盤子……凡能拿到手的東西都成為他們反抗的武器,整個飯莊打成一團,狼藉滿地。我軍戰士機智勇敢,個個身手不凡。過了不到一袋煙的功夫,日軍益子挺進隊的特務已被全部殺死。八路軍在祁縣暗殺益子挺進隊一個小隊的行動,引起益子挺進隊其他特務的恐慌。為避免八路軍繼續追殺,日軍第1軍司令巖松義雄經請示華北方面軍司令岡村寧次同意後,下令解散了益子挺進隊。”這篇文章發表於2013年2月,國內多家媒體刊發及轉載。

這次敵後戰鬥,是一次完美的特種作戰,我軍參戰人員無一傷亡,將實施“斬首”行動的鬼子兵斬了首,又神不知鬼不覺安全撤出祁縣城,真是大快人心。這次復仇行動唯一的遺憾,是敵酋益子重雄沒有露面,否則必成刀下之鬼。

對這一復仇行動,曾有某高校軍史專家提出質疑,連寫了九個不可能,同時他認為日軍所拍左權遺體照片也是假的,在此暫且保留爭議吧。另據日軍史料記載,1942年7月,在河南林縣則界村附近,日軍第223聯隊與國軍第106師發生戰鬥,益子重雄指揮的第9中隊受到重創,戰死2名小隊長(佐佐木源一、大和屋恭夫)、15名士兵,負傷20人。不管姓國姓共,只要打鬼子都是好樣的中國人,這是鬼子兵侵略中國必須付出的代價。二戰後益子重雄曾回憶說,在中國戰場他有173名部下戰死,儘管沒有具體說明,但可以肯定的其中必有不少是益子挺進隊的成員。

04最大的遺憾是益子重雄最終成漏網之魚

中國人有句老話: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不知是益子重雄嗅覺敏感,還是運氣太好,竟然躲過了一次次應得的懲罰,最後還壽終正寢了。

左權將軍犧牲“源於一枚小小的郵票”麼?其實元兇是益子挺進隊

8·15之後澳軍與日軍投降人員合影,畫面居然如此和諧,像要用機槍突突的麼?

1942年5月日軍大掃蕩之後,益子重雄因指揮挺進隊行動成功,被授予金鵄勳章,這個勳章屬於日本天皇授予、專門頒給立功軍人,規格是相當高的。益子挺進隊解散後,益子重雄調任第36師團司令部任軍事參謀,成為幕僚而不再直接帶兵打仗,得以在中國戰場上保全性命。隨著日軍太平洋戰局的惡化,1943年10月,益子重雄所在的日軍第36師團從山西被匆忙調往西南太平洋,11月到達新幾內亞西部的薩爾米島地區,編入日軍第2方面軍成為海洋編制師團,防禦盟軍登陸,師團部設在薩爾米島。由於美軍在太平洋戰場大反攻中實施“蛙跳”戰術,日軍第36師團防守的主要區域屬於美軍跳過的區域,美軍並未全力進攻。1944年5月,第36師團僅防守比約克島的葛目支隊(第222聯隊)被全殲外,在薩爾米島的大部得以保全,之後形成對峙局面。直到1945年8月15日昭和天皇宣佈日本戰敗投降後,益子重雄所在的第36師團倖存部隊向澳大利亞軍隊繳械投降。

前段時間國內自媒體有爆文稱:8·15之後澳軍不接受日軍投降,將17萬(一說甚至20萬)日軍戰俘通通用機關槍突突了。這看著是挺解氣,但完全子虛烏有(造謠和抄襲是當下自媒體的兩大頑疾)。其實新幾內亞、拉包爾等島嶼向澳軍投降的日軍總共也就10萬人出頭,這不僅不夠澳軍殺的,益子重雄也肯定死在那了。當時美軍太平洋戰區麥克阿瑟將軍為促使日軍儘快放下武器、減少抵抗,曾向日本當局明令“指示”:8·15之前被俘的日軍算戰俘,8·15之後繳械投降的日軍不算戰俘,稱為日本投降人員。既然不是戰俘,澳軍也不用花費銀子建戰俘營管吃管喝的,畢竟戰後物資尤其是糧食緊缺。於是,這些向澳軍投降的日軍基本還駐在原來的島嶼,只是要自己解決吃飯的問題,好在是熱帶種啥長啥。日本當局對此是蠻歡迎的,還就坡下驢將遣散日軍統稱為“復員”,整出大量“復員船”赴海外接回數百萬日軍投降人員。向澳軍投降的日軍在1946年陸續回國,益子重雄也返回了日本老家。

因國內關於益子重雄的個人資料極少,暫不瞭解益子重雄在侵華戰爭中是否有屠殺平民和戰俘的行為,如果有就是應追究罪責的戰犯,不過日軍中有大量戰爭罪犯在戰後逍遙法外,這一點我們真是缺乏以色列人追蹤納粹戰犯的狠勁。從二戰後日本傳來的零星信息看,益子重雄並沒有深刻反省這場戰爭的非正義性和侵略性,反而成為日本右翼追捧崇拜的“聖戰英雄”,益子重雄時常會參加日本老兵團體組織的活動並發表演說等,在日本小有名氣。曾有中國記者通過日方人員聯繫欲採訪益子重雄,益子重雄以年事已高加以拒絕,但他又頻頻接受日本媒體採訪。

左權將軍犧牲“源於一枚小小的郵票”麼?其實元兇是益子挺進隊

益子重雄晚年接受日本媒體記者採訪

二戰之後,日本戰爭回憶文集《山西侵攻》出版,其中一篇正是《裝扮成八路軍的益子挺身隊》,其分三部分,分別記錄了益子挺進隊組建的背景、編成和作戰過程,文中自然將日軍拔高,水分和錯誤都不小,不能完全相信。另外,日軍當年成立益子挺進隊時是稱為“特別挺身殺入隊”(也簡稱特別挺進隊、挺進隊、挺身隊),但國內大多誤稱為“特別挺身殺人隊”,所謂“殺入”即是深入我軍後方也。

1950年代起,益子重雄在老家栃木縣任那須町議員、那須町町長(相當於鎮長)之職,先後擔任了12年町長,還擔任一些社會職務,基本沒閒著。這益子重雄還挺能活,直到2010年101歲才去世,真是名副其實的“老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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