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中的生命、疾病与死亡


艺术中的生命、疾病与死亡

“如果有什么东西在未来几十年里可以杀掉上千万人,那更可能是个有高度传染性的病毒,而不是战争。不是导弹,而是微生物。”这是比尔盖茨2015年在埃博拉病毒爆发之后做的TED演讲。


在人类还没为这一切做好准备之前,疫情又降临了。不是没有警告、亦不是没有教训,是人类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才导致悲剧一次次的发生。当然,疫情终会在严控下过去,悲伤也会随着时间被抚平,但历史的教训不应该被遗忘。艺术作品从不与时代脱节,担负着记载历史、佐证历史的责任。


徐冰《空气的记忆》

过去的教训不该被时间淡忘


艺术中的生命、疾病与死亡

徐冰《空气的记忆》,2003年,图片来源:中央美术学院


2003年4月29日,在非典疫情最严峻的时候,艺术家徐冰从北京街头收集了一瓶空气,并在瓶身上刻上了日期和地点:2003年4月29日北京的空气。他把这件极其简单的作品命名为《空气的记忆》。


2018年,在徐冰40年个人回顾展“思想与方法”上,观众看到这件作品还会条件反射地后退两步。即便时间流失,但记忆不会远离,也不能远离。


贾蔼力《苍白的不只是你》

缺乏敬畏与深度思考,现代社会终会变成残骸


艺术中的生命、疾病与死亡

贾蔼力《苍白的不只是你》,2007年,图片来源:雅昌艺术网


《苍白的不只是你》是贾蔼力颇具代表性的大型三联作品,于2012年香港苏富比春拍中以550万港元成交,打破了贾蔼力当时的个人拍卖纪录。


画面中,戴着防毒面具的男子站在废墟中央,背上长着一双黑色翅膀,远处一张空置的病床徐徐冒烟,画作前方悬着一张白色木椅子。刚劲的线条从画面中向外爆发,充满力量。满载死亡意象的视觉语言却处处暗示着绝望的叫喊。这是贾蔼力描绘的幻想中的末日废墟,投射着年青一代悲凉的心理景象——在经济飞速增长的当代,留给我们的终会是一无所有?


宫岛达男《时间的瀑布》

珍惜时间、珍惜生命


艺术中的生命、疾病与死亡

宫岛达男《时间瀑布》,2016年,图片来源:宫岛达男官网


《时间的瀑布》揭露了人类生命的永恒光辉,从而带出“活在当下”的思想。数字1至9,从大至小如瀑布般落下,但永远不会达到0。这不断的倒数过程象征着生命的流逝,而光影的熄灭则是死亡的喻象。作品中刻意遗漏了数字0,参照了佛学中“空”的概念,代表着无有无存的状态。该作沿袭艺术家一贯采用的LED灯作为创作媒介,以表达持续蜕变、连接大千世界,以及生生不息的理念。


宫岛达男认为,持续下落的时间与生命,象征着无法再度回来的时间。“正因如此,这里面融入了一种愿望,即珍惜当下的时间、珍惜只有一次的生命。”我们在身体健康的时候,是意识不到生命,也意识不到时间的。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开始知道生命和时间的宝贵。所以在这件作品连续不断地下落,反而会让人意识到时间和生命的重要性。


博伊斯《荒原狼:我爱美国,美国爱我》

探寻人与自然的关系


艺术中的生命、疾病与死亡

博伊斯《荒原狼:我爱美国,美国爱我》,1974年,图片来源:昊美术馆


这是博伊斯众多行为艺术中最具影响的作品之一。在这个表演中,他与一只荒原狼不吃不喝相处一室。开始时,博伊斯裹着毡布,揣着一个手电,露出一根拐杖,与狼互相窥视;后来便时不时的开始敲打着挂在脖子上的三角铁,似乎是在建立睦邻关系。最终他完成了三天'与狼共眠'的任务。


这件充满神秘色彩和宗教仪式意味的作品中,博伊斯运用了象征生命包裹的毛毡,同时又使用了狼这种在美洲传统习俗中被认为是神圣的动物,似乎是在探索人与动物之间的沟通和交融。有批评家认为,野狼是美国印第安人的精神象征,但却被白人捕猎殆尽,因此这件作品所表达的又是对现代化生活价值、消费社会中人的物质化堕落的批判。


奈良美智《无常人生》

原来死亡离我们那么近


艺术中的生命、疾病与死亡

奈良美智《无常人生》,2007年,图片来源:雅昌艺术网


2013年香港佳士得春拍,奈良美智《无常人生》以650万港元拍出。该作是奈良美智典型成熟期的作品。画面中小女孩手握着骷颅头,她稚气的脸与死亡的象征形成讽刺和强烈的对比,为我们带出“生命与死亡”的重大哲学议题。


奈良美智的艺术成就,除了艺术语言上的革新,还有擅于表达人性。他的作品不能单纯由表面的美术图式来理解,人物表情背后的心理状态才是完整解读作品含义的关键元素。在这件作品中他选择用多块木材来拼合一个完整的画面,人物身上一道道深刻的纹路和接合的缝隙,既充满粗暴的破碎和伤害的暗示,却又始终地归为一体。小孩的孤身只影,巧妙地传达出艺术家本人对生命的沉思和执着的无助与失望之情。这份思考源自于艺术家少年时代从媒体上感受到战争带来的痛苦和真实。


盐田千春《生命之川》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艺术中的生命、疾病与死亡

盐田千春《生命之川》,2017年,图片来源: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在《生命之川》中,盐田千春在300张钢丝床上盘绕了无数条8毫米的医用PVC管,并利用医用蠕动泵向这些细管输送红色的食用色素,从而营造了源源不断的生命迹象。在疫情下来看这件作品,更有一种“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体悟。


盐田千春提到“床”对她而言有着特殊的象征意义,因为我们大多数的生命始于床榻,也终于床榻。所以空无一物的床看似暗喻了生命的逝去,但是不断流动的“血管”又展现出了一种缺席的存在状态。或许生与死的对立关系早已不再存在,因为对我们来说,关于逝者的记忆就如同是一种“缺席的存在”,这些痕迹永远不会消弭。


蔡国强《撞墙》

人类“文明”是否将带来“文明”毁灭


艺术中的生命、疾病与死亡

蔡国强《撞墙》,2006年,图片来源: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蔡国强一贯喜欢以动物语言进行创作,《撞墙》这一作品选择了最凶猛的狼来表现这一剧烈的撞击场面。在艺术家看来,狼代表凶猛和勇敢,它们的力量常常来自群体的团结精神,但当这种精神错用于对意识形态等的盲目追随,灾难将接踵而至。


展厅中盘桓着99匹狼。“99”在东方哲学中代表着无穷、无尽、更代表着欲望,这样一个无限往复的循环行为透露着无奈的伤感,这种专心致志、不假思索投向死神怀抱的原始心态值得让人深思——所谓人类的力量和智慧何时会导致人类文明自取毁灭?


黄永砯《马戏团》

人类不该成为动物的主宰者


艺术中的生命、疾病与死亡

黄永砯《马戏团》,2012年,图片来源:红砖美术馆


黄永砯的作品常在探索人与动物之间的关系,试图寻找一种可以超越国界以及意识形态冲突的表达方式。在作品《马戏团》中,黄永砯精心安排了一个充满戏剧张力的场景:两只木制的活动关节巨手,一只悬置在空中,一只支离破碎散落在地,十五只常见的无头野兽标本被安置在竹笼内外——这些动物颈上的切口用红色织物裹住,仿佛鲜血在涌出的那一瞬间凝固。


从社会语境来看,一些野生动物处于人类的社会边缘——被人吃,被人观看,沦为人类的“消遣品”;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动物虽然被人所利用,但人类在“享用”的同时也会产生反作用。所以人无法主宰一切,事实上更是被另一种东西主宰着。


费利克斯·冈萨雷斯-托雷斯《“无题”(完美爱人)》

生命会结束,但爱不会停止


艺术中的生命、疾病与死亡

费利克斯·冈萨雷斯-托雷斯《“无题”(完美爱人)》,1987-1990年,图片来源:费利克斯·冈萨雷斯-托雷斯基


1991年,费利克斯·冈萨雷斯-托雷斯的同性恋爱人因艾滋病而去世,为了纪念和缅怀自己的恋人,他创作了这件时钟作品:两个完全相同的时钟,被设置成同一时间,但其中一个时钟会先于另一个停止走动,这就好比是被命运绑定的一对恋人。

虽然这件作品表面上是在描述一个悲伤的故事,但对于这位艺术家来说,生命的终结并不是时间的终结,更不是爱情的终结。在他创作的每一件作品里,都是对这个世界,以及心爱之人,无尽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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