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被人按在病床上，冰冷尖銳的針頭扎進她的血管之中，她看著那濃的化不開的鮮血緩緩流走。
一瞬間像是回到多年，她也是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看著鮮血流動，只是那時候她的心裡因為能夠救自己的愛人而滿足。
然而此時此刻，她的心只能死寂般的冰冷。
霍庭琛無情的話語在耳邊不停的迴盪著。
失血過多，顧煙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呼吸變得急促無力。
“霍先生，霍太太已經出現呼吸急促，口唇蒼白的狀況，再抽下去怕是要出人命。”
顧煙的意識已經開始渙散，卻執拗的瞪大無神的眼睛，痴痴的望著不遠處那迷糊的身影。
死亡的味道是如此的熟悉，顧煙慌了亂了。
“庭琛，救我……”
她不能死，她死了小希怎麼辦？
伸出去的手被無情的揮開，霍庭琛涼薄而無情的聲音再次鑽入耳中。
“救你？當年筱筱也是這麼向你求救的，你又做了什麼？顧煙，這是你該受的。”
話落，又聽到他對醫生說：“繼續抽。”
心頭一陣刺痛，眼中最後一縷希望的光湮滅，眼前一黑，顧煙墜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顧煙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兩人無神的看著慘白一片的屋頂。
昨夜的一幕幕在眼前回放，冷意蔓延至全身。
她沒有想到自己還有命活下來。
血沒有被抽乾是不是意味著顧筱沒事了？
開門聲響起，陸司城穿著一身白大褂走了進來，見顧煙醒了，立馬衝到床邊。
“小煙，你醒了？”
顧煙木然的看著他，僵硬的張了張嘴巴，吐出幾個難聽的字節：“陸……”
“是我。身體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嗎？你真的嚇死我的，昨夜我沒值班，臨時被人叫來醫院，結果發現搶救的人是你，你知道我當時有多震驚？你也是，獻血也有個限度，就算是你想救你妹妹，那你也不能不要命啊。1200CC，平常人最多隻能捐400CC，你愣是翻了三倍，你真當自己是血牛嗎？”
顧煙動了動嘴皮，想要說不是的，可是到了嘴邊話又變了：“庭琛……在哪兒？”
提到霍庭琛，陸司城當即變了臉色，語氣也冷了幾分：“他還能在哪兒？顧筱昨晚動了手術，這個時候他肯定是在她的床前。”
顧煙心口一陣刺痛，隨後掙扎的從床上起身。
“你這是要幹什麼？”
“帶我去見他。”
她一直以為哪怕不愛，至少有一份仁慈在，可是經過昨天，顧煙覺得自己可笑的就像個傻瓜。
她愛霍庭琛愛的連命都可以不要，可是霍庭琛卻恨不得要她的命！
多麼嘲諷啊！
顧煙看著自己心中的光明一點點化作黑暗，充斥著她的心。
顧煙想笑，卻止不住落下了眼淚。
“小煙，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顧煙抹掉眼角的淚痕，強撐著虛弱的身子朝顧筱的病房走去。
有些話她必須當面問清楚，什麼叫她該受的？就因為她愛著他，所以她就罪大惡極嗎？
她是一條命，是他兒子的媽媽，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顧煙強忍著心中的悲憤，一路來到顧煙的病房，走到一半的時候，陸司城被護士叫走。
顧煙沒有等他，而是一個人強撐著虛弱的身軀繼續前行。
很快，顧煙來到顧筱的病房前，剛準備推門而入，就聽到顧筱的聲音傳了出來……
閱讀更多 平治文學經典短篇 的文章
