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過雲南的外地人或許都聽說過“雲南十八怪”的順口溜,雖然十八怪的內容不盡相同,但這個地處西南邊陲的多民族省份,在習俗上確實與中國內地的其它地方有著明顯的差異,也可以說給初到雲南的外地人一種特殊的“文化震撼”。
1938年,中國的全面抗戰進入第二個年頭。從1938年9月開始,日本飛機對昆明進行了不斷的空襲,老城內頻頻被炸,警報聲聲,人心惶惶。相對於昆明老城的緊張氣氛,二十多公里外的北郊龍泉鎮還相對安全一些。
為了躲避日軍的轟炸,原來從內地遷到昆明的學術機構陸續搬到了龍泉鎮。當時的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簡稱:史語所)也來到了龍泉鎮。龍泉鎮沒有比較大的建築,史語所就分散在鎮內各村辦公。棕皮營的響應寺當時就成為史語所辦公地與西文圖書的場所。
龍泉鎮的瓦窯村是中央地質調查所駐地,社會科學研究所和北平歷史研究所都搬遷到落索坡,北平研究院在黑龍潭,“中央博物院”籌備處設在竹園村,中國營造學社也在麥地村安定下來。隨著許多學術機構的遷入,一時之間,古老的龍泉鎮成為中國知識分子最為集中的地方。
歷史語言研究所在龍泉鎮將近兩年的時光裡,文字語言學家石璋如先生利用閒暇時間,在龍泉鎮周邊的田間地頭拍攝了四百多張黑白照片,記錄了當年龍泉鎮周邊的鄉村生活場景。
石璋如(1902~2004),是中國著名的甲骨文研究專家之一。2004年,石璋如先生去世之後,這批老照片由他的兒子石磊先生整理了2年才得以公佈於世。本文僅摘取了石磊先生編輯出版的《龍頭一年,抗戰期間昆明北郊的農村》中的部分照片進行展示,讓我們重拾八十多年前昆明的那些鄉土記憶。
龍泉鎮主要村落示意圖。
龍頭村的南門門樓。
龍頭村是昆明北郊有名的集市。
每到龍頭村趕街子,附近村莊的村民都彙集到龍頭街。
龍頭街只有路的中央是鋪石板,兩側是泥土路,手推車是主要的運輸工具。
集市上賣柴火的攤位。當時龍頭街,有菜市、豬市、米市、碗市、竹市等,各有其群聚的位置。
一戶村民的全家福。
一位村民和他的四個孩子。孩子們都光著腳,衣服比較破舊。
一對母子在家裡的合影。從衣著上看,這是一個殷實之家。
揹小孩的婦女。雲南鄉村的婦女是用布條把孩子捆在背上,便於幹農活或者做家務。
村裡的小孩。那時的小孩大多數都是穿開襠褲,赤腳或穿布鞋。手上戴著手鐲,脖子上戴著銀項圈。
在集市上彈奏月琴的彝族村民。彝族的月琴又成為弦子,曲調豐富,彈奏手法多樣,是雲南彝族喜愛的傳統樂器之一。
一個花燈戲班在村裡唱戲。當地人叫做“唱燈”,是村裡最熱鬧的時光。
藝術學校的師生們在龍泉小學演出抗戰話劇《熱血忠魂》。
劇團演員們演出結束後在龍泉小學合影。
龍泉小學畢業班學生和老師的合影。
村民們在用鋤頭挖地。採收後的豆田,村民們把豆梗翻入土中作為肥料。
一個村民在用木製的水車扯水,灌溉地勢較高的農田。
兩個村民趕著水牛在犁田。
平整水田,準備插秧。
水牛是耕田的主要勞動力。
把秧苗一捆一捆的分開撒在水田裡,等待下一步的插秧。
站在田埂上撒秧苗的村民。
用竹筐挑秧苗的漢子。
頭頂烈日,在水田裡插秧的婦女。那時男人主要負責犁田,平整水田,女人負責插秧。
用籮筐背麥子的婦女。
坐在田埂上吃午飯的婦女。春耕農忙季節,婦女們都帶著小孩下地幹活。
在盤龍江裡淘洗麥子的婦女。
帶著小孩在地裡幹農活的婦女。
用水牛拉石碾子在碾壓收割回來的麥子。
陶器作坊。
椿粑粑(餌塊)。
碗窯村。
鐵匠鋪。
手工刺繡。
編織草鞋。
編織草蓆。
修補瓷器的工匠。
鄉村餌塊作坊。
餌塊作坊裡泡米的大缸。
傳統釀酒坊。
趕著豬仔來集市上賣的村民。
抱著小孩賣草鞋的婦女。
集市上賣花的老人。
鄉村搬運工。
龍泉鎮響應寺。
歷史語言研究所的學者們在龍泉鎮進行了2年的研究工作。
雲南人的各種方言給了這些北方來的學者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雲南人所講的話是西南官話,與四川、貴州大部分居民所講的相同。所謂官話,是中國傳統社會官吏之間所講的語言。
傳統的中國有一種不在自己故鄉做官的慣例,每個離開自己故土做官的人都不太可能熟悉他地的語言,於是就形成了一種在官吏間流通的語言,這就是官話的由來。官話在不同地區發展的結果又形成了不同的支派,那就是西南官話、北方官話與下江(江淮)官話之間的分別。官話之間雖有差別,但也有其相似性。十八怪與西南官話同時在雲南社會的存在就說明了雲南社會的地域特性。
歷史語言研究所的圖書館長辦公室。圖片中的人是圖書館長那廉君先生(1908-1997)。
石璋如先生和素貞族妹在龍泉鎮的合影。 從1938年秋天遷到昆明龍泉鎮,到1940年因中緬邊境戰爭情勢吃緊,歷史語言研究所才奉命內遷至四川李莊。在龍泉鎮將近兩年的時間內,歷史語言研究所的學者們和其他學術研究機構一道,在昆明度過了一段較為安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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